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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组】《失眠飞行》

【南北组】《失眠飞行》


(封面源hanserXKB翻唱曲《失眠飞行》pv)
巨大的绯红羽翼拍散天幕中的彩云,将熠熠星光扫落在宁静的森林之上。
绚丽的光华拨开云雾,将漆黑的密林映得格外明亮,不知惊扰了多少生灵的好梦。
她低头,俯瞰着身下的一切,又抬头,遥望向视线尽头,汪洋之上的地平线,拍打着翅膀,向彼方飞行。
某时某刻,晨光冲破了地平线的束缚。
仿佛是惧怕晨光一般,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兽伶俐地转过身去。
她庞大的身体在羽翼的牵引下在空中打了个旋,随后却发动机失灵的机身一般,笔直地下坠,下坠。
不见水花,但庞然大物确确实实投身于汪洋之中,在破晓到来之前。
她轻轻撑开了双眼,被羽睫覆盖着的双眼,并没有因为海水的咸涩而有半点不适。
反而,在深蓝的水底,她的视线似乎达到了往日不曾有过的清晰程度。
——她打量着沾染上自己颜色的海底世界:那些鱼儿,那些植物,那童话中才存在的沉船,那象征着爱与美丽的人鱼王国,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的眼前呈现。
但她知道,这些并不是真的,而是五彩斑斓的海水,为自己勾勒出的一幅幅神秘图画。

【南北组】《失眠飞行》


在这份神秘之中,不仅仅是视觉,连听觉,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活。
她听见了气泡破裂的清脆,听见了大洋深处鲸呼吸的嗔极,听见了拂晓中,日光摩擦过海水发出的嘶鸣。
她仰头,透过幽静的海水仰头,凝望着幽静之上的幽静。
巨大的羽翼又一次挥动,卷起海水。那巨大的身躯如拂晓之阳,笔直地上升,上升。
潮汐亲昵地吻着绵软的沙滩,也作主人一样代表海洋挽留着破水而出的巨兽。
但她乘在浪尖之上,掀起滔天的巨浪,没有半点眷恋的意思,反而像是要将这倾倒于浪花温柔的沙滩撕个粉碎一般。
只是,她并没有,也并不可能这样做。
巨大的羽翼在接触空气的一瞬间开始幻化,幻化为一件红色的披风,被那变了模样的兽攥在纤细的指尖。
一个少女站在浪上,蹑手蹑脚地向着沙滩之上走来。
金黄的落日在她的脑后残喘,将温润的余辉垫在她的脚下,也铺在原本已经足够柔软的沙滩之上。
玉足轻踏沙滩,一步,两步,留下印记。直到她站上玉石阶梯的前一刻,一行笔直的脚印已被镌刻在落日的画卷之中。
她仰望台阶之上。

【南北组】《失眠飞行》


教堂的钟声响了六下,阶梯之上的少女面对教堂行了礼,将怀中的白鸽放飞在金黄的映衬之中。
镀了金边的白鸽嘴中衔着闲适,慵懒地盘旋在教堂的天空之上。
这时,阶梯之下的少女已经走了上来,痴痴地看着被余辉描作圣光,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的彼方。
“你……”她伸出了手,唯一用以遮羞的披风也因此落在地上。
她向那女孩走去,直到近在咫尺。
她看见她缓缓举起了右手。
“啪。”
一声脆响,差点震落了还在空中翱翔的白鸽。
《失眠飞行》

几缕金色的晚风裹了几分夜的冷清,扫过躺在柏油马路上的落叶,又打了个卷,绕过橘黄的灯光,溜进了一幢高楼上微敞的百叶窗中。
并没有在屋里过多停留,它一个闪身,直接钻进了乐正绫的被缝中,令那原本就缩成一团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嘶……”她在寒冷之中醒来,下意识紧了紧被子,翻身,向床头的闹钟看去。
发着白光的数字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乐正绫眨了眨眼,确认不是因为自己花了眼,看错了表,又迅速地将视线移开,望着被窗外光亮映出轮廓的天花板与吊灯。

