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回检察组·父子向刑侦向——第九章

2023-07-16父子于和伟巡回检察组冯森郑锐来源:百合文库

第九章
冯森和郑锐他们赶到省医院的时候，王曼丽已经在医院门口了，她来回踱步四处张望，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刘猛这才知道原来总来警局的那个王律师叫王曼丽啊…
王曼丽远远看见郑锐不是一个人来的，有点窘迫，郑锐甩开另外两人，先跑到王曼丽身边，说：“曼丽，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办案，就一起过来了，你在电话里说的什么意思啊？”
王曼丽想想其他两人也都是执法人员，而且冯森又是郑锐的父亲，所以觉得也没必要隐瞒，况且眼下她也没了方寸，顾不了许多脱口而出：“郑锐，我弟出事了，我不知道该找谁…”
王曼丽声音已经哽咽，眼泪也扑簌簌的落下来了，刚刚身边没有人时她咬牙硬撑着，看见郑锐，不知道为什么劲儿全泄了。

郑锐看着王曼丽苍白的脸色，心里一股冲动上涌，一下子揽住王曼丽的肩膀，慢慢轻抚着，安慰道：“你别急，有我呢…”看王曼丽情绪平静了点，郑锐开始发问：“曼丽，你弟是谁啊？你不是…不是孤儿吗？”
这时冯森和刘猛也到了近前，王曼丽不好意思地从郑锐的臂膀下挪开了，抽泣着说：“我弟是我在孤儿院的弟弟，他叫王浩，他考到东方大学以后，我是他的紧急联系人，今天他舍友给我打电话，说他昏迷了，我就赶来了，然后，然后他舍友说…”
王曼丽越说越难过，泣不成声。
冯森看出郑锐的心思都在王曼丽身上，就提醒道：“王律师，你弟的舍友在哪？”
王曼丽指了指楼上，断断续续说：“他…他们…在…在楼上…手术室…”

冯森朝楼上仰仰头，跟郑锐说：“咱们上楼，问问他弟舍友怎么回事。”
郑锐扶着伤心的王曼丽，冯森和刘猛走在前面，几个人来到手术室门前，看见三个半大小子正垂头丧气靠在走廊两边。
“曼丽姐回来了”有一个瘦高的男孩子先抬起头，招呼其他俩人。
三个男孩聚到走廊中央，一看跟来的还有三个男人，神色变得有点警惕，王曼丽控制着情绪介绍说：“他们是办碎尸案的警官，他们有事要问你们。”
还是那个瘦高男孩子，站出来说：“各位警官，我是王浩的舍友，我叫陈宇。”
冯森向陈宇伸出手，表示尊重，陈宇没被长辈这样对待过，有点惶恐地握上去，然后态度更殷勤了：“您有什么要问的，我们知道的都告诉您。”说着他看看另外两个人，那俩人也跟着点头，看样子这个陈宇是他们的头。

冯森指了指手术室的门，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宇右手边胖胖的戴眼镜的男孩突然插嘴：“警官，学校里闹鬼了。”
陈宇瞪了胖男孩一眼，后者马上别过脸不说话了。
陈宇接过话来：“是这么回事…这几天…”他刚要说又看了看另外两个人，那两个人用眼神鼓励他，他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说：“这两天王浩总是精神不好，我们问他，他开始不愿意说，哥几个看他这样，昨天就陪他喝酒，喝高了他就说起来了，他说这两天半夜起夜时候总是看见林可儿，就是那个…”冯森点点头，表示知道，催促他继续说下去，陈宇便接着说：“就是化学系去年不见的那个女生，大伙不是都说她已经死了嘛。”说完，陈宇询问的看看冯森，希望知道确切的答案。

冯森没有给陈宇答案，而是又问了个问题：“王浩认识杨清清吗？”
陈宇猛点头，然后问：“杨清清的事和王浩的事有关系吧？我们听说杨清清临死前几天也看见了林可儿。”
陈宇旁边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矮个男孩神神秘秘的说：“宇哥，我说了你不信，就是闹鬼了。”
冯森好奇地看着矮个子，心想这孩子怎么神叨叨的，他乐着问：“这位同学，你怎么，怎么就说是闹鬼了呢？”
陈宇挡在矮个子前面回冯森话：“警官，您别，别听他的，他平时爱看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迷信。我是不相信有鬼的，我觉得王浩是受了杨清清的误导，根据心理学家…”
“王浩和杨清清是什么关系？”冯森怕陈宇长篇大论，赶紧打断他。

陈宇犹豫了一下说：“王浩一直在追杨清清，具体，具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没听他说过。”
冯森琢磨了下，男孩子之间大约不爱讨论这些，又问：“你们也是化学系的？”
陈宇摇摇头：“我们是建筑学院的。”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冯森的预料，最近发生的事都围绕着化学系，这个男生怎么没关系呢，他接着问：“那今天怎么回事？”
陈宇皱了下眉头，他不想担责任，但是警方都来调查了，没办法隐瞒，于是他不太情愿地说：“我们昨天不是喝多了嘛，今天早晨上课前我们叫他起来上课他没理我们，课上点名了，我们给他发信息打电话都没回，下了课我们回来看他，才发现他昏迷不醒了，我们赶紧给曼丽姐打电话，送他来医院了。”

