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武侠】《花与剑与蜀维埃》第五章——洞伪折其奸，善断窒乱源

“大臣承宠赐新庄，栀子园亭东院旁。每日圣恩亲幸到，板桥头是读书堂。”——《花蕊夫人宫词》
王乔没有打扰皇帝陛下‘不知老之将至’的感慨，让他自己慢慢沉思如何最好地利用生命最后的八年去了，自己动筷子赶紧扒拉几口饭吃，一会儿又要说不少话，再不吃饭菜都凉了。皇宫的伙食不论是厨艺还是食材，都远超自己府上的，这也是为何不爱出门的王乔没有拒绝皇上三日一小宴。
半炷香的功夫后，王建似乎才恍过神来，转脸又恢复了身为皇帝应有的城府，抹了下眼睛对王乔揖道：“一时伤感，怠慢了仙君，还望勿怪。”
王乔放下筷子，温和地摆摆手：“都是自己家人，何必见外。”到了谈给自己回报的时候了，便要开始打感情牌拉近关系，好让对方更难拒绝。
“仙君耗费法力，曲避天条露天机予建，建必当报答，还请仙君示下。”
王乔也不会客气，直接提条件道：“我想让我两个徒儿在巴蜀招募教众，然后南出邛崃关，到黎州传教，希望光图能拨些银两、物资，和名位、道士，以及户口名额，让她们带去黎州。”

王建一愣，万万没想到仙人会提出要去那蛮荒之地：“仙君不知，那黎州乃苦蛮流放之处[1]，汉户才两千，人口仅八千[2]，又无鄣候戍兵，二位仙子如此尊贵，仙君怎能舍得她们去到那里？”
王乔张嘴就开始胡诌道：“一来，教化蛮夷可增加功德，未来我归于上界可以多得些好评。而黎州有浅蛮，教化较为容易。”
他这么一说王建立马就明白了，原来这天上和天下一个样，官员也是要业绩考核的。唐黎州诸蛮有十二种，其中在前蜀黎州境内的有三王部落蛮，他们接近汉区，生活习俗等比较接近汉族，故被称作浅蛮。所以相对于更深远的蛮夷来说，这黎州其实也算是个刷业绩的好地方。王建心中一喜，原来这仙人其实也会有求于几，那就意味着可以与他进行更多的利益交换了。
王乔接着道：“二来，不妨再送光图一条天机——我昨夜为光图查阅天书时，顺便看到数年后南方的长和国将举兵十万之众入寇黎州，故而想尽早前去边境上助光图牧之，望我两位徒儿可以震慑云南不敢妄动，以免干戈；若彼依然大胆来攻，也可提早迁撤百姓。庶几减于杀伐，救活之功，道家所重。”

王建大惊，对方轻描淡写的‘顺便’居然含有如此重磅的外敌入侵预告，不禁开始思考如何提早防备。先前他说黎州“无鄣候戍兵”，鄣候也就是用以观察、警戒敌情的城堡，而戍兵便是边境上的常备军。前蜀政权之所以会在南方边境上不设防，这原因说来话长，看官还请听说。
在唐代，黎州是四川抗击侵扰的前哨，有一条大渡河从西北向南流入，并九十度转弯向东，横跨黎州州境。唐帝国在大渡河南北先后共筑了约二十座城，配合大渡河南岸的通望县驻军，构成了严密的军事防御体系。汉民大多集中居住在紧挨着大渡河的汉源、通望两县，其余辽阔的山水土地皆是蕃部蛮夷混杂之地[3]，十二种蛮中，只有三王部落蛮位于大渡河北，接受唐朝所赐王号，发展程度较高，起着汉、蕃、蛮间经济文化交流的桥梁作用。
红紫色为前蜀黎州的自然边界，通望县城在大渡河南，当不属于前蜀国境，因为之后与云南交战获胜了也没有跨过大渡河。谭图路人皆知，今后不再赘述出处。 唐朝西川节度府每年会赐他们锦帛三千匹，利用他们侦察南诏的情况；然而三王蛮两边通吃，也接受南诏的贿赂，侦察成都的虚实。新任节度使到职西川，三王率领酋长们到府参见，节度使便自鸣得意，以为这是‘威德所致’，并以此向朝廷报告。时间久了，边将与诸蛮首领互相勾结，要是节度使对诸将稍有不当，大将们便唆使诸蛮首领纷扰，而节度使多文臣，不欲生事，故大将常籍此拿到无原则的宽容，而南诏也凭三王蛮屡为边患。

