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干员招募权限记录——霜星篇

（上篇传送门:CV7323829）
霜星是在一个幽静的小房间里醒过来的。
房间并不大，灯光有些昏暗，但显得很柔和。水蓝色的墙纸显得有些老旧，没有窗子，连门也设计的和周围的墙壁一个样，只要推一下便会嵌入墙壁里去，形成一面无缝的墙。
鬼知道这种东西在幽闭症患者看起来会是怎样的情景。万幸，霜星不是特别敏感；门现在半开着，还能在这间空旷单调的房间带来一丝方向感。
霜星觉得头有些发蒙。昏昏沉沉的，朦胧的记忆像指缝间的溪水，想去抓他们，却很快地流走，很难回想起来。
她抬起头，轻轻垂下了利剑般的双眉。
环顾一下四周，她有些惊讶周围还摆着几盆翠绿色的盆栽。青葱的叶子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萎蔫，但依然傲立枝头，贪婪地吸收着微弱的灯光。

说起冷，霜星倒是忽视了。她感觉脖子上围了一个环，估计是封锁源石技艺用的封纶；她的手上戴着一副小巧的橡胶铐，不觉得很勒手，但也说不上自在。即使这样，她的源石技艺依旧没有失效。寒冷的空气从她周围散发着，不断冒出来白色的水雾，从空中缓缓下坠。
“——”
门吱呀了一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那不断喷薄而出的白雾好像断了链一样，明显地缓了下来。
“你醒了啊。”
是罗德岛的博士。那么这里多半就是罗德岛的内部。那么自己是…………被活捉回来了吗。
她有些记起来了，之前在龙门作为支援军失利，被被截断后路，小队队员们集体自愿赴义，只为了她能和大爹再见最后一面。
她心灰意冷，放弃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选择与罗德岛的部队进行一场求仁之战，想要用战斗解放最后的生命。貌似还说了如果你们赢了我就加入罗德岛之类的话。不知算不算可惜，她终究还是失败了，败得还非常惨。自己被五花大绑在这就说明了一切。

“你的脸色不太好。难受吗？”
博士搬了个凳子，坐在她对面。兜帽遮住了他的脸，霜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听语气，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吧。
“不知道。”
不知为什么她不想好好回答。面前这个男人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但她还是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身体有没有压迫的感觉？呼吸有没有觉得不通畅？”
“谢谢您的关心，并没有。”
霜星恶狠狠地说道，仿佛这样让她神清气爽一样。
“你心情貌似不太好，小姐。”坐在对面的男人并没有发火，只是轻轻地摊了摊手。
任谁的好意被那样顶撞都会生气的，霜星想到。
“与你无关。”
霜星依然硬生生地说道，不过声音小了不少。
“我很清楚你在为什么事情愤怒，小姑娘。我能理解你，但你没有必要和我生气，也不应该朝我发火。现在，我知道一切你想知道的事情——”

他顿了顿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现在就讲给你听。”
“……”
霜星像霜打了一样蔫了下来，原本利剑一样的眉毛又一次垂了下来。她想问，但是又想到刚才自己的态度，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那个，告诉我，雪怪们的下落。”
支支吾吾了半天，她小声地开口道。
“他们都活着。”博士像早就料到一样，干脆地说道，“我联系了近卫局的陈警官，报了他们的大致坐标，要求她以战俘的名义保住他们的性命。你没醒的这段时间，我已经确认过了，他们现在正在龙门，关押战俘的集中营里。”
“……只要活着，就足够了。”霜星轻轻闭上了双眼，缓了缓有些激动的情绪。
“如果你表现不好的话，我也可以选择让他们多受一些罪。当然，只要你想，我还可以让他们出来，还可以给他们提供养活自己的工作。”博士轻轻望着她有些下垂的耳朵。