【南北组】《失眠飞行》


已经是凌晨两点。
往日喧嚣的闹市此时也如死一般的寂静,除了不时传来的风声,连有车驶过的轰鸣都非常少。
赤红的眸子却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失了神。
那片森林,那片汪洋,那座教堂,那个人,那一耳光……将她从梦里打醒了……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脑中的画面从清晰,到模糊,再到一点一点褪色并消失。
到了最后,除了几个显著的轮廓,各个细节,都蒸发在阴暗的房间之中。
回忆无味,或是太过艰难,于是她将视线收回,又一次望向床头闹钟,不过是两点零五分。
她以为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但实际上,才五分钟。
乐正绫一把掀开被子,蹦下了床,几步走到了那不断渗风的百叶窗前,一只手搭在窗叶之上,一只手盖在了窗台边的杯子上。
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她望着窗外的夜景,看着沉沦在黑夜中的街市,看着在路灯下无生气起舞的飞虫,与对面楼上屈指可数,还亮着灯的房间。很久,很久。
她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窗台边的杯子,走到了卫生间,将其中的液体尽数倒掉。
“没人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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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陪你的。”
她看着镜子里黑着眼眶的自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挪回了床上,又一次蜷缩成一团,望着被月光点亮的天。
她的眼皮很沉重,脑中却异常活跃,每当她将要睡着的时候,那声清脆的响声总是在她的脑海中准时炸开,让她微弱的睡意荡然无存。
此夜,再无眠。

乐正绫在半梦半醒中度过了剩下的几个小时。
她其实非常需要休息,因为她次日还有一整天课程,需要一个清醒的大脑,以及充沛的精力。
因此,从来没有经历过失眠的她有些慌,没有顺从自己身体的意愿,而是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可是,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却不断由内而外传出一股难以忍受的燥热。
在这种燥热的作用下,她的心脏开始不规律地跳动,时而快,时而慢。
一股窒息感卡在乐正绫的胸口,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踢开了被子,在黑暗中调整着悸动的心与不规律的呼吸。
醒来之前的瞬间,又恰好是响声炸开的一刻。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虚汗浸湿了头发与睡衣。
她眼巴巴地看着床头的闹钟,心情也因为休息时间的不断流失而越发急躁。

【南北组】《失眠飞行》


可越是急躁,就越适得其反。
这让她在不得不在躺和坐两种姿态之间不断调换,可不管如何调换,她始终没有再次入睡。
当乐正绫最后一次因为心悸而惊坐起的时候,床头的闹钟终于显示了一个她可以接受的起床时间。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按了按自己发重发疼的后脑,拖着沉重的躯壳,从床上站到了地板上。
奶渍已经半干在了杯子里。
她艰难地洗漱,把杯子冲刷了出来,吃了早餐,准备化妆出门。
看着镜子里自己重重的黑眼圈,她叹着气,多打了两次粉底,好不容易遮住了肉体上的瑕疵,却遮不住眉宇间流露出的困倦。
“但也没有办法。”
她叹了口气,将香水喷在空气中,缓慢地转了两圈,就晕得几乎要倒地。
她坐在凳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家门。
当她下了楼才发现:月亮还挂在空中,云雾还没有散去,路灯还没有熄灭,街道上还没有行人。
乐正绫醒了,但世界没有。

乐正绫漫步在凌晨的街道上,走过了一家又一家大门紧锁的店铺,走到了那家她熟悉的咖啡店。
——虽然她从来没有喝过那种苦涩的东西,她觉得那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南北组】《失眠飞行》


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让自己在课上保持清醒了吧。
但是,因为实在是太早了,她连给自己找罪受的机会也没有。
她看着咖啡店门牌上写着的十一点开业,揉了揉太阳穴,垂着脑袋往学校移动着,随便找了家街边的便利店,买了廉价的速溶咖啡,皱着眉头,边灌自己,边往教室走。
这么早的话,去背几个单词也好。
“你们都来这么早啊。”
精神恍惚的乐正绫并没有接门卫热情的话茬。
她在进教室之前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咂着嘴中挥之不去的苦味,将罐子丢进了走廊上的垃圾桶,擦去了嘴角的咖啡渍,推开了教室门。
原本以为会空无一人的教室,却早有人在晨读了。
“她……她……”
乐正绫沉重的眸子陡然一闪。
但她很快就装作自己毫不在意,和没事人一样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书来,背起了单词。
但她骗不了自己。
她安不下心来看书,时不时地瞥向窗边人的脸颊。
教室后那根年久失修的日光灯管在忽明忽暗,将那碧瞳的剪影烙在乐正绫的心中。

一天的时光很长又很短,强撑着身体的疲倦和内心的不安熬过了一天的课后,那个少女如凌晨一般无视了乐正绫的目光,利索地收拾完东西,小跑出了教室,留下乐正绫一人看着她空荡荡的座位,发着呆。

