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蓝橘般的秋日 第二章：在城市的阴影下（一）

深夜，利普坐在床边，借着床头灯翻阅着一本灰色的笔记本，笔记本上记着密密麻麻的收支记录，而在他的一旁，莫尔正安稳地熟睡着。
“书包79...终端798...医药费500...啧，看来这个月有点紧张了。”，利普皱皱眉，轻合笔记本叹了口气，“算了，干什么垂头丧气，这点钱我总能赚回来。”
利普扭回头看了眼莫尔，莫尔背对他躺着，黄色的光圈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在利普感到焦虑愁闷的时候，莫尔天真、可爱的样子总会给他一些慰藉。利普放下笔记本，小心地躺在莫尔身边，然后关上了床头灯。
闹钟上显示着时间12：03，利普没有什么困意，便打开终端，浏览着EC（easy connection）上的消息。不像利普两人温馨的生活，EC上的新闻消息总会使人感到沉重抑郁，和非信仰区宝可梦的冲突加剧、与寒霜的边界冲突恶化、非法捕猎野兽频频发生、地区旱灾等等，但在距离感带来的陌生的过滤淡化下，这些反倒不会引发利普的担忧。真正使他担忧的消息，是下面这些发生在布瑞滋的事情。例如，居高不下的失踪人口不免让人思考近期爆出的“卡车内29具被报失踪人员的遗体竟是售往飞雷的实验体”这则EC消息的真实性，除此之外的例如“你的门锁不再安全，黑市上的新型开锁工具可在五秒内破译门锁密码。”“救助团效率持续低靡，人员匮乏是否属实？”这些消息也很难让看到的人提起精神。所有的信息无非是在传递着同一件事——你并不安全。这些是真的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毕竟清晨起来也没见到房门大开，出门在外也没无故失踪，街上人们脸上的笑容同样让人很难相信消息的真实性。
就在利普浏览着这些对压抑心情毫无帮助的信息时，他的邮件栏闪烁提示了一下。利普的心猛地一沉。难道又是那些人？利普想道。
怀着忐忑的心情，利普点开了邮件，而邮件上的“十分钟，准备好就点进来”正印证了他的猜测。这已经是他今天接到的第三封邮件，前两次利普都没有回应，如果没必要，他不想接这份工作。
但这次利普的内心动摇了，想到要花出的那一大笔钱，他觉得是时候再接一笔外快了。利普悄悄爬起床，摸黑穿上了衣服。停在门前，利普不自觉回头看了眼还在床上熟睡的莫尔，“抱歉了呢，今晚也不能陪你了。”
离开公寓，利普点击了那封邮件，而在他点击的一瞬间，终端便自动拨通了一个隐藏号码的通话，没等多久，电话那边就接通了，随之传来的是那熟悉的合成声。
“哟，终于肯接了啊，零闪。这段时间和你弟弟过的怎么样？”
“闲聊什么的就免了吧，告诉我要做什么。”，利普不耐烦地回道，“老地方取货？”
“是取货，但是地方改了，位置和取货暗号一会会加密发到你的终端上，我派红黑去接你。”

“知道了。”
“那到时候再联系咯，可别死了哦。”，说完，电话那边就挂断了。
利普苦笑了下，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这老家伙，讥讽的语调变声器也变不掉。”
午夜的街道上一片寂静，零星几人不知目的地漫步闲逛。利普如闪电般在街道上疾驰而过，所经之处，只留下逐渐黯淡的亮黄色光弧。更改后的位置距离利普的家更远，最近警方和救助团宣布联合打击非法交易，对利普的这份额外工作造成了不小影响，常规路线尽数废弃，少有的路线也被一些地方势力给占有，好在，路线这件事不用利普来考虑，他所需要做的只是护送货物从交货点安全抵达货仓。
夜间的道路上没有白天那样密集的人流，这让利普能够安心地高速奔跑，不必怛心发生交通事故。于是，没花多少时间，利普就赶到了取货地——一间普普通通的车库，只不过车库周围的摄像头早都已经失效。
利普走到车库门前，在关紧的卷帘门上敲了五下，随后，卷帘门升起，只留给利普俯身四肢行走能够穿过的高度，卷帘门内则是一片漆黑。利普刚走进去，身后的卷帘门就放了下来，把利普留在完全的黑暗中，这时，一个浑厚低沉的雄性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现在身处何处？”
“在布瑞滋的暗影中。”，利普冷静地回答出暗号。

