亲爱的宝贝·明唐篇 叁

却说唐雨晨回到唐门时的脸色十分不好，好友凌木樨自然就来关心好友了：“雨晨，你这是怎么了？是机关小猪不得你心上人喜欢吗？”凌木樨是知晓好友这次出门是去见心上人的。
“机关小猪很好，他很喜欢。”唐雨晨叹气。
“那不是挺好，你还谈什么气啊？”
“……”唐雨晨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能干脆点么？”凌木樨被唐雨晨开开合合的嘴唇搞得烦躁了。
“木樨，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明教杀手么？”
“你是指‘噬魂’陆琉垣？”凌木樨挑眉，“他不会还在找你麻烦吧？事情不是过去很久了么？”关于陆琉垣和唐雨晨之间结仇的过程，凌木樨也是清楚的。
“……”唐雨晨一脸的一言难尽，“他其实一直没放过我。”
“至于这么记仇么，不就一个排名？”凌木樨也是惊了。
“重点其实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他说，他喜欢我。”
“噗——”凌木樨一口水喷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唐雨晨。
唐雨晨无奈点头。
凌木樨嘴角抽搐：“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喜欢你就欺负你的戏码，他是弱智吗？”

“他还拿阿珏威胁我。”
“原来你喜欢的人叫阿珏啊，”凌木樨眉头微蹙，“要是他来真的，你家心上人怕是麻烦不小。”
“阿珏我倒是不是特别担心，虽然他那么说，但是凭着阿珏的家世，他应该也就是吓唬吓唬我罢了，不会真的下手的。”唐雨晨道。
“但终归是个不确定因素，”凌木樨道，“他现在不敢下手不代表一直不敢下手，有个人在一旁一直这么窥视着，终归不妥。”
“所以，木樨，你能帮我想想办法么？”
凌木樨闻言摇了摇头：“雨晨，不是我说，你怎么就招了这么个麻烦人物？陆琉垣这个人身手一流，又擅于趋吉避凶，这事儿不好办啊。”
在唐雨晨同凌木樨商量着怎么对付陆琉垣的时候，陆琉垣已经踏入了巴蜀的地界。这一次，陆琉垣是打定了主意要带走唐雨晨。
“唔……”唐雨晨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无力，头痛欲裂。
“你醒了？要喝水么？”
“谢谢。”唐雨晨就着递到嘴边的碗喝了一口水，下一秒却是惊骇得差点从躺着的床上摔下去，“陆琉垣？”
“嗯，是我。”陆琉垣用手帕将唐雨晨唇角的水渍擦去，“好点了没？”
“你怎么会在这？我……”唐雨晨忽然顿住了，随后便是一股自心底深处迸发的凉意和痛楚：他都想起来了。

那天，千机堂发布了一个调查任务：近来，在黑龙沼的黑龙河附近有异兽出没，五毒教怀疑那异兽可能便是传说中的金羽孔雀，下单委托唐门中人相助调查。
在门中无所事事了近半月的唐雨晨看到这个任务，便去报了名，同行的还有好友凌木樨和凌木樨的情人——另一个千机堂的种子弟子唐冶。
这次探查任务没有具体的目的地，线索也很少，是以探查过程十分繁琐也十分无聊。不过唐雨晨本就是找个借口跑出来透气，对此也就无所谓了。
唐雨晨没想到的是，自己那么随意的态度也能遇上任务目标，当那只金羽孔雀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唐雨晨三人都被那极致的魅力震慑住了。
只是，唐雨晨更没想到的是，金羽孔雀带给自己的不是任务完成的喜悦，而是彻彻底底的背叛。
唐雨晨开启机关翼飞向金羽孔雀的时候，偷袭自背后而来，唐雨晨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凌木樨抱着唐冶一脸歉意地看着他：“雨晨，你太强了，你不死，冶儿他永远都当不上首席，对不起。”
凌木樨是唐雨晨进入千机堂后第一个对他发出善意的人，是以即使他知道千机堂竞争激烈，却从不对凌木樨设防。他对凌木樨付出了全盘的信任，结果换回来的却是，凌木樨为了自己情人杀他。

冷，从骨子里透出来来的冷。往昔两人相处的画面，如今看来，却是全部都成了笑话。
“是你救了我？”唐雨晨的语气中透着心灰意冷。
陆琉垣伸手挑起唐雨晨的下巴：“你这表情真难看，我不喜欢。”
“我也没想要你喜欢。”唐雨晨别开头。
“不就是被背叛了一次么，至于这么颓丧？”陆琉垣也不在意唐雨晨的语气不好。
唐雨晨闻言忽然抬起头同陆琉垣对视：“你是不是都知道？你也参与了？”
陆琉垣闻言轻笑：“我还不至于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得到你。说起来，你还得谢谢我，因为若不是我的存在，你的好兄弟除去你的办法可能就更加简单粗暴了，而不是用这般假装意外的方式。”
唐雨晨疑惑。
“你的兄弟要除掉你是早有预谋，他原本是想要将你的死嫁祸给我的，可惜他却在快要动手的时候，从你口中得知了我对你的真正态度，于是，为了不至于在事后遭到我的报复，他才采用了这种迂回的方式来除掉你。”陆琉垣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唐雨晨变了又变的脸色，“我确实是提前获悉了他的阴谋，不过么，我又没那个义务提醒你不是？”
“是啊，你提醒我那是情分，不提醒我也怪不得你，你救了我，我得感谢你，终归是我自己识人不清。”唐雨晨呐呐道。