“…………刚才的事情，抱歉了。我的小队的事，谢谢你。”想起自己刚才的态度，霜星的脸有些发红。
“原谅我不接受口头上的道歉。”博士慢慢站了起来，一改之前儒雅随和的语气，有些无赖地说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啊。要不，我替你做义工来补偿？”
“明天早上，罗德岛初版禁止虐待战俘的管理条例就要出台了。你现在的身份就是战俘，按照规定，我不可以让你劳动，也不能让你工作。否则，我自己出台的管理条例就没有意义了。”博士摊了摊手道。
霜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把我关在这，我能怎么做啊。你要让我回一趟整合运动的主帐，我还可以给你带一些龙门币或者合成玉回来。这样，你答应吗？”
博士听到钱有些心动，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别骗我，真放你回去，鬼知道你几时能回来。”

“给钱你也不要，那你想要什么？”霜星抖了抖长长的耳朵。
“区区龙门币就想打发我。你也不想想，你孤零零一个人，有什么东西是我能看上的？”说到这儿，博士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博士走上前，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我可以自取。”
“停……你……你想做什么……”
霜星红着脸，有些不情愿地嗔斥道。
“真好看。”博士笑着，缓慢地松开了手。
“不许这样。”
霜星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有些不高兴地把脸扭了过去，不再看他。
博士轻轻望着她那拧在一起的眉头，和那双竖的有些高傲的耳朵。她雪白的头发上总是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看起来晶莹剔透，光滑闪亮，仿佛一层湛青色的水晶一样。

“我想看你笑一笑。”
博士认真地说道。
“做不到。”霜星闹着别扭的脸蛋上闪过一丝愠色，但很快就被有些害羞的酡红冲淡了。光洁如玉雕的额头紧紧锁在了一团，看起来让人格外心生怜爱。
“做不到啊，那就算了。”
博士有些遗憾地说道，转身去抚弄那些绿色的盆栽。那些盆栽因为寒冷开始失水，变得愈加憔悴。
寒气不曾减少，但橙黄色的夜灯依旧卖力地工作着，为这间不大的房间镀上一层温馨的釉层，如同冬日的暖阳漫漫地撒着泼洒着辉光，将世界都染成了温暖色调。
“……”
霜星怔怔地望着那几盆绿色的盆栽，它们正在因为寒气显得懵蔫。她此时的心情也和那些花草一般落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张了张着嘴，仿佛欲言又止，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什么话想说的，说出来吧，好好聊聊。”博士没有回头，不急不慢地说道，“咱们貌似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呢。”

“……我们最后一次战斗的事情。”
霜星吞吞吐吐地说道。
“哦，那件事啊。”博士像想起什么来一样。“你说打败你你就加入罗德岛；结果你被我们活捉回来的事情吗。”
“…………不用强调一遍。”
霜星脸又红了起来，但并没有否认。看得出来，被打败这件事还是让她觉得挺羞耻的。
“你那么嫩，出来单挑被人阴了很正常。”博士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平淡如水地说道，好像在叙述二二得四的事实一样，似乎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看她们三个姑娘像护犊一样护着我，就认定了我没有任何威胁，从而忽视了我的行动。你连我去拿了东西都没在意，更不要说，我也有特殊的能力了。”
“和你们开打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行事光明磊落，心无旁骛。”霜星叹了口气，抖了抖手腕上的橡胶铐，不无悲痛惋惜地说道。“可是你还是用了那么阴的招”

“多谢夸奖，”博士有些忍俊不禁，“看来是我的人格魅力太大了，让你自然而然地认为我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给你留下那样的印象。”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自信。”霜星有些无语。
“不不不，你大可不必觉得委屈或遗憾。”博士回过头来，站起身，表情开始认真起来，“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你无法成为登峰造极的术士——虽然你确实很强。你不喜欢你的源石技艺，自然也就无法完美地开发利用它。”
“我是剑士。”霜星有些恼羞成怒地打断道。
“免了吧，就你那小脆身板，别老想着当近卫了。”博士忍不住笑道。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不喜欢我的源石技艺。不过，源石技艺的种类，可不是感染者能选择的。”
“我都清楚。寒霜的技艺给了你强大的能力，但是从你身上夺走了不少的东西。”博士顿了顿说道，“因为冰冷的身体，你的家人朋友不能和你接触过于亲密；你周围的人不得不远离你。你自己的身体，也被剥夺了不少你应该享受的东西————”

