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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我的学匪同学:月考谜案

忆我的学匪同学:月考谜案


一个大热天的下午,知了一声声地叫着,它们似乎能将阳光化为力量似的,叫起来一声比一声有力。
而我却不是,每次午觉醒来,身子都是软绵绵的,大脑也好像有一半还赖着不动,但依然能很好地指挥我的身体以比较快的速度飘到教室。
我走进教室时已经迟到了一两分钟,同学们在传递着上次月考的物理试卷。我坐到座位上时,试卷刚好传到我,这时还有几个同学陆续走进教室,看来我还不算晚。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看试卷分发得差不多了,就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他要开始说话了,内容无非就是这次月考物理成绩平均分多少,全年级整体如何,全班整体如何,等等。所以我无心听太多,只顾着看卷子上自己做错的地方。直到有一句话扎入我耳中:“这次全年级最高分是我们班的小楼。”
我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同学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老师也没有惊讶的意思,已经开始讲解试卷了。我再扭头看坐后排的小楼,他低着头,凡是学生都能一眼洞察他在看小说。我竟然成了全班唯一一个对此惊讶的人。

忆我的学匪同学:月考谜案


我惊讶的不是他全年级最高分的成绩,而是他竟然会有成绩。因为我知道他并没有参加物理科目的月考,我非常的确定,我亲眼所见的。
一个星期前,雾蒙蒙的早晨,我在去教室的路上看见了从雾中走出来的小楼,一副疲倦的样子。他昨晚没回宿舍,八成是在网吧通宵玩游戏,一问果然是的。见他依然还往宿舍方向走,我就说:“今早物理月考哦。”他停了下来,似乎在睡觉和月考之间做艰苦的抉择。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和我去教室了。
月考很大程度上是自测性质的考试,一般不会有人作弊,而且作弊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学校管得并不严。一个班隔一列学生和另一个班交换位置,就算是考场的模拟了。课本什么的也不用清空,放抽屉里或窗台上就可以了。试卷还没发下来的时候,有许多同学会翻翻课本,看看公式。坐在我不远处的小楼就拿着课本抱佛脚。这时监考老师说:“大家把书收起来,准备发试卷了。”这是一位教政治的老师,上学期刚调来我们学校,平时没见他笑过,大家对他一般都是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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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依依不舍地把书合上,但小楼却无动于衷,慢悠悠地翻着。监考老师径直走下来,对小楼说:“你,别考了,出去!”出乎我意料的是,小楼并没有和老师争吵,只是慢慢地站起来,静静地走了出去,一点抵触情绪都没有。大概是想回去睡觉吧,我只能这样猜测。这个猜测很快就得到了印证,我拿起水杯喝水时往窗外一望,正好看见小楼走向宿舍的身影消失在操场的迷雾中。
下课铃声响了,我才发现老师的讲解我一句都没听,我甚至连自己试卷上错误的地方都懒得去看了,因为我已经被一道比试卷上更难的题目难住了。我问了几个同学,他们都不知为什么,他们也并不像我一样想知道真相,只是说:“你不是经常和他下棋吗?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直接去问他,我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果然,小楼哈哈大笑,得意地拍拍胸脯,说:“八仙过海,八仙过海!”
解开这个谜团的时候,已经是三年之后了。十一长假,我去南京找一个叫老蒋的同学玩。夫子庙、总统府、明孝陵,当然不会落下,烧烤、啤酒、往事,自然也是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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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是一个一个的,往事是一件一件的,这一个个一件件之间总是一链一链的。在酒的催化下,这个谜团被链了出来。
老蒋放下酒杯,换了一种说书的语气,说:“那天他走进我们班教室,跟老师说上面那个教室没位置了,监考老师让我到这个教室来考。然后老师就给了他一份试卷,我旁边有个空位,他就是坐那里考的。那时候已经开考,所以他和老师说话声音都很小,我的座位离得近,所以才听见了。”
我又问是哪个老师。
“那个教地理的蒙老师。”
蒙老师一向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我想着,又问:“小楼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大概开考5分钟吧。”
我从窗户看见他走向宿舍的时候已经开考了,那么他一定很快就返回来了。也就是说,他从考场被赶出来,走下三层楼的楼梯,再走了半个篮球场,在这段时间里,他想到了这个漏洞。
我们的月考是穿插到别的班去考的,比如,1班单数列座位的学生和2班的单数列座位学生互换,小楼从一个考场被赶了出来,就跑到另一个考场去继续考。他料定了监考老师不认识他,也不会告诉其他考场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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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真是个混蛋!”听了我的分析,老蒋边说边举起酒杯。
两大杯啤酒碰到一起,清脆的响声中飞溅出雪白而美丽的泡沫,就像我的记忆碎片和他的记忆碎片拼起来,正好组成了一个美妙的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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