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心脏-序章

现在是清晨时分，空气中弥漫着旧泽瑞尔特有的潮湿气息，那是一种植物的芬芳混杂着腐烂味道的迷离气味，如同百年前瘟疫魔女卡特丝·卓菲尔娜为这片土地所烙上的印记一样，充斥了整片安息者墓园。安息者墓园，作为旧泽瑞尔城区外最大的集体墓地，这个时间段同样也包裹在浓厚迷离的白雾中。
阳光透过蒸腾的水汽折射到了跪在地上的一个佝偻身形——穿透了与薄雾融为一体的破烂白纱，从那个身形上上下下的骨头缝里钻过去——这里并不是比喻，现在正痛苦地跪在地上的存在，从外面看起来连一片皮肤，一丝肌肉都没有，是非常标致地一具尸骨，一具从朽烂棺木中爬出来的人类亡骸，一具被其身上的残破婚纱永远束缚的不死亡灵。
但如果你能再仔细观摩，会发现在白纱包裹的胸腔骨之内，似乎有着什么红色的东西在富有节奏的跳动着，宛如一个寄生生物般地伸出了几缕组织，独自占有了空荡荡的大片领土。顺着链接骸骨的组织，涌动的黑暗不断地向着跃动的心脏血液般地流淌——尽管很明显，聚集在心脏处的并非是血液一类温暖的东西。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艾克潘妮儿小姐？如果你愿意再当个嗟怨妖灵的话，我也不介意把心脏收回去...毕竟老朽总是挺饿的...”
披着一件依稀可以辨认出蓝色的斗篷，白色枯槁的胡须从兜帽的黑暗中探出来，面对着骸骨坐在大石头上的是一个人类——或许是个人类。
“...福利斯特，我小时候...活着的时候从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人类的骸骨发出了与外貌极度不相称的声音，甜美的人类女子的声音——是的，亡灵，尤其是骸骨亡灵会保留生前的声音——天知道这是不是种诅咒。
“你看，反正你怎么都要去斯科尔迪高...而老朽也没法子离开这墓园...”
“...”
“一个心脏，换一个心脏——“用憎恨换深渊”，比起去与血乌鸦做交易...老朽觉得咱这买卖挺公平的。”
“...我会屠光斯科尔迪高的后裔，然后顺便把你要的心脏带回来...该死的斯科尔迪高...”
黑色的液体顺着肋骨抵达血肉组织，并一齐涌向了胸腔内跃动的物体，刹那间将其染成了昏红的黑色，并如同蒸汽般挥发到了空气中。

“哦，挺好，那老朽就在这里等着你了。你不用太着急，对于‘憎恨’——“维拉低语”的掌控尚且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并且，反正对于老朽来讲整天在这墓园里晒晒太阳也挺好的——没那么要紧出去...”
“该死的斯科尔迪高...”
望着从骸骨缝里挤压着百年憎恨的骸骨新娘，老者转过身去，看向已经将墓园薄雾冲淡的朝阳。
“今天的阳光也是格外明媚啊...”
旧泽瑞尔常年阴云密布，但是总是会有大束阳光结伴从云层中传下来形成光柱，将天地割裂开来，给予黑暗的大地以苍天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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