直到王建来到四川，他果决地断绝每年三千匹锦帛的衣赐旧例，并且对于想要养寇自重的边境降将山行章，直接抓住他勾结诸蛮的证据，宣布罪名，然后处决。见新兴蜀地政权如此雷厉风行地处置内鬼，三王蛮也不敢有所侮而动。同时王建还一直想着北伐中原，也并不想在南境多耗费国力，黎州地远又山多路难，若要驻军防守则粮草钱财成本巨大，因此对于唐朝在黎州设置的军镇，前蜀皆弃而不用，收缩国境并迁通望县汉民到大渡河以北，同时收缩防线到黎州与北边雅州边境上的邛崃关。这里地势险要，只要少量的士兵便可挡住大股的敌人，而邛崃关以南的黎州土地，就干脆“不置鄣候，不戍一兵”了，但云南竟也不敢跨过大渡河侵盗。[4]
了解了王建并不想在南方浪费钱的基本战略后，便能明白他此时的纠结了，当初他冒着放弃黎州的风险不想驻军，现在便依然不想驻军。邛崃关以南能收赋税的不过两千户而已，为了保护这两千户花的钱粮肯定比收的税多，因此现在就去驻军的话是个十分亏本的买卖。目前邛崃关外的黎州两千户王建是属于白嫖的状态，国家行政上有派官员去管理和收税，但义务上却没有履行任何保护，全仗着云南政权不敢过大渡河。

但以前可以安慰自己云南不会打过来，所以白嫖两千户的税没关系，但现在仙人公布了会有侵略，自己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放弃黎州内迁安置百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雅州也不一定有土地能养活他们，要花大价钱回本也慢；要么出钱出兵驻守防备，也是亏本的买卖；亦或者还有第三个昧着良心的选项，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收税，什么时候打过来什么时候再停，等打跑了敌人再继续收税，只是黎州的老百姓就需要遭到一次洗劫了，而且之后一段时间也很难收上税，可谓经济上不赚不亏，名声道德上白白丢了许多倒无所谓，主要是怕惹得仙人生气，倒不如顺水推舟允许他派人去黎州。
王乔也大体推测出了皇上的纠结之处，因此趁机推销了自己的作用：“光图你看，本来前朝每年给三王蛮三千匹锦帛，就是为了能够知道南诏国何时来攻的动向，只在来攻前组织军队，以此省去常年紧绷的备战经费，大唐也不傻，这本是笔不赔的买卖。但后来问题出在哪儿了呢？便是出在这三王蛮拿了咱好处却不给咱干活，甚至还反过头去只认南诏的好处，来侦查我们的虚实。如果这每年三千匹锦帛花出去能起到应有的效果，那就完全不亏了，对不对？”

王建一拍大腿：“对啊！那仙君您的意思是，您两位仙子去了，便可代替三王蛮的作用？”
王乔发现自己临时编的理由好像还确实挺有道理，不仅说服了王建，也说服了自己：“那可不是？而且我两个徒儿肯定不会像那三王蛮一样吃南诏的好处来坑我们啊？”
“好！”王建半被迫半被忽悠下当即拍了板。
接下来大家开始一点点商量具体的事宜与数额，首先前朝旧例的每年三千匹锦帛是定了下来，由黎州本地税调支付，若是不够再从黎州租庸中等价抵冲；除此之外的定期补助王建则一概不舍得给。剩余的出发时一次性条款，又磨了半天嘴皮子，最终总算定了下来。顺便之前给仙人的封官赏爵都是临时草草，现也一并补上。
于是武成三年八月十九丙子日，皇帝陛下正式下诏，进爵仙人王乔为黎亲王，但抠门的王建不舍得给亲王应有的防阁、士力、亲事府、帐内府等宿卫仆从人员和公廨田，也没有任何实封食邑和亲王国官，然作为交换王乔可自行征辟亲王府的官员名额；又领武阶骠骑大将军，赐号子晋老祖，改称之前临时选的住所曰迎仙宫，并进行扩建。

