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凛闪]赠予冥界女神以爱恋（其二）

【其二】
地面是地面。
地下是地下。
你所渴求的事物，
从未在被太阳普照过的土地上出现过。
吉尔伽美什从沉睡中苏醒，眼前是熟悉的橙色光芒，摇曳的火光在他眼前跳舞，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在他的面前逐渐清晰。
“啊啦，这不是还活着嘛，不枉本女神把你从乌尔那种荒郊野岭背回来。”
“伊什塔尔……”吉尔伽美什的气息微弱，身上扎着严实的绷带，就连勾勾手指这种简单的动作，都牵动着他疼痛的神经，他转动着眼球四下打量着，才发现这里既不是乌鲁克城，也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别看了，这是我的神殿。”伊什塔尔翘着双腿坐在他的床边，手里啃着一只红彤彤的苹果，西杜丽正在床尾为他整理着被褥。“等你伤好了，就好好感恩戴德的为我上供吧，没有我的话，你这个笨蛋可能早就被埃列什基伽勒给杀了。亏你那么聪明，居然这么莽撞的冲到冥界去了，埃列什基伽勒在冥界可是无敌的，就算是我也赢不了她，更别说你这个半人半神的半吊子。”
“你还真敢说。”吉尔伽美什努力在脸上想摆出一个平日里和她拌嘴时嘲笑的表情，但是伤口太疼了，冥界之矛的伤害可不是开玩笑的，最后那个表情还是没能亮出来，“你不也是被冥界女神刺穿在长矛上了，你哪来的胜利者的口气。”

伊什塔尔听到这样的回答，瞪了他一眼，却也无法反驳的，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然后俯下身去，将嚼碎的苹果汁送进了吉尔伽美什的口中，“病人就给我好好休息，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跟我吵架，我这次就大发慈悲的不跟你计较了。”伊什塔尔浑厚的魔力顺着两人嘴唇接触的地方流进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体里，让他的不适感缓和了不少。
“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记得你的好，天之公牛的账我可还记着呢。”吉尔伽美什有些生硬的躲开了女神炙热的亲吻，但是在对方魔力的影响下，他很快的又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伊什塔尔大人……”
“别担心，西杜丽，继续睡下去的他恢复得更快，在此之前，将这些宝石全部放在他的被褥下面。”
“是。”
人类会在黑暗中寻找光亮，也会在黑夜中寻觅群星。
当吉尔伽美什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在布满繁星的夜里醒来，身旁是吹拂着花草清香的晚风，而离他不远处的人影，就快要融入这静怡的风景里，那头青葱长发在晚风中飘荡着，星辉落在他的发梢，仿佛是夜之女神将一快圣洁的披风盖在了他的头上。
“恩奇都？！”吉尔伽美什惊讶的从地上弹了起来，看到对方回头看他，朝他微笑，他反而像是放下心来似的，并没有忙于起身，而是将手搭在了他弯曲的膝盖上面，“你这家伙既然还在，就该早点告诉本王，让本王白白去冥界挨了那疯女人几枪。”

“哈哈，吉尔，抱歉抱歉，我的确早该以这种方式来见见你就好了。”恩奇都腼腆的笑着，挠了挠脑袋，随后走向了他，双手抱住膝盖，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恩奇都。”吉尔伽美什望着恩奇都那双时刻都清透着的金色双眸，脸上摆出从容的微笑，说道：“跟我说说，冥界的事吧。”
“你注意到了啊。”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本王不傻。”吉尔伽美什垂下眼眸，不敢再看恩奇都那副纯真的表情，“埃列什基伽勒说了，跌入冥界的灵魂无法再回到地面上来，她也不可能因我而打破这一定律，就像你逃不过那家伙给你安排的命运。”
一切都像是被设定好了的，命运的那条线被掌握在名为【神】的手中，吉尔伽美什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
“挚友你把这一切定义为‘命运’啊。”恩奇都嘴角微微上扬，将手搭在了吉尔伽美什的手臂上，脸上却是无比寂寞的表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和我去一样的地方。那里很冷，也很让人感到寂寞。想到今后再也无法与你相见，才真正使我感到伤心。”吉尔伽美什并没有说出什么安慰的话，仅仅是回应似的，将恩奇都的手掌盖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下，长长的、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