“你不想报仇？”
“报什么仇？”唐雨晨的情绪逐渐趋于平静，“就这样吧，当年他也算是有恩于我，如今我拿一条命还他，以后我和他之间就是恩怨两清了。”
“你可真是大度。”陆琉垣语带嘲讽。
唐雨晨没有理会陆琉垣的讽刺，他缓缓起身，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运气还不错，除了一些摔伤，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伤存在。
陆琉垣就那么斜倚着床栏看着唐雨晨的动作：“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唐雨晨扭了扭手腕看向陆琉垣：“你想要我怎么报答？”
陆琉垣走到唐雨晨面前：“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唐雨晨耸肩：“你要的我给不了，你的恩情我会另外找机会回报你。”他见陆琉垣眯着眼看自己也不惧怕，“你也不用拿沐珏威胁我，叶行主那么在意沐珏，我不觉得你真敢朝沐珏下手。”
“哈哈哈……”陆琉垣笑了，“唐雨晨，你确实很聪明，也很敢说。”
“呵呵，谢谢夸奖。”
“行吧，你现在不想以身相许来报恩，我也不强求你。”陆琉垣看到唐雨晨惊讶的目光，笑得邪肆，“我总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唐雨晨留在陆琉垣这边直到他的伤势完全养好，这期间陆琉垣倒是遵守信用地没有再提及有关“报恩”的事。伤养好了，唐雨晨开始考虑他以后的归处。唐门，唐雨晨是不打算回去了，所以思考良久，他决定以后就做一个真正的自由的赏金猎人。

唐雨晨同陆琉垣提出告辞，陆琉垣也没有阻止他离去，只是幽幽地开口：“你此行是要去找沐小少爷么？”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叶小少爷如今在扬州。”
唐雨晨有些狐疑地看向陆琉垣。
“你之前送了很多机关制品给叶小少爷吧？叶小少爷玩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如今你送的那些东西，大多都被叶行主收走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叶行主不满你的身份，他不愿意自己精养着的弟弟同你有瓜葛，他觉得你会给叶小少爷带去危险。”陆琉垣好整以暇地看着唐雨晨，思绪却飞到了那一日叶沐琰找到他的情景：
“琉垣，听说你认识那个唐门的唐雨晨？”叶沐琰长身而立站在一副画前。
“怎么问起他来了？”
“今天看到他来找沐珏，似乎同沐珏的关系还挺不错。”
“岂止是不错，他喜欢沐珏。”
“哦？”叶沐琰转身看向陆琉垣。
“唐雨晨本身是唐门千机堂的首席杀手，同时，他还是赏金猎人榜的榜眼‘步杀’，上次沐珏到洛阳出任务遇上了他，两人就此相熟，之后他就对沐珏起了心思。”陆琉垣道，满意地看到叶沐琰皱了皱眉。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对‘步杀’有点意思？”
“是的。”
“既然你喜欢他，你就放心去追求吧，沐珏这边我会看着的。”叶沐琰道，“虽说我对沐珏的另一半没有太多要求，但是，他这样的，太过危险，不是沐珏的好归宿。”
“我怎么可能伤到沐珏，我护着他都来不及。”唐雨晨闻言，心下“咯噔”一声，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陆琉垣笑着摇了摇头，“叶行主既然不满意你，他便不会再给你接触沐珏的机会。”
唐雨晨皱着眉头，只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最大的难题。
陆琉垣忽然凑近唐雨晨：“雨晨，你喜欢叶小少爷什么呢？天真？干净？纯澈？你眼中的叶小少爷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唐雨晨推了推陆琉垣，没推动：“你管我怎么看沐珏？”
“呵~”陆琉垣在唐雨晨的耳畔轻嗤一声，“雨晨，不要轻言自己了解一个人，也许，那位叶小少爷和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留下这一句，陆琉垣在唐雨晨出手反抗前松开了他：“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去找叶小少爷的心，不过，有个善意的提醒。”陆琉垣伸出一根手指在陆琉垣面前摇了摇。

“什么？”
“不要试图去触碰一个大商行行主的底线，那后果，你未必承受得了。”
叶沐琰在外界的风评是极好的，但是陆琉垣在决定同叶沐琰合作之前是仔细调查过他的，叶家兄弟俩虽然在藏剑山庄长大，但其实并不是叶家嫡系，他们俩不过是叶家一个偏远旁支的遗孤。虽说有藏剑山庄作为后盾，但炎玉商行的崛起主要还是靠叶沐琰。白手起家，未至而立，便拉扯起偌大一个商行，叶沐琰的手段可想而知。
这样一个人，真能如外界所说那般光风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