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浩水H药中误/三/四

三
你道这金蝉子是谁？药生尘的父亲老药竟如此惊愕。
原来，这金蝉子一月前在县城犯下一起重案——偷了当地命官莫世恩莫老爷父亲的心爱之物，一件玉琢狮子马，那件玉器不说大，但也似个满月小孩一般大，但这金蝉子竟在莫老爷三进三出的大宅邸最中的一层，将这狮子马拿了出来，还留了一只药店卖的那种蝉。一觉醒来，莫老爷的父亲激动，一头栽在地上，幸好命大，没一命呜呼，但据说将来只能摊在床上了。莫老爷气得拍碎了公家的令板，有个外地来的公差告诉莫老爷，这八成是他那边一个惯犯流窜过来，他也有留一只蝉的习惯，大家便从说书人把隋唐和三国一块讲的故事中，找到了金蝉子这个名字，这便传开来了，莫老爷不管三七二十一，认定是这金蝉子犯的事，全城张帖，动员全部公差找起这金蝉子来，根据外地人的描述，找到虬髯长身的先打一顿，再带回牢里，后来革命党来了，不准莫老爷如此没有依据胡乱抓人，才不了了之。
药生尘听父亲讲完这原委只后，老药又说：“以后千万别和这人来往。”药生尘嘴上应着，心中却不以为意，反而愈发对这金蝉子感起了兴趣。

四
莫老爷来到了药生尘住的那个小城。
县城里来了革命党，剪辫子，禁裹脚，一开始，莫老爷热烈欢迎，因为革命党说他可以继续当他的县太爷，现在叫镇长，但没过多久莫老爷就不高兴了，革命党派了许多新人来当他的下属，自己之前的亲信全被遣散，新人又不听他的，他过不以前天高皇帝远的生活，革命党又有枪有弹，莫老爷也不敢怎么样，于是愤然辞职，带着几百号家眷“荣归故里”，也就是药生尘住的那个县城。至于老爷子，眼不见，心不烦，随便雇了个人照看留在县城等着入土。
莫老爷回乡可谓是如鱼得水，一日五餐，从奢从靡，东家的鸡，西家的鸭，南户的羊，北户的猪，一招手就得送来，不然几十号的家丁可不是吃素的，已经有人因为少了两只鸡被打折了两条腿，每每有从县城回来的人，无不感叹革命党为何还不来这里，不过也只敢暗地里谈，老药见过世面，也见过革命党，也加入了其中。不过是瞒着药生尘的。
药生尘正为店里的事忙着，这春药卖得好，药生尘把价格抬了几次，顾客仍不见少，门口总是先露出一个脑袋，确认里头没人，然后一个小童或丫鬟走进来，低声说道，来几钱新药，出门再张望一下有没有人，在一溜烟似地跑走。来买药后来大体固定下来，大概就是小城里十几户有钱人家，他们的仆从也精明得很，刚开始几天总是相互撞见，后来便错落有致，一月中几日几时谁来，像排了时间表一样。

不久，莫老爷也知道了这春药的事情，他有七八房姨太太，日日宴舞，夜夜笙歌，早就腰疼背痛，到这回春堂瞧病，众医生见莫老爷肾水将竭，自己无力回天，便开了些滋阴调理的方子，配着他所谓的“壮阳滋阴之药”，可莫老爷只觉可以药到病除，吃了三天药就急着一夜风流，结果一夜头昏眼花，次日依旧精神恍惚，左右有人进言说药生尘家的春药最灵，莫老爷恍惚之间就答应了。
于是，莫老爷的家丁，找上了药生尘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