“冥界女神没有为难你吧。”
“啊，说起这个的话。”恩奇都像是说起一个令人兴奋的话题，脸上又摆出一副自然地微笑来，“跟你说，我觉得冥界女神跟别的神不太一样，更别提她的那个姊妹，虽说她俩长得挺像的，但性格什么的真的完全不一样呢。我还挺喜欢她的。”
“谁？你喜欢埃列什基伽勒？”
“对啊，我挺中意她的。”大概是被吉尔伽美什的醋味酸到，恩奇都赶紧换了个说法。“虽说装灵魂的枪笼冷得要命，但唯一庆幸的是，待在那里却意外的挺舒适的。”
“笨蛋吗？”吉尔伽美什温柔的骂了他一句，“哪有人会想要待在那种地方。”
“不不不，真的，甚至让我残破不堪的魂火能以这样的姿态进入你的梦里，这都是冥界女神的功劳。”恩奇都换了个姿势，将双腿伸长，摊在了草地上，仰视着星空，“我啊，并不是说讨厌死亡的感觉，我只是觉得很寂寞啊。虽说冥界十分静怡，让人只想在那里陷入永眠，但是无法再与他人产生交集，埃列什基伽勒她一个人孤独的守在那里，谁都没能看见她的付出，谁也不能对她的工作予以肯定，甚至是说，只是待在冥界里，谁都无法与她交流，你知道吗？吉尔。埃列什基伽勒她，无法与亡灵交流也无法听到他们的声音喔。”

“这不就像是每天都在对着石头工作？”听到恩奇都形容的冥界女神的工作，吉尔伽美什稍微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来。
“所以，她才会对所有人都如此的冷漠吧，毕竟谁都无法对她有任何回应，从出生起就从冥界醒来的女神自然是无法掌握与人的正常交流的方式。喔，伊什塔尔那个笨蛋女人除外。”
“别说她，我还记得她的那笔账呢。”
“这也不算完全是她的错啦，谁叫你拒绝了对方的求婚，还羞辱了人家。”
“你也不想想伊什塔尔在人间的那些所作所为，我那样做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那你不是最后还是给她掏钱修建了神庙。”
“这不一样，我在那里修筑神庙不过是为了方便我日后去那处取水时，不会被她啰嗦，她那小心眼，想从她手中占点便宜，不讨好她，可得不到任何好处。”吉尔伽美什满不在乎的将双手抱在胸前。
“但你为她修筑了神庙，她可是高兴了好久，还特意跑到森林里找我炫耀说，‘啊~那个金闪闪可是特意给本女神修建了神庙，果然还是在乎我的吧~’之类的。”恩奇都学着伊什塔尔的语气模仿了一句，引来吉尔伽美什朝他投了一个无情的白眼。

“她那是被众神给宠坏了。”
“可众神怎么不宠宠她在地底的姐姐呢？真是不公平。”
“不公平？世间上不公平的事情还少吗？神可以永生，但人类却不可以。话说回来，你怎么从冥界回来，就老是帮神那边说话。”吉尔伽美什不高兴的扭过身子来，双手捏在了恩奇都的脸颊上，向两边扯，都快给恩奇都的脸都拉变形了。
“只是我在冥界待了那么久，看着埃列什基伽勒一个人工作的样子有点心疼她嘛，好疼、好疼，快别扯了。”恩奇都认输似的拍了拍吉尔伽美什的手背，对方这才放过了他，“不过从别的亡灵那里我打听到了别的事情，听说人间还是有方法让人永生的。”
“什么方法。”
“在一个叫做乌特那庇什提牟的地方长着可以让人吃了长生不老的药草，不过那处地方谁都没有真正抵达过那里，据说那里住着一对曾获得了永生的夫妇。”
“你说的是真的？”
“亡灵中，也有像你我二人遭遇的人类，他们也曾翻山越岭去寻找那种草药，只是无奈他们是以人类之躯，无法在有限的时间里，跨越山河湖海去世界的彼端寻到那处草药，但是你不同，吉尔。如果是你的话，以你的能力，绝对能找得到。”恩奇都无比期待的握起对方的双手放在胸前。“同是神明的伊什塔尔，说不定也会知道些什么。”

