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糖锡/南硕]《清醒梦/When we all fall asleep.》C8

BGM: 《Odyssey》- Tal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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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都在慌神，考试，结束，听他们急促的脚步和欢呼，回宿舍收东西，说要等弟弟来的时候还被舍友白了一眼。东赫眼眶带泪——被金硕珍暴揍，因为秀恩爱。闵玧其坐在木板床上，感受汗珠从毛孔里渗出，他的高中生活，句号正在赶来。
“愣啥啊，还不走，还想在这住一晚?”
他昨晚联想错了，句号现在可没空牵手，他也没有。郑号锡执意要拿那个装书的箱子，幸好楼层不高，这才有空闲望天，心情使然，阴天也快乐。弟弟一手拎着箱子，要他帮忙把另一只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拳峰上居然有一个伤疤似的红痕。
金硕珍在路边等车，刚好郑号锡和金南俊下车，他打了个招呼，说闵玧其在宿舍，然后某人留下来，穿着蓝色t恤，和自己的行李箱撞衫，他忍不住笑。南俊问他考得怎么样，得到一个落在胸口上的粉拳重击。

只是抱怨那道忘记解法的题，硕珍的眼神落寞起来，等的那号公交车来了，涌进去的高三生大包小包。像所有暗恋中渴望共处的人一样，他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这号车乘客一直比较少，因为偏僻，错过了可能又要等很久，酸痛的四肢在和内心作斗争。
“还愣着?车要走啦……”
南俊的尾音被拖长，他小跑过去说“师傅稍等”，又回来帮忙提箱子，等金硕珍从夏日的余温中回过神，已经是梦里出现的场景——头顶有空调送来的凉风，金南俊穿着一双红色匡威站在旁边，他的手还抓着自己的拉杆箱。
闵玧其的心房并没有被掀翻，只是一如既往地响警报，当号锡摩挲着他手上的茧时，近乎于爆破状态。
“钢琴?阿尼……这种程度是吉他，怎么，就因为我之前说想要吉他版的生日快乐歌吗？哥……很帅气呢。”
好不容易有个座位坐下，闵玧其不会回答确定答案的问题，他正在尝试单手解开耳机线，然后号锡若无其事牵住他的手，心脏也变成了一团耳机线。还好这时金硕珍发来求救信息，真是纯情啊，坐在一起脑子就一片空白了。闵玧其有意无意地问:“你跟金南俊一起来的?” 号锡一副要睡着的样子:“嗯。”

现在他不会再误解了，这是那张纸条给的勇气，但远远不够，每一个“下一秒”都是不确定的，感觉要撞上去的话就得更加用力地踩油门啊*，闵玧其不愿意停留在待定区，但是磨蹭的人一直是自己，号锡走在前面，倒数着说十秒后他就要跑走了，看见他的口型:“10、9.7、9.5、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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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走了一段，滚轮摩擦水泥地的声响，金硕珍把聊天记录给他看。
“永远偏心对方的两个人。”
说的是闵郑还是谁，随便吧，两个人不问目的地一前一后走着，学长的肩膀好宽，是行走的衣架子吧，金南俊整个大沮丧，自己的偏心没有被感受到吗？还是……这已经是他们的终点了?
“所以，我假装不知道的话，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说了?”
过路的尘土是这出偶像剧的BGM，金南俊紧张得心脏要跳出嗓子眼，那张署了名的便利贴，现在躺在学长的手上，没什么粘性了，他在风把它带走之前将其按住，然后不得不挑战金硕珍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是的，他并不奢望这张纸条上的“学长”能找到自己，即使傻乎乎地留下名字，他也还是希望“学长”在那张纸上只是“学长”。
因为金南俊会永远偏心于金硕珍，他要的不是学长，学长可以属于任何人，他要的是金硕珍。
而且，眼睛早已比嘴巴更坦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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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一下多了很多闵玧其的东西，号锡把光秃秃的毛巾挂在衣架上，盯了一会儿，对着厨房方向喊“还是扔掉吧”，不一会儿就得到了“随便你”的回复。
“戒指你放哪了？别跟裤子一起进洗衣机里了。”
闵玧其会先做出一个半讶异半茫然的表情，然后偷瞄旁边人的火气到了什么程度，在弟弟爆发之前总能及时止损，但这回严肃的神情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郑号锡单手将易拉罐拉环打开，心里默念在桌下踹闵玧其的倒计时。
“先吃饭，有些东西，你不找的时候它就出现了。”