【南北组】《失眠飞行》


她目送一个个学生走出教室,目送着如血的夕阳降下校园外高楼的最后一层。
偌大的教室中,只剩她自己一个人了。
“都走了……”她从书包中掏出手机,开屏,又关屏。
“没有。”很明显,她没有收到想要的来电或消息。
她将手机塞回了衣兜,确认了走廊无人之后,走回了教室,晃悠到了那个少女的位置之上。
她抽出少女的凳子,坐了下来。
她将双臂交叉,放在了桌子上,又将头枕到了上面。
乐正绫趴在桌子上,用鼻子捕捉着来自桌子主人的气息,睁开了双眼,望向窗外渐渐变暗的天,一如凌晨眼巴巴地盼望天明到来。
而现在,她又在盼望什么呢?

星辰百转,日月如梭,在天象的谜题之中,蕴藏了将时间线回溯的魔法。
一条让夕阳西升,残月东落,繁星重新挂上苍穹的时间线。
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又仿佛有些东西变了。
书桌前的少女结束了与功课的鏖战,扔下了笔,合上了书,趴在桌上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才看着桌上的台灯。
时间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
“十二点了……”她嘟囔着,抬手关掉了桌上的台灯,让自己碧绿色的眸子隐入逆光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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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依站起身来,扭了扭僵硬的腰肢。而后,她准备离开书桌,向着厨房方向摸去。
只是突然眼前一黑,险些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她连忙蹲下身来,让头部有时间被血液供给,让眼前的眩晕感消失殆尽,才又一次迈着小步,向厨房走去。
素手轻翘,用尽全身的气力,娇小的身体才将那冰箱门掰开了一道小缝。
她仅仅向里面摸了摸,渗出的寒气就令她浑身一颤。
她就像是受了寒的小猫咪一样,连忙收回了爪子,用嘴含上了已经被冰得通红的双指。
“嘶……”她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可没有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咬着嘴唇,胳膊一伸,两指一夹,双手又一抽。
她钳着那利乐包,将它扔在了灶台旁的桌上。
“呼……”
窄窄的肩膀倚靠在冰箱门上。
仅仅是拿东西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她气喘吁吁。
莫须有的胸脯在起伏个不断,她就像是个受了气的孩子,将桌上已经不是那么冰的利乐包拿在了手中,咬住它的一角,牙上一用力。
呲——
白色的液体顺着那一道小缝隙喷涌而出。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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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被吓了一跳,眼看着那道乳白色的射线在厨房顶灯的照耀下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在洁净的地板上宣告着自己的亲临。
但是她却顾不了这些,因为手中的利乐包还在喷涌着洁白的液体。
一时找不到容器的她,只得张开朱唇,含住了那包装上的小小裂口。
“呜……”可怜兮兮的少女一手拿着奶袋,一手托住了自己的下颚,防止奶滴再从嘴角落在地板上,一边迈着小步子,凭着印象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寻到了自己的杯子。
可惜,杯子里还有半杯水。
“呜……呜……”
小姑娘委屈地快要哭出来,恨自己为什么没长三只手。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接住奶液的那只手,改用那只手来拿杯子,任凭乳白色的汁液从她的嘴角拉出一条线,又将她行进的轨迹上染出了星星点点的狼藉。
好在她腾出杯子,将奶袋从自己的嘴上拿下,将奶倒进杯子里,然后把嘴里的那半口奶咽了下肚。
冰冷的奶液顺着她的食道流进到胃里,让天依不禁颤抖了一下。
她狼狈地坐在凳子上,从餐桌上抽了一张纸,擦去了自己脸上和手上的奶渍。
可看着被自己弄脏的地板和桌子,她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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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麻烦啊……”
天依将头猛地一仰,注视着屋顶上吊着的灯,突然就念起了有人照顾的好。

