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策秀）你是我的战神（十四）

“……凌榷没有神格，就算你真的能够做到万家灯火，于他而言，也没有任何用。”凤夭靠在一边的树干上，看着湫瞳扎灯笼。
湫瞳的手指被灯笼的竹条划了一下，缩了回去，他捏着手指，听到凤夭这般说。
“殿下，这是我答应将军的。”湫瞳看向凤夭，眼神坚定。
凤夭只觉得自讨没趣，他蹲下拨了拨灯笼，“你做这么多灯笼，要送他一场神界的万家灯火，可是这东西，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你还不如直接告诉凌榷你的心意。”
湫瞳不止一次听到凤夭这般劝他，只是，他永远那般固执地扎着灯笼，执着于所谓的万家灯火。
像曾经无数次的那般，湫瞳沉默地继续扎着灯笼，然后默默算着还差多少功德。
湫瞳的生活算得上枯燥，修炼、积累功德、跟着凌榷。
在妖界的日子里，湫瞳总会不声不响地跟在凌榷的身边，像一条小尾巴。初时，府中人还会惊奇这只兔子怎么闯入了群狼的地盘；后来，整个天策府都知道了湫瞳对凌榷的心思，唯有凌榷从不表态。
湫瞳所做的灯盏并非是一帆风顺的，大概是在灯做好有九千盏的时候，他的灯被凌榷一把火烧了彻底。
“湫瞳，有什么意义呢？”火光中，凌榷看着湫瞳，“我是狼，你是兔子，我们生来就是天敌。你既然看得清柳息对你的感情，又何必执着于我呢？昔日的救命之恩，何至于此。”
“这是我答应过你的，”湫瞳咬着唇，“我喜欢将军，才这般坚持！”
“喜欢？”凌榷看着这只兔子，狠了狠心，“你的喜欢，又有多久呢？”

“我喜欢你的心思永远都不会变！”
凌榷便问他，“永远，又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
湫瞳沉默了。
“不要再做这些浪费时间的事情了，我不需要。”凌榷与湫瞳擦肩而过，有什么意义呢，他终归是回不去了。
等到凤夭从神界回来，听闻此事，又看到了一片狼藉中，那个扎灯笼的粉色身影。
“他都明确拒绝你了，你还在扎什么灯笼，谁的心意不值钱啊！”原本觉得湫瞳傻的凤夭，此刻却又为对方抱不平了。
陆淼侧目，“殿下，你不是说你要是再管这件闲事，你就是狗吗？”
“汪，”凤夭面无表情地叫完，蹲到了湫瞳身边，“别扎了，根本就没有意义。”
陆淼：……您可真是能屈能伸啊。
湫瞳手上扎了一半的灯笼被凤夭夺走，他有些失神，良久之后，凤夭才听到湫瞳开口。
“不是没有意义的，”湫瞳的赤瞳中带着一丝恳求与忧伤，“他离开生他养他的故地，一无所有的来到妖族，没有人爱他。他是孤狼，远离了狼群，我不知道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唯有这灯火，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谈到的他喜爱的事物。”
湫瞳低头，“我不知道他需要什么，我是妖，我没有参与过神的世界，他的过去于我而言是一片空白。”
“这不是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这是我送给将军的万家灯火，是一只兔子能够给予一匹狼的承诺。”
“哪怕他再也无法回到神界，至少……还有我记得。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他永远都是我的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