“干嘛呢？”
“发信息给金南俊。”
郑号锡想看的画面出现了，哥哥整个表情肉眼可见地冷下来，尤其是他居然直接说了“不准发”这三个字，更加触发了自己的逆反心理，最近网上很火的“当你rua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你的宠物有什么反应”，他是那只手，闵玧其应该是只大白猫，现在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说不定人家忙着呢，你别打扰了。”
猫就着小鱼干喝啤酒，眼睛止不住瞄郑号锡手机屏幕，后者饶有趣味，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很快又清空对话框——其实是随便乱打，逗猫而已。
金南俊已经说不清现在的局面是否需要自己了，金硕珍在玄关换拖鞋，上面有只羊驼，还问他“穿蓝色考拉的可以吗？” 内心一万个可，飘飘然，屁股陷进沙发坐垫里，仔细抬头打量才发现，学长是位公子哥，货真价实。
“Damn.”
他双手握拳，正襟危坐，金硕珍把青柠气泡水放在桌面上，他还是一动不动像个玩偶，惹得学长发笑说:“你在cos我爸吗？” 

金南俊眼睛终于动起来，对面电视上方确实挂着一张镶金框的全家福，穿西装的珍哥也很好看。
“我爸妈今天度假刚回来，我说有朋友一起，他们都很高兴，说让你留下来吃饭，啊，会送你回去的。”
是询问的眼神，金南俊知道尊重就是给予对方说:“Yes or No”的权利，简直就是变相在问他要不要继续喜欢下去，万幸不是问:“要不要放弃”。
为什么继续比放弃更难抉择呢？他努力避开而不让金硕珍看见他眼里的犹豫，那也是害怕他会一起受伤，即使是掩耳盗铃。
但现在的现在，有人抓住他了。
“金南俊，我告诉你，你不许走，够确信了吗？”
铃铛响了，他逃不掉了。
所以这就是闵玧其的“有些东西吗？” 郑号锡把毛巾搭在脖子上，那只新的，小鹿样子的戒指躺在自己手心里，感觉立刻戴上的话就等于被套牢了，他才不要。

“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考的怎么样哎。”
“烤的不错，水分再多一点就好了。”
All right，反复的Cheese cake，闵玧其被谐音梗绊了一跤，无语子，他给金氏s创造机会，怎么就不懂得给自己留点。
郑号锡看着电视里的艺术体操，以前也是能把腿掰到头顶上的，余光瞄着哥哥伸过来的那只手，伸进了……头发里。
“头发又没吹干。”
“睡前总会干的嘛。”
怎么像在说荤话，这不是他本意，郑号锡一边笑一边慢慢把腿放下来，半路却被闵玧其抓住了脚踝，顿时触电一样麻了，生理和心理都是。因为要支撑身体只能顺从地倒向沙发，维持在一个说不奇怪都没人信的姿势。
“你是不是要亲我了?”
“不是。”
当然不是，双重否定表肯定，他会先拥抱他，再凝视下去只能是一方先笑，或者先哭。号锡没想到哥哥会问出那句:“你爱我吗？” 他先是惊讶，再而泪流满面，闵玧其是他灵魂的双胞胎，他肯定他可以燃烧自己去爱人的能力。

原先只有哥哥在付出在奔跑，但如今，他们发现对方似乎融进灵魂里般无法抛却，号锡以为玧其不顾一切地长大了，一回头，还是那只撒野娇的白猫；玧其以为自己已经跑得够远，一抬头，号锡站在吊桥上。
然后他们选择在这一刻亲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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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高三被关在学校两周，期末考试后才能回家，老高三在家咬着冰棍等录取通知书，一时间身边所有人都在说闵玧其的名字，他刚进课室就打了个大哈欠，被金南俊打趣问:“昨晚干什么去了？” “跟家里那位打电话到两点才睡Zzzz…”
日子还是照旧，他们又在讨论下一届有没有帅哥美女，“老牛就别祸害人家嫩草了。” 课代表又拿了一叠试卷回来。恍惚间站着的人变成了老师，然后眼里就只剩闵玧其，新学期的开学典礼，他走上主席台鞠躬致意，张口念稿致辞。
是啊，他还是优秀学生代表，是在公交车站牌前微微抬起头看他的，是搬作业后留下自己练习册的，是下课十分钟跑去医务室给他送冰块的，是雷雨天可以依靠的，被神经衰弱折磨的，公安局里接完人不说话只是一起听歌的，争吵后站在他房间门口的，不承认自己还是孩子的，他春梦的主角，他灵魂的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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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请允许我代表2019届高三，向2020届全体学生致以真诚的祝愿，愿青春永远绽放于骄阳之下，愿来年，我们顶峰相见！”
模糊了眼前，好奇怪，掉眼泪的居然不止自己一个，班主任转过身，眼眶红红的也不忘记嘲笑他们。郑号锡哭着哭着就笑了，因为看见闵玧其下台的时候被绊了一下，教导主任拉住他走到远处说事去了。
校长先生接近一小时的发言里，郑号锡一直神游，连金南俊悄悄跑到队伍最后面去了都不知道。至于后者，当然是逮着机会就夸珍哥的美貌比太阳还耀眼，金硕珍本人穿着白衬衫黑领带，引来各年级女生回头张望，都被某人偷偷瞪回去了。
开学典礼结束，按照往常当然是搬凳子各回各班，但闵玧其很会刷脸，当着全班人的面，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捞起郑号锡的胳膊，经过他们班主任身边时再说一句:“有点事，征用一下，谢谢老师。” 金硕珍急着去拍合照先走了，金南俊在后排看着闵玧其这一番操作目瞪口呆。