凤凰仙子、欧阳仙子分别加封左右太傅、勋官柱国、武阶辅国大将军、文阶特进、进爵黎王妃，行左右黎州防御使，不过也一样被王建克扣了所有防阁给使和公廨田，而且各种头衔看起来华丽得乱七八糟，实则王建还是很小心地没有给一个有明确实权的职事官；另外再加上此前王乔已有的赐紫衣、国师、上柱国、加开府仪同三司在身，三人荣誉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矣。
但这些不过是诏书的前菜，正餐还是对于出镇黎州的一次性条款，包括赏赐大量的绸、绢、茶、布，和金五百两、银一千两、官奴二十口，允许招募部曲一百人、教众三百户带去黎州，其中汉人不得超过一百户；以及一张待定的弟子十一人金紫光禄大夫名单；其中部曲、教众、弟子都必须是自愿不得强迫，限半年时间招募，明年三月前出发。
王乔当众接了诏，回到家中接收皇上拨给的金银与奴婢，其余绸绢茶布是打算用在黎州与藩部交易的，所以现在不急着堆家里，临走前王建再给。那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找愿意跟着一块去黎州的人了。

“正好现在这园子要装修扩建，听说还要盖个小楼，有的吵闹了，你俩便赶紧出发躲清闲去吧。”王乔嘱咐两个同伴道，“阿剑，你多带些金银，主要负责去穷苦的边境山村‘点对点’地救困扶危，买些强壮忠心或老实本分的苍头作部曲，以及年纪幼小就被父母卖儿卖女的孩子来从小培养也行；凰儿，你多带些仆人，去附近的州县传教，老样子露一手本体，再用你变身后的超能力‘天下安宁’去求个雨、丰个收什么的，来年肯定能忽悠一些百姓愿意举家跟我们走。至于我嘛，就留在成都走上层的路子，去找那些高官显贵忽悠些钱财来，同时物色一些宗教人士，做做系统发布的任务。”
这次官家赏赐的二十个奴婢十男十女，小的只有十二三岁，老的能上五十岁，质量比之前精选后留下来的十五个婢女差多了。欧阳仙子斜着眼打量着王乔，道：“啧啧，穿越前缘缘姐特意叮嘱我们俩，盯紧了让你别沾花惹草，怎么感觉你这么急着让我俩走呢，莫非是想支开我们好去逛逛青楼，享受享受这些美婢？”

“啊这，怎么会？我可全是为了咱们共同的事业在谋划啊，你怎能无凭无据诬陷好人！”王乔连忙叫冤。
凤凰仙子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便将那十五个先来的婢女都带走了，再从新人里挑五个能冲门面的青年苍头，凑个二十人的队伍。”苍头就是男奴仆，因为男奴没有资格戴冠，只能戴青色或绿色的帻，而青色叫“苍”，由是男奴便有了“苍头”的代称。[5]
王乔苦笑道：“好歹给我留一个啊，这些新来的总得至少有一个老人带着熟悉一下家里吧？”
欧阳仙子道：“行，那就只能留一个，剩下的我也挑几个年轻力壮的使女帮我驾车和背行李。”
最终王府的三十五个奴婢，被两人分得只剩十个新来的老弱妇孺，和一个留下的小翠做他们的领班，共四男七女，操持王府家务。其中令小翠最为受宠若惊的是，她还接过了原本凤凰仙子管理的家中账目工作：三人各自的岁禄俸料、职分田与永业田兑换的按亩给粟[6]、皇帝额外的赏赐、官员富豪送来的礼和杂货采购等支出，皆由她来负责，定期交王乔过目，一跃成为王府里大权在握的红人。