说到这里，博士叹了一口气，有些怨念地说道:“那种辣味的糖，我确实欣赏不来。”
“你还在记仇？”霜星轻轻瞪了他一眼。“那确实就是我平时唯一可以拿来吃的东西。”
“不，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你不喜欢你的源石技艺。你讨厌把你自身和冰雪等同，你讨厌依赖它的感觉。所以，你总想作为一个近身拼杀的战士。对么？”
霜星黯淡地蹙了蹙眉头:“您说的很对，我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看起来你有些迷茫，小姑娘。”博士重新坐了下来，单手托着下巴，略有玩味地望着她，“说说吧，什么想说的都可以。”
“嗯，”霜星显然有些不适应被这样称呼，“就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吧。”
“是吗？我想也是的。”博士猜谜语人老有一套了，霜星心里那点东西看来像透明的一样，“源石技艺是一种很强大的法术，需要支付很大代价。或者说，你渴求力量，它自然也给了你力量。对于每个人来说，使用源石技艺的追求和目的都各不相同。有人有远大的追求和抱负，有人只求居乱世而自保。对于你来说，你的目的是什么？大白兔？”

霜星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只想保护好至亲的人，可是…………”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我的身体已然为寒冬常驻，我拥有强大的实力，可是…………我依然没能保护好他们。”
“在龙门的作战已经彻底破产了。浮士德战死在龙门。碎骨也被你们杀了。我们成百上千的整合士兵失去了性命。我的雪怪小队……如果没有您，想必他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是吗。”博士站起来，背过身去。“你本就是个多情善感的女孩子，何必要用霜雪封住自己的心灵。”
“那不是我的选择。”霜星不自觉地抬高了嗓门，“如果可以，我宁可让那个男人多抱抱我，我宁愿和兄弟姐妹们贴在一起嬉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然带上一丝哭腔。
她高傲的头颅头一回垂了下去，浑身缩在一起，像一只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兔子。

“如果想哭的话，可以哭出来。”博士望着她因为难受而拧在一起的眉毛，不由得有些心疼。那个在战场上何其威风的战士，落得如此境地，令人扼腕叹息。
“不行的，博士。寒霜会冻住眼泪，伤害我的眼睛。我只想……只想缓一缓。”
她缓了缓，带着些许呜咽的声音说道:“加入罗德岛的事情，我听从您的安排。之后的事情，我会听您的话。别为难我的兄弟们……这是我全部的心愿。可以请您……出去一下么。”
她强忍着吸鼻子的冲动，勉勉强强挤出一个微笑。
“好。不过，先等一会。”博士站了起来，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到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东西。
“我想送你一朵花。不知霜星姑娘，愿意收下吗。”
“没有必要。”霜星抬起了头，“那种东西，即使给了我，也会在一瞬间被冻成冰块。您这样做，糟蹋了东西。”

“不要紧啊。”博士不紧不慢地，“你可知道，有些花，比起春风，更喜好霜寒？”
“我自幼长在荒原冻土，连一半般的花朵都很少观赏，又何谈那些呢。”霜星顿了顿，“咱们被困在地下的时候，我记得我和您说过我的过去。”
“是啊，那时候你还傲得像什么一样，现在却被我们这样屈辱地绑在这。”博士微笑着打趣了道，换来霜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此花极为罕见，据说花种要落在坟土旁边，上坟之人七日一次啼哭，以饱含悲伤的泪水来灌溉，需要哭上三年方得生根发芽。倘若只是贪图花的珍贵而虚情假意地落泪，只会让种子烂掉。我本以为这东西仅存在于传说，也是最近才一睹真容。”
“就是你拿的那个？”霜星幽幽叹了口气，“我看来，那不过是一片残花。”
这花确实是片残花，花瓣煞白，外缘参差不齐，像强行把边缘撕下来一块一样。