“叮”的一声,让出神的人敛回了思绪。
至于她究竟在那段时间里想了些什么,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
天依站起身来,打开了微波炉的盖子,将自己的杯子从里面拿了出来,放到嘴唇边吹了吹。
温暖的牛奶冒着热气,脱去了方才的冰冷,将同往常一样的丝丝白气赠予天依。
她将小鼻子凑在了杯子前面,嗅了嗅杯中的奶香味,几近苍白的脸颊上瞬间有了些血色。
她迫不及待地将杯子放在嘴前,同平时一样,吞了一口进嘴里。
可一股剧烈的刺痛让她不得已将一口奶液全部吐到了地上。
她连忙将那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顾不上地上的污渍,小跑到厨房的水池前,扭开水龙头就对着自己的小舌开始淋。
流动的水带着凉意,将小姑娘舌尖冰得酥麻,这才将嘴里的刺痛平缓下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可以感觉自己的舌尖上已经被烫起了一个水泡。
“呜……”她咬着自己的舌头,用指腹轻轻触了触,果然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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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今晚算是受尽了委屈,她从来没有想过,仅仅是想喝杯牛奶而已,竟然需要这么多曲折而艰难的步骤。
她看着被自己吐了一口奶的地板,嫌弃地皱着眉头,用拖把拖了地。
熬夜到午夜,本就虚弱的她经过了这番折腾之后,身体是更加虚弱了。
她将拖把洗完之后,坐在餐桌前,看着那杯不再冒热气的牛奶,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个人的生活好难啊……”
她嘟囔着,双手捧起杯子,先探出带着水泡的舌尖试了试奶温,确定不是由于自己舌尖已经麻了而反应迟钝才没有感觉出杯中奶的滚烫之后,她才像平日一样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嗝儿~”
和平时一样的香甜,和平时一样的嫩滑,和平时一样的温暖。
劳累了一天的天依,终于被这一杯奶勾出了全身的疲惫。
很快,几乎就在她用小舌舔去嘴角的奶渍同时,久违的困意就找上了她的大脑。
“唔……哈……啊……”
一个哈欠被打了出来,她感觉到全身的筋络都被这一个哈欠放松下来。
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冲洗出自己的杯子来了,索性向着水池里一丢,便向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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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好梦。”

午夜的月正当空,伴随着世间所有疲倦的人共同入梦。
当星辰不再耀眼,当秋虫不再声喧,当街道不再吵闹,当万物沉眠,已经很晚了。
世界已经睡了,但天依没有。
本以为一天的疲劳加上那杯奶的效果,今晚必定能睡个好觉的她,活跃的大脑却迟迟平静不下来。
无论她睁眼闭眼,无论她以一个什么样子的睡姿躺卧。
就算她极力避免去想那些烦心事,就算羊已经蹦过栅栏百只千只,但已经极度困倦的小姑娘,就是睡不着。
她向来就有失眠的毛病。
本来已经好了。
但从昨晚开始,又复发了。
想起昨天在半梦半醒之际,自己肉体与灵魂对自己进行的拷问与折磨,她就后怕,就想尽快睡着。
但越是想睡着,就越是能想起近些天来所有糟心的事。
因此,昨晚她从半夜挣扎到了清晨,几乎要崩溃了。
其实她还有最后一种安眠的方法,但是碍于面子,与自己作为正确一方那点不值钱的尊严,她死活不想尝试,或着说,还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
但让她再熬一个晚上……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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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小熊,赤脚站在地毯上,披散着头发,向着客厅走去。
她刻意没有反锁的门仍没有等到它要等的人,一股无名火从天依的心里往上攀。
她光着脚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大门前,绝情地将外门反锁,将内门也关上,将内门也反锁,然后靠在门上,生着闷气。
“不回来……”
“千万别回来……”
“和你那小情人睡死在外面才好……”
不知道在低声咒骂着谁,骂完之后,她拎着自己的小熊,向着自己卧室隔壁的房间走去。
“咔哒。”
这一压,将尘封了几十个小时的房门打开了。

熟悉的布置,熟悉的气息,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都是那么……亲切。
天依不知道在和谁赌气,连自己都不给好脸色看,进了房间之后,她一把关上了房门,靠在了门上。
“吸——”
判若两人。
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翕动着小鼻子,捕捉着房间中残存的气味。
熟悉的气味,让她感受到了莫名的心安。
她好像寻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天依向着面前的床摸了过去,摸了摸那粉红的床单,摸了摸那蓬松的被子,摸了摸那柔软的枕头,摸了摸放在枕头旁边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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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她的房间。
但是她并不在乎。
她爬到了这张床上,溜进了不属于她的被子里,枕上了并不属于她的枕头,抱着属于她的小熊。
一转头,小鼻子恰好陷入那毛茸茸的睡衣之中。
“吸——”
她贪婪地吮吸着不属于自己的味道,那种熟悉的味道,那种令她着迷的味道,那种她似乎一直在渴求的味道。
整片世界,都从奶味,变成了这睡衣,这房间主人的味道。
奶味和这种味道掺杂在一起,调和出了天依记忆中的气味。
这是能让她安心入睡的,治疗她长久失眠的最佳良药。
小猫咪腻在被子和睡衣之中,很快便开始了整夜的甜蜜好梦。
在梦里,她狠狠地教训了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人。
那一巴掌,抽得她心满意足,却又有些心疼。

