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番外·七九往事4

文笔烂，私设多，慎入！！
这一篇的时间线超级乱的。
哐当一声。
沈九踹飞了那只黑漆漆的小木盆。
他抱着手,没说话。十五往后缩了缩。
旁边的小兄弟们都不住拿眼睛怂恿他，他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道：“沈九，你不要太霸道。这条街又不是你买的,凭什么不让我们也在这里！”
这条大街，宽阔平坦，人来人往。若要行乞，的确是一个风水佳地。路人也有观望这群孩子打架的，更多的则是行色匆匆。
十五这小子天天跟他叫板，现在居然还敢跟他抢地方，沈九低头正准备抄块板砖给他点颜色看看，恰好一个高个子的少年走到这边,一见他撸袖子低头,忙上来拦住他：“小九，我们到别处去。”
沈九道：“不去。我就在这里。”
“呲，沈九，你看连七哥都不帮你说话了，你还是乖乖让开吧。” 十五见岳七难得站他这边，莫名有些得意，瞬间有了底气。

沈九一听更生气了，直接抡起一旁的竹竿，狠狠地对这十五的腿就是一棍，打得他险些就当街跪下了。
十五也不过十来岁，本来就对沈九颇有怨言，如今被的这么一棍哪里能忍得住，直接轮着两只拳头朝沈九脸上砸去，却被轻松躲开了，直接一下巴嗑在墙上。
“哈哈哈，十五你不是很狂吗，接着狂啊。”　沈九说着还想上去补两脚。
岳七忙一边拦住他，一边对着十五说道：“十五, 你别介意，小九跟你玩笑的。”
沈九说：“谁跟他玩笑？我要叫他滚。这里是我的地界,谁跟我抢，我要谁死。”
有岳七拦在前面，十五胆子肥了，伸长脖子叫道：“每到一个新地方都霸着最好的位置，大家早就看不惯你了！你别以为你多了不起，人人都怕你！要不是七哥，我早把你揍得连牙都不剩”
岳清源责备道：“十五。”

挣扎中，沈九踢了岳七小腿一脚：“想揍倒是敢揍啊？自己没本事就会赖地方不好。杂种，谁是你七哥？你再叫声试试！”
“你才是杂种！我看你迟早被卖掉,买到小馆馆去，也不浪费你这种sao浪贱胚。”
岳七哭笑不得：“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边拉着沈九往路旁走边哄：“好啦，你最有本事。不挑地方也最有本事，咱们换条街。”
沈九踩他脚：“滚开！怕他吗？来来来单挑，群上也不怕！”
岳七当然知道他不怕，真让沈九跟他们打起来，他就会使阴的，挖眼撩阴专管下三路，毒得很，到时候吃亏吓哭的还是别人，憋着笑说：“踩够了没？够了就别踩了。七哥带你玩儿去。”
沈九恶狠狠地说：“玩个屁！他们全死光才好玩。”
岳七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九在这市井街头长大，虽然近来起了些心思，经常跑到学堂偷偷听课，开口偶尔也有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但这心性却是……哎，也不知道，以后长大了，会是怎么一副模样。

两人正要绕出这条最繁华的长街，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
两旁货摊主们大惊失色，推车的推车，跑路的跑路，如临大敌。岳七不明所以，沈九刚拽着他躲到路旁，一匹高头大马蹬蹬地转过街来。
二人本想贴着路边接着走。
走了没多远，忽然听见尖叫轰散声，一众小兄弟奔了过来，纷纷往岳七身上扑，吓得鼻涕眼泪都要蹭上去了，惹得沈九满脸嫌恶心。
“哭什么，怎么了？
“唔……有一个男的……唔……骑马……十五……唔……打了……”那小孩又哭又嚷，压根就说不清楚。
“算了，你带他们回去，我去看看。”
沈九幸灾乐祸：“别多管闲事，还真敢杀了他不成。”
岳七摇头道：“你先回去。我是最大的，不能不管。”
沈九道：“死不了。最多打一顿。打不死长个记性。”