“它还没有开放，又何谈残缺之说。这只是花骨朵。”博士说道。
霜星有些不信:“您把不要哄我。我不是小孩子了，多少还是有些判断能力的。”
“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博士翻出一个小小的棕色试剂瓶，在花上滴了几滴瓶里的液体，说道:“把手伸出来。”
霜星有些不情愿地把戴着手铐的手放到了桌面上。博士把花放在一边，把住她的双手。防寒手套摸到她的手，立刻结上一层白霜。博士轻轻用钥匙把她的双手解放开:“我们本来怕你醒来后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现在看来，确实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真是那样，应该封住我的技艺，锁住我的能力。你们并没有那样做。”霜星抖了抖刚解放的手，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来，站起来。低头。”博士有些肆无忌惮地摸了摸她的耳朵。软，很凉，像玩具一样舒适。

霜星的脸又红了起来，咬着嘴唇，轻轻站了起来，又不情愿地把头低下来，活像一个等着人帮忙扎辫子的小姑娘。
“看着吧。”博士伸手拿起花枝，轻轻在她耳朵旁边的一绺头发上别了一个小环，把花苞放在了她的头上。
“此话名叫霜雪之芳。它生性好严寒，却生在南国，需要极低的温度才能开花。它象征世界上最坚固的情谊，无论是兄弟、朋友，亦或恋人。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那花骨朵受到了寒气，舒服地扭动着身子，在残缺的边缘长出来稀碎的冰晶，很快，那冰晶结成一个个类似玫瑰的形状，仿佛一朵盛开的蓝色水晶，晶莹剔透，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博士递给霜星一面小镜子:“看看吧，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霜星看了看镜子里面的人，有些发愣。
“很好看。”
经过良久的沉默，霜星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一念凛冬至，一念群芳逝。这是一个男孩为我写下诗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能与花结缘。还是……这么好看。”
“哦？是说花好看，还是人好看？”博士笑着和她打趣。
“都好看。”霜星也同样甜甜地微笑了起来。
“严寒彻骨不一定是寒冰的奥义所在。至纯至澈，也是冰雪的另一种诠释。我的眼光不会错的。我说过，你很适合戴花饰。”
“错的。我不会适合这种东西的。我会让花凋谢，花朵自然也不会对我含笑。不过，有些是例外就是了。”
“是吗。有机会，我要带你去一个山花烂漫的地方。”博士轻轻用戴着手套的手摸着她柔软的小脸，说道，
“纵使你被凛冬禁锢，我偏要许给你一世春光。”
…………
又陷入了一阵良久的沉默。微寒的空气仿佛减缓了流动，整个屋子都被清冷的氛围所笼罩。罗德岛内的喧嚣穿不透冰冷的墙壁，一切都安静地出奇。

“……博士，”最终还是霜星开口打破了沉默。她微笑着的脸颊仿佛被冻住一样，轻声地说道，“收到礼物，本应该很开心。可是……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呢？”
“您真坏。您知道，我……不能流泪。每次落泪，眼睛都会冻得很痛很痛。可是您……还是让我想哭。您……真是个坏人。”
“是吗。想哭，却不能落泪，也是件困扰的事情吧。”博士听着，轻轻摘下了防寒手套。“不过，我可以让你哭一次。”
说着，博士用手扶住了霜星的脸颊。怪的是，并没有出现冻伤，而是那周围一直下落的白雾唰得停下了。
两行清澈如宝石的眼泪划过霜星的脸颊，轻轻地落在了博士的手上。
“你能让感染者的能力失效。这是您的能力。”霜星轻声道。
“大致是对的。所以，我不会被你冻伤。这也是我不锁住你的能力的原因。”

“这么说，……您不会受到影响。”霜星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那就是说……再深入些，也可以吗。”
“原则上讲，不可以。”博士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那就是可以了。”
霜星甜甜地微笑道，伸手抱住了博士，把整个身子埋到了博士的怀里。博士也轻轻揽住了她软毛毛的脑袋。
她笑着落下眼泪，甜甜的呜咽仿佛夜莺的欢歌。
我愿意加入罗德岛.jpg （侵删凛冬:“我怎么着她了？”
夜莺:“我又是……因为什么……”
博士:“谁叫你们选那么容易撞的代号。不服自己去人事部换。”
（黄票 1） 
（真的是我最后的波纹了，马上竞赛考试了，下一篇估计很久之后了……前两篇成绩不太好，大家记得多点赞鸭，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点个关注，球球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