天依是在凌晨醒来的。
因为热奶的流程实在是太长了,天依喝下去之后直接上了床,睡了觉。牛奶在肚子里面被吸收,其中多余的水分又被汇集到了小肚子里面。
所以确切地来说,天依是被憋醒的。
“呜……”
她预感到大事不妙,也没有在迷迷糊糊之间将自己真当成不懂事的花猫,连忙从暖和的被窝钻了出来,披着秋夜的寒气与柔软的小毯子,解决了私人问题。

【南北组】《失眠飞行》


“呼——”
舒爽地解决完需求之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她从卫生间走到了客厅,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光线,辨认着墙上时钟的分针时针。
“四点……多少的……”
不管是多少,起码还能再睡上几十分钟的话,也就够了。如果能睡上一两个小时,那就太好了。
她一脸满足地走回了不属于自己的房间,又飞快地钻进了被子之中,嗅着枕头边已经滋进了奶味的毛绒睡衣,美滋滋地闭上了眼睛。
可惜,这次她没能睡着。
或许是因为已经睡了几个小时,自己的大脑已经得到了休息。
又或者鼻子下的睡衣味道有些淡了,失去了安心入眠的条件。
总之,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挣扎之后,天依带着无限不舍接受了自己已经完全清醒的事实。
她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报复一样地吸了一大口睡衣上的气味,然后飞快地将床铺收拾到昨天晚上的样子。
直到自己看不出来与记忆中的样子有什么差别,她才留恋地离开了房间。
之后的天依,又恢复了往日的敏捷,洗漱,换衣,整理,化妆,然后……
她看着空无一物的餐桌,又念起了小笼包豆浆油条烧饼等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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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
“无了……”
想到这里,天依又感觉到眼前一黑,她倚着墙,揉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得去买点东西吃……不然要低血糖的……”
天依背上包,走出了家门,留下了水池里还没刷出来的杯子,与被遗忘在那个房间中的小熊。

她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面包,吧唧了两片之后就匆匆向着学校赶去。
其实时间远远早于规定的到校时间,但是比起窝在床上看剧,去晨读打发时间,好像是个更好的选择。
“真是奇怪,为什么平时老是觉得早晨的时间不够用呢?”
她从心底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将黑夜装进了自己的背包中,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来这么早啊。”
门卫看了她都觉得特别惊讶,都忘了关上背后所有屏幕上的vtb,匆匆给前来的天依开了大门。
“嗯,睡不着,不如早点来学习。”
“好学生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早就到的学生。”
“很早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辫子,抿嘴笑了一下,走进了校园里。
确实很早,连路边叶子上挂着的晨露都才初生而已。

【南北组】《失眠飞行》


空无一人的校园,空无一人的教学楼,空无一人的教室。
昔日的朗朗读书声此时却是一片寂静,晚自习令人头昏目眩的白炽灯也没有开启,没有男生在后排说着小话,也没有女生将小镜子藏在课桌之下补妆。
当喧闹变成了冷清,反倒让天依有些心静。
她用纸巾擦了擦凳子和桌子,然后坐下来,拿出了文稿,开始起享受冷清的愉悦来。
十一
“吱呀”。
一声轻响,让天依刚沉浸入文章的眼睛转向了门那边,又迅速转了回来。
她认识她,应该说很熟悉才对。
但是她没有跟她打招呼,她也没有问她早晨好。
两个人一个人继续改稿,一个人心不在焉地看着书。
教室中瞬间充满了一种怪异的气息。
很快,两人就已经感觉出来了气氛的微妙,但谁也没有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这份微妙一直持续到了第三个人进入教室,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冷清的教室变得热闹,那份尴尬也荡然无存。
一切又如同往常的校园生活一样,时间很慢又很快,一天的时光转瞬即逝,星辰从苍穹之上退场,皎月西落,初日东升,烈日当空,而后夕阳西下。

