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4同人文】末叶之旅·第三章 / 有栖篇其一

第三章
自称Alice的发光少女，就那样静谧而端庄地站在桥上。
诺娅回过头，低声说道：“克蕾雅，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声。”
克蕾雅抓住诺娅的手腕，惊恐地对她摇着头。
“就这么躲着，她也不会离开。”诺娅说道，“放心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跑的，你知道我跑得有多快。”
克蕾雅沉默了一会，抬起头：“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一起去。不然就一起躲在这里。”
克蕾雅的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歪脖子树后面，诺娅和克蕾雅走了出来，诺娅走在前面，手里紧握干草叉，克蕾雅则跟在后面，手藏在背后。
不多久，躲藏着的村民们也纷纷现身，大家大致围成一个包围弧，谨慎地向Alice靠近。
Alice也迈步向前走来，当她走到桥的尽头时，桥头的斜下方凭空浮现出一级台阶，她踩上去的同时，下一级台阶也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她就这么从容不迫地一级一级走下来，走到最底级时停下，几乎正好和村民们站在同一高度。
而诺娅和修女也正好在离她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们这才发现，Alice并不高，看起来就只是一个外貌水灵、打扮精致的人畜无害的女孩而已——如果这也是她的交涉策略之一，那她算是成功了。
“……你是谁？”诺娅问道。
“我是海上乐园·Alice，如果这个发音不太友好，你们可以叫我爱丽丝。”爱丽丝说道，她的声音依然是从她身后的乐园传来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
“游乐园的职责，当然是供游客游玩。”爱丽丝笑着，“爱丽丝是来和大家玩的，仅此而已。”
“游乐园……是什么？”
“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可以暂时忘记烦恼的地方，是带来欢乐的地方！”爱丽丝似乎对此十分引以为豪。
“我们不认识你，也不想和你玩，你快走。”马克说道。
“不论有没有人来玩，爱丽丝都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不会影响任何人的生活。”爱丽丝依然笑着，“游玩不花费任何代价，也没有任何危险，却能收获只有爱丽丝才能带来的欢乐，请务必考虑一下哦。”
“看看你现在搞出的动静，我们怎么相信你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克丽丝阿姨指着爱丽丝的身后。

寂静的深夜，巨大乐园的彩光把半座岛照得透亮，大半个村子的村民被吵醒，大晚上跑来海边吹冷风。
“嘛——”爱丽丝俏皮地眯起眼睛，“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自我介绍排场，只不过今天到达这里的时间有点晚呢~大家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安静一些。”
说着，爱丽丝拍了一下手。
紧接着，她身后的巨大游乐场瞬间关闭了所有灯光和声音，广阔的天地再次伸手不见五指，仿佛刚才的一切全都没发生过——只有爱丽丝依然发着微光，正好照亮附近的村民们。
“舒适的休息也是游乐的一部分，如果不想玩乐的话，只是来爱丽丝这里休息，我也百分百欢迎哦。”灯光熄灭后，爱丽丝说话的声音也更加轻柔了几分，“这里有专为游客提供的舒适的房间，绝对不会被打扰。顺带一提，这也是只有爱丽丝才能带来的享受哦。”
“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图。说，你到底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埃尔夫叔叔质问道。
“人要呼吸，树要生叶，游乐园要为游客带来欢乐。如果这一切必须有所图，那爱丽丝所图的，就只是活着而已。”爱丽丝的神情稍稍严肃了一些，“游客的快乐，是爱丽丝生存所必须的养分之一。这是爱丽丝唯一向大家索取的东西，也是大家唯一能给予爱丽丝的东西。”

村民们下意识地，把握紧武器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些。
“……我想起来了。”克蕾雅突然开口了，“教堂的藏书有记载，游乐园——是三百多年前，世界衰退之前存在的东西……是神族的造物。”
“神族……”大家低声惊叹。
那是一个只存在于先祖口口相传的传说中的种族。
相传，它们曾经遍布这个世界，它们的文明向下延伸到海底，向上一直延伸到卷云之上。它们高大而智慧，它们留下的技术的残骸，人类至今甚至只探索到皮毛。
爱丽丝边听边点着头。
“那是神族作乐之地，人类也可进入其中与神族同乐……游乐这一点，和爱丽丝所说的基本一致……”克蕾雅说道，“但神族离开后，世界开始衰退，这些游乐场也应该被废弃了才对……爱丽丝，你如果也是游乐园，为什么你好像并不像是废弃的样子？”
爱丽丝与克蕾雅对视着，许久。
“修女姐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爱丽丝突然问道。
克蕾雅迟疑了一下：“……克蕾雅。”
“克蕾雅姐姐。游乐园是为了给游客带来欢乐而建造，也是为了给游客带来欢乐而存在。”爱丽丝说道，“这句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游客，那游乐园就必须存在。”