“那我寻到草药后……能让你起死回生吗？”
“这可能不行，毕竟，我已经死了。”恩奇都将额头靠在了他握紧的双手前，“不用担心，吉尔，如果是待在冥界，不会让我痛苦，我只是同千万个酣睡者一样在地底永眠。只是你，我希望你不要和我同去一处地方，唯独你，我渴望你能获得永远活在太阳底下的权利，黑暗不适合你，你是人间的太阳，更应该带领人类走向更加遥远的未来。不必再被神给定的命运所束缚，吉尔。”
群星依旧在闪耀，而远山外却亮起了白肚的霞光，星辰与太阳同在的天空下，恩奇都的身子也在慢慢的散发着微光，光芒将他的身体照得通明，轻飘飘的他渐渐无法再握紧吉尔伽美什的双手而升向天空，但吉尔伽美什却不肯松手的，随着他上升的身子，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微皱着眉头，不舍的望着将要再次和他告别的恩奇都，眼中又饱含着泪水，随时都会决堤。
“尘归尘，土归土，大地的母亲正在呼唤着我。”恩奇都抚上他的脸颊，温柔的说道：“哭泣的表情不适合你。我期待着，与你以另外的方式，在另外的世界相遇。挚友啊。”恩奇都微笑着，在吉尔伽美什的面前化作了升向天际的星辰。

吉尔伽美什最后还忍住了泪水，他手里握着不断消失的星辰粉末，将手背挡在了眼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长长的梦，最后在一个清晨中醒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个梦而沉睡了多久的时间，只是当他醒来时，他身上所有的伤都已然全部恢复，睡在他床榻旁的西杜丽，见到他终于从昏睡中醒来，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用几乎都快将人扑倒的力度，狠狠的拥抱住了吉尔伽美什。
“吾王，能看到您醒来，真是太好了……”西杜丽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夹杂着一丝激动的抽泣声。
“本王睡了多久。”吉尔伽美什没有推开她，就这么僵直的被西杜丽抱着，眼神呆滞的望着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落在木桌上，闪烁着金辉，原来新生太阳的光线也可以如此的刺眼。
“七天七夜，整整七天了，吾王。”西杜丽见吉尔伽美什能好好说话了，便终于松开了拥抱的双手，偷偷抹起了眼角的泪水。“这七天对我来说，真得煎熬的像是走在刀尖上，我很担心我每一次离开回来，您都不肯再睁开眼睛。”
“本王这不还活着吗，别哭了，西杜丽。”吉尔伽美什将手搭在西杜丽的肩膀上，安慰着哭得浑身都在发抖的她，此时一个修长的人影落进房间里。

“我听到西杜丽的哭声，就赶紧跑来看看，还以为你这个家伙当真死翘翘了呢，看来你没事啊，哎呀，真是可惜。”伊什塔尔假装惋惜的摊着手，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的巴比伦宝库终于有机会写上我的名字了呢，看来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去喽。”
“开玩笑，本王的宝库不会属于任何人，更别谈是你这个败家女神了，在我死之前，或者死之后，你都别想打宝库的主意。”吉尔伽美什轻轻咳嗽着，额前的碎发也随着他抖动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好几天没有认真打理过的金发，都有些遮住他那红宝石一般的双瞳了。歇息的半晌，他的手掌无意间摸到了被褥下凹凸不平的床面，才意识到，被褥之下正平铺着无数光彩夺目的宝石，它们可是伊什塔尔最爱炫耀的宝物，这次却被他睡在身下，吃惊之余，他将目光投向伊什塔尔。
“辛苦你为本王浪费了这么多的宝石。”
“恶，你这是在向本女神道谢吗？”听到这样的回答，伊什塔尔像是相当意外的双手按在了头顶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古怪的念叨了起来：“啊啊啊？？明天是世界末日吗？是要发大洪水了吗？我居然能听到吉尔伽美什会用这样的口气给我道谢的一天？等等、我马上去找个游吟诗人给记录下来！”