岳七道：“回去吧。”
沈九拉不住他，骂道：“你太多事了！”
骂完跟了上去。
秋剪罗把刚买回来的沈九像拎小猫一样拎给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让他们给“洗洗涮涮”。
于是，沈九真的被狠狠洗涮了一番，皮都快刮掉一层，才被提回了书房。烫掉身上的陈年老垢后，脸蛋和肩膀手臂因为搓得太用力，显得白里透红，湿漉漉的头发还冒着点热气。穿齐整了，规规矩矩侍立一旁，倒也瞧着蛮讨人怜的。
秋剪罗歪着脑袋，看了半晌。啧，长得还行。
他问道：“识字么？”
沈九小声说：“识几个。”
秋剪罗摊开雪白的纸张，敲敲桌子：“写来看看。”
沈九不情不愿地抓起一支小狼毫，握姿倒也有模有样。点点墨，想一想，先写了一个“七”，顿一顿，又写了一个“九”。

虽然笔画倒走，却不歪不斜，端正清秀。
秋剪罗道：“从哪儿学的？”
沈九道：“看人写的。”
“呲，就还行吧。” 秋剪罗瞥了一眼。
沈九今天又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他努力的把身体往干草里塞，尽管皮肤让草屑弄得有些痒，身上的伤口也让草茬扎的生疼，但终归能暖和些。
“忽然，传来轻轻两下叩门声。外边一个少年压低嗓子叫道：“小九，小九？”
一听这声音，沈九忽的一动，扑到门上去，把脸凑到锁边：“七哥！”
外边那少年道：“小声些，我是偷跑进来的。”
门上传来嘎啦嘎啦之声，似乎是外边的人在晃门。
沈九叹了口气道：“没用。里面外面都锁了五六道，窗子也锁了。”
那少年担忧道：“七哥没用，这次没跑成功。对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沈九忽的气涌上来，骂道：“没把我怎么样？你蠢吗？把我关这儿两天了，打断了我两条腿。你说呢？！”
其实他虽然挨了一顿好打，不能行走，两条腿却是好好的，这是只是想到自己被关在这，都是因为外面那个傻子，便偏要叫他着急 。
岳七看不见门内情形当了真，内疚道：“都是我不好。”
沈九怒道：“当然是你不好！都赖你。十五那小子被他踩，就踩踩得了，要你出什么头！你还怕咱们这种命贱的受不起？！你不出头，我怎么会帮你？我不帮你，怎么惹到他，姓秋的怎么会买了我？！他不买我，我怎么会这样？！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把我当条狗玩儿！”
岳七不住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只尽会说些没用的东西。” 沈九嗔怪道。
沈九想着好歹岳七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来秋家看他，勉强消了气，靠着门坐下 “哎，岳七我可是把一生一次的义气全给你了。”

“七哥知道。今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沈九吸吸鼻子，郁郁道：“还说什么今后。像你这样一辈子窝在人牙子手里，今后也是当人牙子的命。”
“小九……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其实……我要走了……所以……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
沈九吃了一惊：“走？你走哪儿去？”
“我不能在留在这里了。秋家在城里势力大，我们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过。我……我想办法离开这，再回来救……”
“ 呵！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就是想抛下我，好自己去过逍遥日子。你是早想走的了吧！那你走吧！别回来了！也不用找这么可笑的借口！” 沈九一听岳七要走，态度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又要叫人抛下了，就像小时候被卖掉一样，连七哥都不要我了。
“不是的，我真的会回来救你的。”
“那你说你用什么来救我。”沈九略微带着些哭腔。

“你别哭啊，我……我……反正我是真的有办法。” 岳七听见门内，有些啜泣声，顿时急了起来。
“谁……谁哭了，我才没……有……”
两个少年沉默了好一阵，沈九好才容易止住泪水，却听见门外没了声响。
“你走了吗？”少年哭过之后的嗓音，带着些委屈。
“没呢，我等你说话。”
“七哥，你凑过来，让我从门缝里看一看你吧。也不知道还要过几年才能再见。”
“好。”
少年的脸，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惨白，嘴角还带着乌青，看起来最近没少挨打。
“小九有人过来了，我要走了。”少年想了想，又折了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时间线：三年后
（大概沈清秋（沈九）十三岁吧）
清静阁春日宴。
沈清秋向老阁主确认过宴会程序，这在逐一排查，以免出现纰漏。