【南北组】《失眠飞行》


放学的时候,天依注意到了那个人刻意放慢了收拾东西的速度,所以她自己加快了动作,在她逼人的目光之下落荒而逃。
真是的……为什么要逃呢……
明明错的就不是自己……
明明是她先沾花惹草的……
明明就是她的错……
乐正绫……大坏蛋……
骂你……
她想到这里,狠狠地往包里一掏,想掏出手机来再骂她一顿,但是却掏了个空。
反复确认,全身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半个手机的影子。
“完了……”她这样想着,脑子里开始过电影一样地搜索着手机的去处,最后一个画面,是下午的课间偷看那个人有没有再给自己发道歉信息,结果发现竟然什么都没有,生气地一把将手机塞进了座位抽屉之中。
“完了……”
她呆呆地望着垂落的夕阳,任凭血红的光照在自己的脸上,将自己一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之上,拉得很长。
周围的同学嬉笑着走过,彼此之间交谈着一天内的趣闻。
她向着教室的方向偏了偏头,最终,还是将脚从地上拔了起来,向着教室走去。
她推门的一瞬间,恰看到了趴在自己桌上的少女。

【南北组】《失眠飞行》


天依的嘴巴一下子鼓了起来,气不打一处来,攥着粉拳就向自己的座位上走,她要好好教训教训自家这个沾花惹草的坏人。
十二
可是走近了,很多在远处注意不到的细节也被发现了。
她看着了乐正绫用重妆也无法遮掩的黑眼圈和眼袋,摸了摸自己脸颊相同的位置,又看着此时轻闭着眼,趴在自己桌上睡着的人。
从她颤抖的睫毛可以看出来,乐正绫睡得一定不是很熟。
憔悴的脸颊,惴恐的睡颜。
天依又想起了今天早上初见她时的场景,也不难推测出她这几个晚上应该也睡得不怎么好。
可能这一小会儿的打盹儿,比得上那一整晚的辗转反侧。
她的心有些软了,但心里仍然不饶人。
这就是恶有恶报,就算我不惩罚你,你自己做的亏心事,也会让你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想到这里,天依心头那幽怨的小心思,也被抚平了下来,那紧攥的粉拳,也渐渐松开了。
她摸向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它慢慢脱了下来,蹑手蹑脚地帮乐正绫盖在了身上。
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乐正绫的身子突然一颤,吓了天依一跳,连忙抽回了自己的小爪子,死死盯着乐正绫。

【南北组】《失眠飞行》


假如她此时醒来,自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逃跑计划。
只是她并没有醒来,只是简单地颤了一下而已。
天依伸出手来,想去摸摸她的脸颊,却在抚摸到她的前一秒,感受到了来自乐正绫均匀而和缓的鼻息。
温暖的气流,在天依的指尖游走着。
她收回了手,向着抽屉之中摸去,在拿走手机之前,还隔着校服趁机蹭了蹭乐正绫的酥胸。
而后,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去,退出了教室。
天依的心情很愉悦,她一直阴冷的脸上终于挂上了一丝笑意,小姑娘在夕阳下蹦跳着,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十三
当落日垂入地平线,连它残存的光芒都被黑暗吞噬殆尽,一天的一半也宣告结束。
深秋入了夜,便是风由寄人篱下开始权倾朝野的开始。
它由平和与凉爽,逐渐放肆了起来,变得嚣张,而又暴戾,它可以将白昼时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温度,在眨眼之间揉的粉碎,而让自己的寒冷,沾染上枝头的每一片残叶。
它呼啸而过,誓要带走凋零的生命。
乐正绫又在秋夜的风中醒来,那尖锐如餐刀一样的风,直往她的衣服里面灌。
一个寒颤,那为秋日准备的外套显然抵挡不住秋风的侵蚀,将乐正绫从睡梦之中闹醒了。

【南北组】《失眠飞行》


她止住了身体的颤抖,顺手就将披在身上的外套紧了紧,站起身来,关了教室的窗户,靠在窗台上瑟瑟发抖起来。
她抓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几口发烫的水之后,才感觉从肚子到四肢,慢慢解了冻,有了知觉。
“我的妈呀,这么冷啊……”
“这么冷……诶?”
直到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一件衣服。
“这件……”
她觉得有些眼熟,但刚刚睡醒的自己有些发懵,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这件外套的主人。
她本能地轻轻吸了一口外套上的味道,那个软糯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哦~”
她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阴阳怪气起来,看着身上的外套,用力往身上裹了裹,又吸了几口衣服上弱弱的、来自她主人的气息。
“这是猫儿示好的表现。”
她连忙从自己的座位上抽出包,带着一脸的兴奋,走出了教室。
十四
乐正绫连忙回到酒店退了房。
“这么高兴,对象不生气了?”
她炫耀一样地向老板揪了揪身上的外套:“那可是,怕我冷,都主动送衣服来了。”
老板也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押金退给了乐正绫。