爱丽丝发着微光，在这黑暗的天地间，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爱丽丝平等地爱着每一位游客，既然有十万名游客时不能废弃，那只有一名游客时当然也不能废弃。”爱丽丝转身看向隐藏在黑暗中的游乐园，“如果游客只剩下人类，那就把自己改造得更适合服务人类；如果游客不来找爱丽丝玩，那爱丽丝就去找游客们玩。不管废弃的理由有多少，只要不废弃的理由还有一个，那爱丽丝就会以最好的状态运转下去。”
诺娅、克蕾雅和村民们面面相觑。
“她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得懂。但她想表达的意思，我听不懂。”
“她好像下定决心要待在这了……”
“怎么办？她要真是神明的造物，凭村子里这点人手根本赶不走她。”
“克蕾雅，你是神的修女……该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村民们把目光聚集到了克蕾雅身上。
克蕾雅沉默许久，目光反复在村民和爱丽丝之间徘徊，终于握紧了拳头：
“各位……阿瓦隆岛的教堂，虽然不大，但从三百年前就伫立于此不曾倒塌。历代神父、修女皆全心信仰神明，诚心发问，谨遵教诲。倘若神明真的再度降临，我们阿瓦隆村扪心自问，一定是无愧于神明的。

“所以我相信，爱丽丝的到来，就是神的启示。是三百年以来，神第一次降下如此具现的启示。”
村民们睁大了眼睛：
“你是说……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克蕾雅摇了摇头：
“‘启示’并非‘福音’……启示更像是神明给我们提出的一道谜题。如何去解，取决于我们自己；最后会解出什么样的谜底，以及我们的未来会被这谜底导向何方，也完全取决于我们自己。”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村民们依旧迷茫。
克蕾雅把目光转向了诺娅：
“诺娅，你怎么想？”
克丽丝阿姨插嘴道：“克蕾雅，你问她干嘛，她一个孩子哪懂这些。”
“要不让爱丽丝等等，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吧……诺娅你要是撑得住就在这看着爱丽丝，撑不住就回去睡觉，这是大人的事情。”
“各位。”克蕾雅打断了大家的议论，“爱丽丝也许一上岛——不，也许在上岛之前，就已经发现所有的埋伏了。明明有这么多人，她却先指名了我和诺娅，这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强行把诺娅置于事外，我觉得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村民们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得跟着克蕾雅一起看向诺娅。
诺娅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爱丽丝：
“如果按克蕾雅所说，这是一道谜题的话——那想要开谜题，就必须获得足够的条件。
“这些条件，也许隐藏在阿瓦隆岛上，也许隐藏在那座游乐园内……我对阿瓦隆岛的了解不如世代生长在这里的大家多，所以我认为，村子里的那部分就交给大家，而我……则要和爱丽丝一起，前往那座游乐园的内部。”
“丫头，你说得那么好听，其实只是想去玩而已吧？”马克伯伯说道。
“马克！要是换做十五岁时的你，这会怕是已经魂不守舍地跟着爱丽丝进去了。”克丽丝阿姨嘲讽道。
在马克的羞臊下，气氛渐渐缓和了起来。
几分钟后，大家再次散开来，把视线集中回爱丽丝身上。
爱丽丝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
“爱丽丝，我们决定了。”诺娅说道，“明早，我和克蕾雅会来和你玩，其他人有他们各自的打算。”
“好~游乐园的大门直到爱丽丝离开前都一直敞开，明早爱丽丝会在这里等你们来！”

诺娅看着爱丽丝，看着这个举止如大人般得体，却又时不时做出孩童般反应，和人类一样生动，却根本不算人类的“少女”。
爱丽丝身后，那扇隐藏在黑暗中的随时敞开的大门，只要迈过去，就能到达外面的世界——一个诺娅、克蕾雅、整座岛的人都不曾踏足的世界。
新手教学已过，进入主线第一章，三连解锁后续阶段
お·ね·が·い·し·ま·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