第二天一早，王乔在南门送两位仙子出城后，回去的路上看着热闹繁华的街道，转头对随行的使女道：“小翠啊，你先回去吧。老张头跟着我就行，街上随便逛逛。”
小翠掩嘴笑答道：“老爷果然就等不及了……是。”
穿越来此已一个月零四天了，王乔平日里不是宅在家里地图开疆，就是在去宫城里赴宴的路上，尚没有出皇城溜达过。前文提过此时的成都城与唐长安类似，是宫城、子城、罗城三层方形城墙，皇城便是中间这层子城，里面大多是办公署衙，王乔的迎仙宫是唯一的民宅，紧挨着皇宫，可见地位之尊崇。不过相比于之后历史上，宋初真宗朝时，为了盛放几张假天书而搞的玉清昭应宫，宏伟辉煌、极尽奢靡之能事，甚至为此搞得民不聊生，王乔这个活‘仙人’在前蜀的待遇实在不算出格，甚至还能体现出王建作为‘创一代’的节俭。
出了皇城，才能看到想象中古代热闹的平民街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路边商贩热情叫卖，王乔兴奋地在街上走了几步，往怀里一掏，却又是银子。金银虽于唐末开始逐渐作为货币被民间接受[7]，但面额很大，更多还是用在贵族富商之间流通，民间依然是以铜币、绢帛为主，一般小商贩就算愿意收银两也很难找零。前两天给黄崇嘏共送了二十两银子的巨款，得亏他是在首都成都，而且剑、车也都是高消费，这才没有‘师傅送的什么玩意儿’的尴尬情况。

王乔无奈地对随从道：“老张，这一两银子足足值一千文铜钱，我想买点几个铜板的小东西，却只有银子怎么办？”
老张头用略带沙哑的嗓音答道：“老爷可以把银子卖给城西做银器首饰的鬻银肆，不过肯定卖不到一两一千文的价格了，至少能有七百文。”
“那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这一锭五十两你拿去帮我换成一个二十两的小锭和价值三十两的铜钱吧。我去路边那茗铺里坐着等你。”老张头应诺一声接过钱，朝城西去了。唐人饮茶之风大兴，唐代始创的茗铺便是后来的茶坊，煎茶而卖，不论什么职业阶层的人都会光顾。[8]
挑个室外的座位坐下，茶博士即刻来招待道：“客官今天喝点什么？”王乔道：“我初来成都，你这有什么好茶？”
那茶博士靠这行吃饭，自然是如数家珍：“那可多了：有彭州的仙崖茶、石花茶，其茶饼小而布嫩芽，如六出花茶者尤妙[9]。有邛州的火前、火后茶，嫩绿、黄芽茶；又有火番茶饼，其味甘苦[10]。蜀州的有雀舌茶、鸟嘴茶、麦颗茶，皆取嫩芽所造；又有片甲茶者，即是早春黄茶；还有蝉翼茶，其叶嫩薄，皆散茶之最上也[11]。其他远点的茶也有不少，不过客官既然是初来成都，想必是想品尝我们成都附近的茶了。”茶树的生长环境为山区，故成都地区的产茶区大多分布在益州的周边山区如蜀、邛、彭三州，成都平原本身倒是不产茶的[12]。

那茶博士语速极快，王乔听了这么多也没太听懂，随便选了个自己听清并记住的名字：“那就来壶片甲吧，拿两个碗。”
“片甲两位，好嘞——”
不一会儿茶博士便送来了茶，给客人满上，此时的喝茶还没后世那么多繁文缛节，其作为饮品的主要目的是解渴，所以还不讲究什么‘酒满茶半’的规矩。王乔问道：“且问则个……司天少监赵温圭赵大人宅邸在何处，你可知吗？”
茶博士答道：“成都城这么多官老爷，小人哪能个个都认识，客官若问周宰相那样的大名人我或许还能答上来，您问司天什么的……这可为难小人了。”
“噢——”王乔突然想起了他另一个绰号。“哎，那‘赵圣人’呢？”
“嗨！原来您是说那位赵大人呀。”茶博士果然知道：“赵圣人就住在城北的碧鸡坊，您到了那儿随便问谁都能给您具体指路。客官您是从外地专程来找赵圣算命的吧？我跟说，您这可算是找对人了！赵大人相人那叫一个灵啊，说谁升官谁升官，说谁发财谁发财；算卦也厉害，像张家儿媳妇丢个耳环、李二嫂丈夫哪月回家，听他街坊邻居说，都作证确实算得精准。”