灯光亮起，照亮了整个车库。一只左眼戴有眼罩的大力鳄站在利普的面前，他的左右分别站着一只黑鲁加和一只森林蜥蜴，在他们三个的身后是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你要的货在车里，去验收吧。”
利普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两个黑色的大行李袋。
“一个里面放了两只，一共五个装袋，车内还有三个，快点看，谁知道那些条子什么时候找到这破地方。”
利普也没心思打开来看，他隔着袋子粗略的摸几下，感觉没问题便点点头，把袋子取了下来，毕竟他护送的货很少会有假货。利普接着查看起终端，然而却发现没有新发来的邮件，也就是说红黑还没有赶到这里，而这时，大力鳄已经和他的帮手上了车，准备从车库离开。
“啧，怎么回事啊。”，利普变得有些焦急起来，他反复刷新邮件收件栏，结果还是没有新的邮件出现，而另一边，大力鳄已经驾车离开了车库。于是利普又点击了先前的那封邮件，却只见到邮件内容满是空白。
“我真是笨蛋，怎么可能还能打通。额啊啊啊...这回好了，待在这破地方。”，利普放下终端，心烦意乱地坐在了行李袋旁，盯着缓缓放下的卷帘门。
“一口一个危险，结果还不是让我待在这等。”，尽管内心不满，可当利普瞥到一旁的行李袋时，这股怒气还是消了下去。不管怎样，他的委托者正是低价卖给他肉的人，如果没有他这类人，仅凭利普微薄的收入，莫尔的愿望只会是难以实现的幻想。

但是即便这样安慰自己，闲着无聊也是难免的，利普对行李袋中的货物产生了些许兴趣。上次承接已经是三十五天前了，那次护送的规模很大，一共有二十只中型宝可梦和两只大型宝可梦，宝可梦的种类也很多，从火爆兽，伦琴猫，到黑鲁加...到伊布类。
利普很好奇这次的货里会有什么宝可梦。行李袋被撑得鼓鼓的，他想起大力鳄说过一个袋子里放有两只。不想看完后再亲自把货塞回去他，便只把行李袋拉开了一个小口，准备瞥上一眼。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刚拉开一点，一只黑色的爪子就因为空间过小，从行李袋中挤出滑落下来。
“咦？”，看到露出的黑色爪子，利普的脑袋嗡了一下，“是月精灵？”
利普有些不敢相信，“或许是大狼犬？他们爪子颜色和月精灵也差不多”，利普这样想道，好奇的他又拉开了一点，这次，借助灯光，他看清楚了里面装着的宝可梦——两只和莫尔差不多大的月精灵。利普感到反感，不想再多看一眼，他轻轻抬起月精灵的爪塞回去，随后拉上了行李袋。利普无法接受货中出现月精灵，每次他看到月精灵，就会不自觉联想到莫尔，想到如果有一天，莫尔也出现在他拉开的行李袋中。他不是那种神经质的人，他很确信这种可能的存在，尤其是在看完EC上关于布瑞滋的各种失踪事件的报道之后。

之后的时间，利普没有心情再去摆弄行李袋，他现在想着的只有尽快回家。说来也奇怪，红黑越久没出现，利普心中越担心起莫尔。回想起EC上谈及的新型开锁器和他在行李袋中看到的月精灵，利普就感到内心发慌，对莫尔的安全感到担忧。利普想拨打莫尔的终端，但又突然想起莫尔的终端已经损坏，而家里又没有能够通话的设备，想到这，原本慌张的心情又一次加剧，几乎让利普坐立不安，让他在内心不断向守护神祈愿。
好在谢天谢地，感谢守护神，就在这时，终于收到了一封乱码邮件。利普随即将自己连接到终端，按照背过的密码本翻译起乱码。最后，当看到上面写着“抱歉，途中花时间绕了远路，再等两分钟，到的时候短鸣笛四、二声。”时，他焦急地心情总算是缓解了一些。
没一会，利普便听见屋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接着分别短鸣笛了四次，两次。利普起身抬起卷帘门，看到外面停着一辆车，车里是一只索罗亚克。看到利普走出来，那只索罗亚克朝利普挥了挥手。
“行了，真是抱歉，现在再抱歉麻烦你把货放到车上吧。”
“哈，真有你的，我是护送的，又不是苦力！”，利普没好气地抱怨道，但实际还是转身从车库中把一个个行李袋搬上了车。最后他自己也坐进车中，和红黑一起离开了车库。