嗯，差不多了，现在应当去正厅，同师尊一起会客。
聪明如沈清秋，当然知道，这是老阁主在为他将来入仕铺路，自然是分毫也不敢怠慢。
沈清秋忽然看见假山旁静静地躺着一块玉玦，在月光下，通体呈现莹白色的光泽，绝非凡品，便将它捡了起来，上面刻着一个七字。
七，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也不知是哪位权贵失落之物，权且收着吧，说不定能排上用场。
沈清秋拐过假山，却看到一个黑袍少年正蹲在地上拨弄草丛，好像在找着些什么。
“请问，阁下是否丢了什么东西，我在阁中还说得上话，有什么需要……”
少年闻声转过头来，这一转两个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这是长得像而已……
“小……”
“七殿下！七殿下！您怎么在这啊，真是让我好找。”

七殿下！？
“殿下，快走，宴会马上就……”少年尚清华忽然瞥见边上，神情震恐的沈清秋，“沈师兄，你……没事吧。”
沈清秋现下心里头乱的很那里，还听得见尚清华在讲什么，只觉着双腿虚浮无力，扶着假山，一步一步想要离开这里。
“诶！小九！”岳清源拨开尚清华的手忙去追沈清秋去了，“尚师弟，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小九？”尚清华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沈清秋走得极快，也不知的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要走，好一会才意识到有人在追他，还喊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称谓，可是这明明不会是那个人，怎么会能……
岳清源见人停下了，快走几步，抓着他的肩膀细细端详起来。
“七……七哥？”沈清秋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岳清源一下子欣喜若狂地抱住他，“真的……真的是你，真好……真的是你。”

我的小九好好的，我的小九长大了。
“啪！”岳清源还没来得及在说些什么，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就招呼到他脸上。
沈清秋推开他，毫不犹豫的甩出一巴掌。
“还真是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都不来找我？”
沈清秋声音有些发颤，眼睛周围红红的一圈，一下子又和三年前分离时那个少年的身影重合到了一起。
“小九……对不起，我……”
“对不起，对不起，你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来救我，那些缩在角落里哭泣的夜晚，那些等待，那些期望，全都成了笑话。
“小九，对不起……我……我可以补偿你的，我……”
“补偿？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沈清秋的声音变得特别平静，平静的可怕。
岳清源伸手想要摸摸他，沈清秋却立即退开几步，逃也似的跑了。

岳七，飞上枝头麻雀成了凤凰，沈九却还在烂泥潭里，怎么折腾都无法得救。
在他忍饥受冻的日子里，他寄托着全部希望的人，锦衣玉食，温床软枕。
什么你唤我一声七哥，我便护你一世，全都是笑话，全都是谎言……
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他就这样信了这么多年，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沈九，早在秋府里死了，岳七……也权当这世上从没有这么一个人……
岳清源也不知后来尚清华知怎么找到自己，再把自己带回宴会上。
他怔愣着，却看到老阁主身旁立着一个熟悉极了的少年，便鬼使神差凑了过去。
“清源。”老阁主赶忙把沈清秋拉过来，“清秋，这是你师伯的弟子，当今圣上的七皇子。”
“见过七殿下。”
彬彬有礼，恭敬，小心……疏离到令人发指。
“小……”

“七殿下，在下姓沈，名清秋。”
“哦，好。”岳清源有些晕，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伸手想把人扶起来。
沈清秋的手却向后缩了缩。
“殿下，见谅，清秋不喜欢与旁人触碰。”老阁主见气氛略有些尴尬，连忙说道。
旁人？原来我已然是旁人了么……
嗯……又是文笔超级烂的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