王乔有些惊奇：“哦？这位赵大人不仅给官员富人算，普通人家也算？”
“那可不，不然怎么能叫圣人呢？”茶博士道，“一条街上的邻居家里有事儿不论大小，赵大人都乐意帮忙；碧鸡坊的街坊不论士庶，谁家要是娉姑娘、生孩子，或者是上梁动土，请赵大人择日起名都来者不拒，而且他也不贪财货，有钱的多给点也收，没钱的送点果蔬也成——不过坊外专门去找他的，就得多意思一点了。可惜小人住在城南，无缘得见。”
“原来如此。”没想到在皇帝陛下那儿不受待见的赵少监，在民间还是很受爱戴的。王乔笑着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对方的暗示，估计这茶博士是看自己衣着不凡，又是外地来的，提醒自己别想着白嫖了。
又有新的客人来到，茶博士便去接待。王乔拿起绿茶抿了一口，味道既甘又苦，见芽叶相抱如片甲，难怪因此得名。孤身一人坐在朴素无华的城南茗肆里，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古人们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嬉笑声、唱歌声不绝如缕，王乔慢悠悠地品着茶，一种穿越以来第一次的惬意感油然而生。一个多月以来，他一直奔波于至尊贵胄之间，算计这个、忽悠那个，小心翼翼为自己三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立足而谋划。直到此时，他才开始松开紧绷的神经，静下心来享受沉浸在这历史长河的旅途中。

尾注：
 [1]《资治通鉴》卷二七一载前蜀后主将华阳尉张士乔“削官流黎州，张士乔感愤，赴水死。”同书卷二七二载“蜀主怒，流（张）云黎州，卒于道。”《鉴戒录·卷六·怪鸟应》：“宋（光嗣）疑杨（义方）见咏，恨之，遂奏遣沈黎。”可见前蜀确有将黎州作为流放地的传统，并且道路艰难。
 [2]《旧唐书·地理四》：“黎州……（天宝）户一千七百三十一，口七千六百七十八。”《宋史·地理五》：“黎州……崇宁户二千七百二十二，口九千八十。”此时户口数用前后数字推出。
 [3]（宋）乐史撰，王文楚等点校《太平寰宇记》卷七七剑南西道第六《黎州·风俗》，中华书局，2013年6月，第3册第1559页。
 [4]（宋）欧阳修撰，柏杨译《资治通鉴》卷二六一唐纪第七七《乾宁四年·五十三》，中国友谊出版社，1993年4月，第64册48页。
 [5] 李季平著《唐代奴婢制度》，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6月，第71页。

 [6] 据《新唐书·卷55食货五》记载，亲王文武皆有职分田和永业田作为工资的一部分，但如果“给田而无地者，（每年）亩给粟二斗。”
 [7] 陈源、姚世铎等编《中国历代货币大系3——隋唐五代十国货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4月，第24-25页。
 [8]（唐）封演撰《封氏闻见记》卷六《饮茶》，中华书局，2005年11月，第51页。
 [9]（前蜀）毛文锡撰《茶谱》，见（宋）乐史撰，王文楚等点校《太平寰宇记》卷七三剑南西道第二《彭州·土产》，中华书局，2013年6月，第3册1485页。
 [10]（唐）陆羽撰《茶经》，见（宋）乐史撰，王文楚等点校《太平寰宇记》卷七五剑南西道第四《邛州·土产》，中华书局，2013年6月，第3册1523-1524页。
 [11]（前蜀）毛文锡撰《茶谱》，见（宋）乐史撰，王文楚等点校《太平寰宇记》卷七五剑南西道第四《蜀州·土产》，中华书局，2013年6月，第3册1528页。

 [12] 粟品孝等著《成都通史》卷四《五代（前后蜀）两宋时期》，四川人民出版社，2011年11月，第22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