“诺，拿着吧。”，开出没多远，红黑就从副驾驶位上拿起一把微型冲锋枪递给了利普，“一会我们走的路线有段是封锁区域，那里有无人机巡逻，看到了就打下来，SRC冲锋枪，6.5口径的，但对付那些薄皮无人机已经够了。喂，还知道怎么开枪吧，可别忘了开保险啊。”
“专心开你的车吧。”，利普瞪了眼红黑，随后转头看向车窗外，这次他有更好的办法对付无人机。
车开进地下隧道，红黑向后给利普打个手势，利普点点头，随后放下车窗注意起四周。果然，刚进入地下隧道没多久，利普就看到了前方的空中有几架配有机枪的无人机飞来。利普探出身，拿起枪调整好呼吸，紧接着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几道亮光划过，利普击落了一架无人机，而剩下的无人机听到枪声，一时间全都转向了利普那边。这时，一架悬停在隧道上方的无人机突然出现在车前，下载的机枪对准了利普两人的车。
“警告，侦测到未知危险，采取优先措施：清清清清除...”
“哇哦~那枪不错啊，零闪。”
“闭上嘴，眼睛看前面啊你！”，利普朝红黑喊道，同时转身又击落了身后追来的两架无人机。
无人机确实如红黑所说，装甲很薄，但这不代表那些下挂枪打出来的都是糖豆！就在利普击落身后的无人机时，一架黑色的无人机从一旁的阴影中窜了出来，对利普发起扫射。好在利普听到枪声时下意识缩回了身子，这才擦着耳朵避开飞来的弹雨。

“该死！刚刚真险。我说红黑，你这选的路线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啊！”
“特殊时期也没办法，顺便一说这车子可没你想象中的挡子弹，你最好早点解决那些端着机枪的家伙！”
“那你倒是觉得我能探出头？！可恶，看来是时候用那个了。红黑，把车靠近那些无人机一点！”
“啥？你是想让它在我们上边开个洞吗！”，听到利普说的话，红黑感到难以置信。
利普没回答，而是拿起终端，尝试连上周围无人机的系统。红黑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实际上也是尽量把车子靠近了离他们最近的一架无人机。
子弹打在车上发出的密集噼啪声和车体零件脱离发出的声音让利普明白到紧迫性，他绷紧了神经，但也尽量保持冷静来连接破解无人机的控制系统，“好的...按照之前模拟的那么做，这样，然后这样...连上了，那么这样...快快快...快啊，该死的快点啊！最后一点...进去了！”
伴着清脆的提示音，利普连接上了无人机，这时他也把自己连接上终端，来更快地输入指令。
“更正目标优先级...更正完毕，优先措施：清除。”，终于，在输入完毕后，利普听到了想要的话。
被利普骇入的无人机将机枪转向锁定了其他无人机，随即子弹从枪口倾泻出。当大口径机枪遇上薄皮装甲，场面就像是割草游戏一样爽快，没一会，追着利普飞的无人机便被尽数击落。

“哈，自己机枪的滋味不错吧！”，利普瘫在车座上舒了口气，嘴角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没想到你还会这招，不错啊，有兴趣进月狼吗？”
“想活命当然要学点，倒是你这家伙真能给我添麻烦，先是苦力又是打手，最后还得当次骇客。”
“这本来就是你的职责吧，哈哈，放心，会多给你点报酬的。”
“这还不多加点可就没有下次了，要不是手头紧，才不和你们混一块。”
利普望向前方，发现隧道出口已经在不远处了，“出封锁区了？”
“出了。”
“哈，车子这副样子在街上跑，到时候可有得解释咯~”
“怕什么，大晚上的谁会看那么清，再说了，晚上看到满是弹孔的车还不避开的人，也只有救助团那帮傻子了。”
利普没有理会他，低头向无人机输入着自毁指令。一会后，当利普的车子爬出隧道时，隧道留下的就只有无人机炸毁的残骸了。
出了封锁区，利普的工作总体上也就算结束了，他给冲锋枪上了保险，随后瘫软在了座位上。不知过了多久，利普只觉得浑身疲乏，车子上下的颠簸让他感到瞌睡，很快就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他买肉的那个小巷。
“喂，零闪，到站起来了。”，红黑晃了晃利普的肩膀，叫醒了他。

“嗯啊啊...？我睡了多久...”，利普揉揉眼睛，从座椅上爬起来。
“四五十分钟那样，起来吧。”，说着，红黑打开车门跳下去，从车中拎下行李袋。
利普在车上把行李袋递给红黑，最后自己跳了出去，径直走向那扇门。
“哎哎？不帮我抬几个？”
利普没回头地向后摆了摆手，便走进了屋里，把红黑一个人留在外面。
屋内是一个小型的招待厅，桌面空空的圆弧桌后是一把软垫椅子，平时营业的时候，店主就会坐在这张椅子上，和前来买肉的人商讨价格。圆弧桌后有一扇门，连通着一间改造过的仓库，用来处理和贮存货物。
利普打开那扇门，看到了店主，一只穿着紫黑色斗篷的胡地，这时他正盘坐在仓库中的一块铺开的紫色地毯上，似乎没注意到他走了进来。利普不想在这里多留，他只想尽快拿到报酬赶回家，看到货物是月精灵这件事到现在还让他感到惶恐不安。利普准备上前叫醒胡地，可他刚走出一步，胡地就开口说话了。
“是零闪吧，真是辛苦你了，报酬我放在外面的桌子上了。”
“桌子上？我刚刚进来可没看到，别耍鬼把戏了，今天晚上没时间陪你玩。还有，别以为选走那条路就能不加报酬，平时的工作可没那么危险。”
“我知道我知道~”，胡地故意拖长尾音缓和气氛，随后睁开眼看向利普，“担心你弟弟？我没说错吧。”