【南北组】《失眠飞行》


“俩人在一块好好处,有事就得多沟通,天下没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
“这次知道了。”
“那有的时候,就得服个软,总有一方得服个软不是。”
“还没服软呢,一天给她发八百句求饶的话,这小姑娘啊,脾气就是倔不是。”
乐正绫一边埋怨着,却一边带着笑,走出了酒店,又一次披着星光,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十五
房门是虚掩的,屋里还亮着灯。
乐正绫悄悄地推开了房门,正撞上了一个背影。
“天……天……”
她走了过去,她总是觉得,这幅画面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呢?
她从脑海中的茫茫画面里搜索着这个场景,脚步却没有停止,两人间的距离并不远,还不等她记起来,就已经站在了天依的身后。
“天依。”
她油滑地叫了一声,想去抱抱已经好几天没有亲昵的女友,却看到了天依缓缓抬起的右手。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
梦中教堂前的剧情,瞬间出现在乐正绫的眼前。
“别打!”
话虽是这么说,但天依已经飞速地转过了身来,那纤细的胳膊,那小小的手掌,转眼就要往乐正绫的脸上落。

【南北组】《失眠飞行》


她吓得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躲也不躲。
“算了,做了风流事,就别怕牡丹花下死。”乐正绫是这么想的。
可惜,她憋了半天的气,也没等到天依啪的那一耳光,只是感觉到她的手指,划过自己的眼睑。
她轻轻睁开了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
她想撤身,可是手却被天依仅仅拉住了。
“天依……”
“都熬成这样了……这两天睡得不好吧……”
她心疼的语气,与跳动的碧眸,还有那着实让自己吃了一惊的语气,让乐正绫鼻子一酸。
她牵过了天依的手,用手托着天依的后背,一下子就尝到了她今天口红的味道。
十六
“今天晚上我们看什么呀?”
乐正绫洗完了盘子,拎着湿哒哒的手,来到了伏案的天依身边,看着床头她们一起列的片单。
“要不今晚就不看了,早点睡,诶,诶!”
冰凉的感觉让她浑身一抖,她一边嗔怪着乐正绫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边用纸巾擦去了脖颈和背上的水珠。
乐正绫笑吟吟地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想去亲一亲这个小可爱,却被她推开了。
“整天就没个正经样子。”