“冷静一点，伊什塔尔大人。”西杜丽连忙叫住了即将因为精神混乱而跑出去的伊什塔尔，贤王却觉得她吵似的，将手堵住了一边耳朵。
“你的声音也太大了，呆子，本王的耳膜都要被你的尖叫声给穿孔了。”
“啊，抱歉抱歉，一大早就发出这样的声音。”被吉尔伽美什这么一说，伊什塔尔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压低了声调。“真是被你给吓到。”
“伊什塔尔，本王有话要问你。”吉尔伽美什说话的功夫，想从床上走下来，西杜丽担心他站不起来，而在床边扶住他，仅仅是让他从被褥下挪出双腿，坐在了床边。
“看来你去冥界转了个圈回来，得到了很多有趣的情报，你是想问‘仙草’的事情吗？”伊什塔尔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双手放在胸前，倚靠在了门框边上。
“你们果然知道。”
“我们【神明】当然知道，毕竟是由我们创造出来的东西，我知道仙草在哪，不过要从本女神这里拿到情报，可是需要至少平常三倍以上的代价。”伊什塔尔在他面前挥了挥自己的三根手指头。
“本王准了。”
“嚯，如此肯定又志在必得的样子，比平常三倍还多的代价你都能接受，看来我还是要得少了一点。”伊什塔尔失算了，她用手托着下巴，脑袋飞转的，想着至少得让吉尔伽美什拿出他平时都不肯拿出的宝物才行，比如她心念已久的大王冠。

西杜丽将一块精致的毛毯盖在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上，顺便差使下人送来了一碗清水，送到吉尔伽美什的嘴边，让他久未进食而过于干燥的嘴唇能湿润一点，虽然伊什塔尔的宝石让吉尔伽美什的外伤几乎都恢复了，但是内脏的伤势还是需要时间来调理，光是喝下几口清水的功夫，吉尔伽美什又轻轻的咳嗽起来，西杜丽连忙招呼他慢慢吞食，吉尔伽美什只是摆手示意他没事。伊什塔尔十分难得的，可以说是罕见的见到吉尔伽美什这番虚弱的模样。
伊什塔尔大步走上前来，请走了守在吉尔伽美什身边的西杜丽，随手接过她手中的水碗，仰头便将清水喝下，全部含在口中，趁众人惊讶之余，她一把将吉尔伽美什推倒在床上，将嘴凑到吉尔伽美什的面前，与他再次双唇温柔的贴在一起，将口中已然包的温热的清水送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口中，吉尔伽美什被她这一意外的举动惊讶的一时间忘记了行动，就这么被动的被她压在身下，一点点吞下去伊什塔尔亲自送上门的清水。
“咳咳、咳咳。笨蛋女神你到底——”终于等到女神亲热的接吻离开，他才克制的咳嗽起来，突然起来的喂水，有点呛到了他，但伊什塔尔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依旧将双手撑在他的耳边，身子悬在吉尔伽美什的半空上。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以往的‘讨价还价’本女神已经腻了，这次我要的代价就要你。”
“……？！”
“……”
众人惊愕，但吉尔伽美什却显得格外平静，虽说他没有意料到伊什塔尔会有这么一出戏，但是他也想到过会有这样的结局，倒是伊什塔尔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反而是释然了。
“还记得你当初你向本王求婚时候的态度吗？”
“你是说，你又想拒绝我一次吗？哼，这次我可不知道还会不会做出比上次更过分的事情了呢。”伊什塔尔不怀好意的笑着，一手捏住了吉尔伽美什的手腕压在头顶，要是过去，身下的男人绝对会觉得此时是在被对方羞辱而奋起反抗，但今天不一样，这是吉尔伽美什最虚弱的时候，即便是他想反抗，伊什塔尔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对方制服下来。
可是，对方的反抗，伊什塔尔等到房间里的下人们全部退出了房间也没有等到。
“你这是不打算反抗了？吉尔伽美什。”
“不，本王不是说了吗，准了你的代价。伊什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