“闭嘴...给了报酬我立马走人。”，利普攥紧爪子，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呵呵呵，看来说中了。放心吧，你弟弟一点事都没有，现在应该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只是被子应该已经掉到地上了。”
“给我报酬！”，利普不耐烦地冲胡地喊道，毛发也因为愤怒不自觉地蓄电竖起，“够了！我知道你智商高到撑破测试仪，我知道一切尽在你的掌控计算管他什么之中，我现在不在乎！”
吼完后，利普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走开几步，尽量平息心中的躁动，“抱歉，看到这次的货物真的让我心情很差，一想到有月精灵，我担心弟弟的安全。”
“因为上午的事情和最近关于失踪人口和新型开锁器的报道？没事，换做是哪个做哥哥的，都不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时，红黑一手提着一个行李袋从小门挤了进来，在看到利普和胡地之间僵持的气氛，显出了满脸疑惑，“怎么了啊？梅，零闪，大晚上的，在外街都能听到你们吵。”
“没事，不过是就报酬的问题闹了些矛盾。”，利普胡乱解释道，“今晚情绪不是很稳定。”
“好吧，看得出比平时活跃许多，没事，终于有点雷布样子了，哈哈哈哈...啊啊，我去拿剩下的货物了，你们继续吵啊。”，红黑见氛围又一次陷入尴尬，便找了个借口，转身一溜烟钻出了门。

利普叹了口气，又看向了面前这只叫梅的胡地，“我大晚上出来不是吵架的，给我报酬，我立马走人。”
梅似乎明白了利普的心思，便没再花里胡哨的耍利普，他挥了挥手，一个钱袋就出现在了利普的面前，利普接住打开，看到里面有一枚风金和十几枚风银。
为了防止被追查，利普这份工作的支付货币一直是风银风金这种只有非信仰区还有流通的钱币，而想要换成风币，利普需要联系另一个专门兑换的人，在他那里，一风金能够兑换到6000左右的风币，一风银则是70左右。而利普平时拿到的报酬是五十枚左右的风银。
“两倍报酬？没想到你还有那么慷慨的时候，确定不是计算错了？精算师？”，利普瞥了眼梅，然而梅没有任何表示，“好吧，那我就走了，后会有期，还是希望别有了。”，说完，利普收好钱袋，转身准备离开。
“这些货是从密斯特运来的，现在那里的月精灵正面临着大清洗，对你的家乡感兴趣吗，利普？”
利普因为震惊停下来站在那里好一会，不光是因为无法相信在自己竭力保护信息的情况下，梅还能挖到那么多信息，同时也是因为听到了关于家乡的事情。
“那里怎么了？”
“似乎被当做那个叫什么，恶灵吧，你知道吗？”
“不，没听说过，不说我就走了。”

“好吧好吧，那就暂时叫做恶灵吧，月精灵被当做恶灵，以往只不过是被群众偶尔骚扰一下，但最近，那些迷信的家伙有了大动作。听说政府下令搜捕所有月精灵，然后集中起来净化了灵魂。”
利普听到“净化”，顿时变了脸色，他感到爪子冰凉，内心一阵后怕。什么净化灵魂，他知道净化灵魂是什么，那只是杀死恶灵的一种美化说法，对正常的人用实际上就是粉碎灵魂，而让利普更无法接受的是政府竟会下此决定。
“真有意思，密斯特只抓了月精灵？”
“呵呵，当然不只，我只是觉得重点是月精灵。”，胡地走到一只行李袋旁拉开了拉链，轻轻抚摸袋中的一只月精灵遗体，“可怜啊，看这只和你的弟弟也差不多大。”
“有趣的消息，但这和我都没关系了，我再也不会回雷电，更不会回密斯特了。不必大费周章继续挖我在那边的信息，我的过去值不了几个钱。”，说罢，利普便离开了仓库。
利普跑着回了家，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而当看到床边蹬下的被子和床上大摊四肢呼哼熟睡的莫尔时，利普舒口气，体内躁动的电流也算是平静了下来。
利普感到浑身疲惫，脑袋也因为劳累迟钝起来。于是他在卫生间里草草清理后就躺到了床上，然后小心地，不弄醒地把莫尔搂进怀中，身体贴紧莫尔细软丝滑的毛发，最后，把爪子搭在莫尔的胸口上。还是跳动着的。利普想道，随即便安心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