冯森突然想到王浩如果知道杨清清出事了，没理由没反应啊，于是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杨清清跳楼的事的？”
几个男孩又是互相对视，像是在商量答案，确认之后陈宇才说：“我们昨天凌晨才翻墙回宿舍的，今天早上去上课听别人说的。本来昨天王浩听说杨清清一大早又发疯被他们系主任叫走了，是想约杨清清出来散心的，但是昨天一下午怎么打她电话也不接，我们才劝他出去喝酒的。”
“医生，我弟他怎么样了。”
王曼丽哭得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冯森的思考，原来是手术医生出来了，王曼丽拉着医生不肯撒手，被郑锐拖到怀里，医生才开口讲话：“病人出现急性心力衰竭的症状，引发休克，长时间脑供血不足，虽然暂时脱离危险，但是他什么时候会醒，还不能预测。”

王曼丽很吃惊地问医生：“医生，他才20啊，也从来没有心脏的问题，怎么会这样？”
医生摇摇头，说：“这个症状诱发的原因很多，有可能是过度疲劳，长时间失眠，不当的药物，又或者是极度的惊吓，都有可能引发。现在病人家属先跟护士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郑锐陪着王曼丽去办手续，冯森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这几个学生，让他们想起什么随时联系自己。
一切办完，冯森让郑锐先送王曼丽回家，而自己则赶回了检察院，他决定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这些女生的背景。
郑锐送王曼丽回去的路上一直小心翼翼，王曼丽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郑锐明白他们这种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比普通家庭的孩子们更多了一种同病相怜的亲密感，所以感情一定很深。

“停车”王曼丽突然喊了一句。
郑锐吓了一跳，他看了眼车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是要去哪啊？
“停车，快停车。”王曼丽有点急了。
郑锐赶紧在前面路边停下，关心的问对方：“曼丽，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王曼丽那双深邃的眼睛突然紧紧盯着郑锐，她很认真的问：“郑锐，你愿意帮我吗？”
在荷尔蒙的刺激下，郑锐想都没想，马上答应：“当然，你说，怎么帮？”
王曼丽咬咬嘴唇，横下心说：“我今晚要夜闯东方大学，你愿意陪我去吗？”
郑锐有点吃惊，他想劝她这个时候应该相信警察，但是看着王曼丽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就只说了一个字“好”。

王曼丽得到这个答案，满意的笑了一下。
郑锐却对自己头脑一热的回复有点后悔，他又试探着问：“咱去干嘛啊？”
王曼丽信心满满的看了一眼郑锐，答道：“你陪我去就是了，到了现场再跟你细说。”
郑锐不敢再问，一路忐忑地开到了目的地，下车时候王曼丽感激地看着郑锐，说：“晚上十点，不见不散。”走了两步，她又回到车边，特意嘱咐郑锐：“记住，就咱俩个，别告诉别人。”
郑锐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信任，重重点了点头。
冯森回到检察院，埋头扎进从学校带回来的档案，这几个女孩子专业不同，生活轨迹几乎没有交叉，到底是什么特点让他们惨遭毒手，如果非要说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这些女孩都挺漂亮。

档案翻了一遍毫无头绪，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间，他突然灵机一动，跑到技侦科寻求帮助，他让人把这些受害者的社交平台全部调取出来，这些女孩失踪前的生活一下子不再是隐私，什么时间到过什么地方特长爱好一览无余，琳琅满目的线索让冯森异常兴奋，他让技侦人员将资料拷到优盘，马上带回家想和郑锐一起研究，但是他到家却发现郑锐还没回来，他只好自己先翻看起来，突然一个人的一张照片吸引了冯森的注意力。
约定的时间到了，王曼丽怀着既紧张又兴奋的心情来到了东方大学的侧门，她从王浩口中知道，这儿有一个不知道谁开发的、方便学生们进出取快递和外卖的门洞子，她把定位发给了郑锐，并告诉对方速来。

而郑锐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呢？郑锐回去以后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下班时间，他犹豫要不要把王曼丽的话告诉冯森或者郑队长，理智上他觉得自己不该胡来，感性上又觉得今晚不会出什么事相反能和王曼丽独处使她更加信任自己。就在他胡思乱想地纠结到临近下班时间，郑巧玲突然让大家放下手头的工作，召开紧急会议。
原来杨清清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她体内有微量的致幻剂，这样一来她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成了一个谜团。所以郑巧玲让大家就案情马上展开分析讨论，还要比对杨清清和东方大学碎尸案是否有交叉点，如果有的话那曹勇是否是碎尸案的元凶就要打一个打打的问号了。突如其来的难题和巨大的工作量让郑锐一时忘了和王曼丽的约定，手机早已调成静音，埋头完成任务，无论王曼丽怎么发消息打电话他也听不见。

王曼丽看郑锐过了时间还没有来，如何联系也没有回音，但是她怕机会稍纵即逝，所以决定只身前往，她从门洞子钻了进去，直奔目的地。
就在冯森为自己的发现而欣喜的时候，一个突兀的手机铃音打断了他，是个隐藏号码，他很奇怪，马上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被变声器掩饰过的声音，略显机械：“你不想让你儿子的女朋友出事，就快点来东方大学化学楼楼顶。”
不等冯森发问，电话已经挂了。冯森赶紧给郑锐打电话，无人接听，再一看自己的手机快没电了，他顾不了许多，马上飞奔了出去。
冯森赶到化学楼，发现楼门大开，顾不得深究，一口气爬到顶层，刚踏上楼顶，便见一个人躺在地上，他赶快跑过去，确实是王曼丽，面色惨白，嘴唇已经发青，他赶紧探了一下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他当下掏出手机，发现没有电了。冯森刚要背起王曼丽，突然发现她头旁边有一个针筒，他下意识的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