“你好大胆，哥。”
“在这个时候说我很大胆是在刺激我。”
闵玧其作势要把手伸向他的裤子，郑号锡非但不阻拦，还主动凑上前用两条细胳膊圈住哥哥的脖颈，校服裤只要往下一使劲就能脱下来，他并不真的那样做，他只是要讨一个亲吻，郑号锡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一下，鼻子碰鼻子，说:“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是小白兔的语气，但闵玧其喜欢得要命。
幕布之后，暗处之中，虽然可能随时会被掀开，但情感总是让人不顾一切付出代价，他能抓住他，本就是一件不被规则允许的事。规则的缝隙之间，他们得以共生，做更多“疯狂”的事，也许就是正在感知自己活着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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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玧其选择了本市的重本，郑号锡也像大人那样露出可惜的神情，哥哥抢先一步说:“我去哪里都会做得很好。” 嗯哼，那也还是视频通话，号锡趴在床上，某人眯起眼睛警告，领口很危险，弟弟打趣说“我平时在宿舍都光膀子的。” 闵玧其说“就你那身子骨也只配给我看，没点肉露什么膀子，穿上穿上！”

至于很多曾经出现在梦里的场景变成了现实，高三这年的郑号锡很淡然，因为大多是哥哥处理好了再告诉他的，比如他们的父亲因为确认了家暴，由原来的过失杀人再判为故意杀人，无期徒刑。闵玧其在电话里说:“你之前看到的那个DVD，是我剪辑后忘记丢掉而随手放在架子里的，原本的影像里，有一段是机器忘了关，然后录到了……他打妈妈的声音。”
“妈妈在医院那段时间，他在局子里，而我们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每周去医院看一次，进病房前你总要哭，记得吗？有一次我很凶地呵斥你‘别哭了！’ 然后几天妈妈醒过来我们又一起哭的稀里哗啦。”
“妈妈去世前两天，她对我说‘苦痛终会过去的，被风浪冲击时一定要蹲下身保持重心，而过后必须站起来，你也是，号锡也是。’”
“所以我那时说‘不想扔掉’，因为这是有关于妈妈的，珍贵的影像。既然是无法抹去的伤疤，那便试着接受它，伤疤也可以很美丽，这是你教会我的。”

“哥……对不起……”
号锡那边有抽纸巾和啜泣声，闵玧其也不说话，舍友来敲他床帘让他帮忙教题，他也不开静音，微弱的说话声顺着耳机麦克风传过去，末了，舍友才发现他手机屏幕上仍显示通话中，知趣离开。闵玧其刚再次拉上床帘，号锡那边突然挂断了电话。
“还以为宿管来了，外面感应灯被风吹的一直亮。”
“哥教人的声音好温柔，为什么我那时没有这样的待遇TT”
闵玧其录了舍友磨牙的声音发过去，顺便回答上一个问题:
“公私分明，你是99％的私。”
“还有，月底回家吧，要过中秋呢。”
哥哥发这条压根没有询问的语气，郑号锡笑着打字:“你就不能直说你想我了吗？”
“嗯。” 闵玧其躺在床上，将双臂抬起，拢住。
“我会去接你的，郑号锡。”
“平躺，双手向上，怀抱，并形成一个空腔。 这是一个最大的指环， 一个满月的倒影， 一个微型的虫洞， 一个爱你， 并单纯拥揽你的仪典。” *

（双关号锡给他写的纸条“我好像要越界了，你还会来接我吗？”）
正文END.
感谢陪伴
/SUGAM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