【南北组】《失眠飞行》


乐正绫也不恼,她只是在天依的床上坐了下来,笑着看着她。
“我可还没说要原谅你。”
天依见她不接茬,装作真的生了气,转过头去又一次扑在了稿上。
“那还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嘛,我都那么诚恳地认错了。”
她站起身来,贴到了天依的身上,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完全是一副做错了事的孩子模样。
“去去去,别打扰我写东西。”
“哼……就和你的稿过去吧。”乐正绫哼了一声,自讨没趣,不再打扰天依,退了出去。
乐正绫叹了口气,但却没有一点点失落的意思,她美滋滋地去冰箱里掏了袋牛奶出来,一手从墙上把挂着的剪刀拿了下来,两指一捏,奶袋便开了一道口子。
她又将奶袋一倾斜,那乳白色的液体,就在空中短暂旅行之后,尽数躺在了天依的杯子中。
而后,扔了袋子,打开微波炉,调时间成四十秒,一摁,扭头就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关了门,一掀被子,那卧在床上的小熊就被掀了出来。
“天依的。”痴汉一样地舔了舔小熊塑料做的鼻子,又在它的全身嗅了一遍,不禁打了个喷嚏。
“果然是天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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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扑倒自己的枕头上嗅了嗅,一股来自天依发间的香气扑面而来,在枕边的,是自己搬出去住之前留在家的睡衣。
她准备换衣服,但才刚一拿起来,一股奶香就直往自己的鼻子里钻。
乐正绫皱了皱眉,她对昨晚自己的床发生了什么,已经心里有数了。
“叮”的一声,她提着睡衣和熊,向着厨房走去。
十七
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在天依的房间内作响,刮得她的心痒痒的,因为这么静的屋子,完全不像自己风风火火女友存在的家。
所以她也分了神,竖起耳朵去听女友的动静。
房门被一下子推开。
天依又被吓了一跳,就好像高中时被班主任突然查班一样的感觉,让她本能地正襟危坐,装作认真的样子。
乐正绫端着牛奶,看到她被吓成这个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她将牛奶放在天依的桌子上。
“别装了,偷看就偷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谁,谁稀罕看你……”她双手捧起了牛奶,试探着喝了一口,温度,恰到好处。
“看了还不承认,不承认不承认。”
“你啊……”她又咕咚一口下肚,白了乐正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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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幼稚吧,迟早幼稚成一个孩子。”
“孩子?”乐正绫坏笑了一下,将自己的袖口伸到了天依的鼻子之前,又将小熊放到了她的腿上。
“抱着玩偶爬到别人床上才能睡着哦。”
“咳咳,咳……”一口奶呛住了天依,让她咳嗽个不停,锤着自己的平板。
“慢点,慢点,别这么着急……”乐正绫也帮她拍着背,却又收到了来自天依长久的白眼。
“别……别这么看……我走,走就是了……”
“走……走……”
“早点睡啊……”
“快走!”
天依冲着乐正绫吼了一声,双颊被染得赤红,一如记忆中傍晚的夕阳。
门外的那位手忙脚乱关上门,故意大声的叹着气,叫着天依小白眼狼。
“谁是白眼狼……明明沾花惹草的才是白眼狼……”她又咕咚咽下一口奶,抽出桌上的纸巾,狠狠擦了擦嘴巴,然后将脸埋进了小熊中,扭得像条猫猫虫。
十八
皎月破空,将圣洁祥和的光芒洒向人间,给予冰冷的黑夜一丝柔软的暖,虽然略带凄凉,却也如绒毛一样,荡涤着污浊,佑人和缓。
乐正绫透过玻璃窗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似乎在月亮中,看到了小情人正眼巴巴地在上面看着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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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指到了十一,天依正准备熄灯睡觉。
“睡得着吗?”
“睡得着。”
“那晚安。”
“哦。”
乐正绫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嗤笑了一下。
“就嘴硬吧,看你能挨到几时。”
说完,她就打开了视频网站,看自己d的女人有几个在深夜开播。
耳机中的歌曲还没响上几句,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先说好了……”
“嗯。”
“我不是因为害怕或者别的才和你说的……”
“嗯。”
“也不是因为睡不着所以才来找你的……”
“嗯。”
“过来。”
乐正绫从床上弹射起步,将手机扔在了床头,打开房门,打开房门,关上房门,笑眯眯地看着蒙着头缩成一团的可人儿。
“小天依,我应邀过来了呦。”
蒙着被子的天依扭了扭,嘤哼了几声。
乐正绫咽了一口口水,趁着月光,就摸进了天依的被窝里,一揽,就将天依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果然没了我还是睡不着吧?”
天依没有接茬,但是已经将头靠在了乐正绫的怀里,赌气一样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理乐正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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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现在倒是硬气了,刚才不见你这么硬气。”
“哼……”
天依缩在被子里,也缩在乐正绫的怀里,抱着小熊,夹着被子,扭了扭身子,闭上了眼睛。
“好啦,好啦,我错了,以后绝对再也不乱撩妹子了,好不好?”
“唔……这还差不多。”
她嘟囔着,转头,正好投进了乐正绫的环抱。
乐正绫看着天依轻闭的双眼,伸出手,环抱住了天依,一只手在她背上的轻轻拍打着,一下一下,饶有节奏,就像是母亲哄婴孩睡觉时的节奏。
天依彻底放松了自己的警惕,整个人都软在了乐正绫的身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凑到乐正绫的衣领旁,嗅着来自女友的味道,安心极了。
过了一会儿,乐正绫感觉怀中的小姑娘已经睡着了,她将头伸在了天依的耳朵附近。
“小可爱,睡着了吗?”
“嘤……没……唔……”
软语从她的小嘴中传出,含糊不清的,带着女孩初醒时的绵软,又带着小孩子撒娇的怨气。
乐正绫被怀中的尤物勾的意乱情迷,但是生怕吵了她的好梦,压抑了半天,还是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她的耳朵。
“唔……阿绫……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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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仿佛都要被她融化了一般,带着无限宠溺的目光,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气味,如果天依现在还醒的话,她恐怕早就已经将她推倒在床上了吧。
只是现在,她不忍心叫醒怀中的宝贝。
十九
不知过了多久,天依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乐正绫也感受到了久违的倦意。
她闭上了双眼,就睡在了洛天依的枕边。
在那片海边,教堂的钟声响了十二下。
披着红衣的少女揽过了立站在那里的身影。
她又一次化作巨兽,载着那少女,飞到了教堂上空,伴着身边的只只白鸽,冲破了橘黄的云层,向着海天一色的远方缓缓飞去。
二十
你失眠时,有我紧紧入怀;
你安眠时,有我依偎陪伴。
只想和你一起,失眠飞行。
执笔人 欧阳珏茉
落笔时 2020.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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