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飘落，是风的缘故，还是树的缘故，亦或是这天地的缘故？

风吹起片片落叶，清风纵身一跃，腾空而起的刹那，利剑随之出鞘。剑锋所指，破风之声清晰可闻，应声而落的，是霁月的整个身体。
清风收回剑锋，欲欺身上前，将霁月扶住，眼看左手就要触碰到霁月的腰身，岂料霁月用尽全身力气，打出凌厉如风的一掌，生生将他逼落回了地上。
清风瞥了一眼剑尖，腥红的血液一滴接一滴滴落了下来。受了伤的霁月，由于体力不支，亦摇晃着身子坠落回了地上。
落叶再次被风吹了起来，斜阳草树，飞鸟从树梢悠然飞过，这是一个美丽的黄昏，也是一个感伤的黄昏。
霁月将剑插进土里，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任凭受伤的左肩还在流血，顺了一缕秀发咬在嘴里。

右手一运力，使出了仙女散花的招式，但见霁月的周遭，落叶随剑而走，剑中带叶，叶中藏剑。剑锋一转，仿佛有无数把宝剑直直朝清风刺了过去。
清风没有后退，陡然翻转手中的长剑，迎了上去，电光火石之后，清风手中的长剑掉落在了地上，胸膛却多了一柄长剑。
霁月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她松开握住长剑的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一点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一抹清爽的笑容，从清风嘴角飘了出来，随着嘴角流出来的，是红色的血液。笑容在夕阳的映忖下，愈发的让人感到颤栗。
清风抬起头，依稀可见明月已升空，那轮明月，在他的眼里开始变得明亮，更明亮，接着是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楚。

能想象吗？此刻的他，竟然感受到了丝丝的幸福，因为他没有失言，要死，也只能死在她的手里。清风喃喃了一句，“霁月清风，风月相随。”说完，整个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见状，霁月仰天长唤了一声，声音凄厉无比，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与她曼妙的身姿，大相径庭。这时，树上的叶子落得更急了。
树叶飘落，是风的缘故，还是树的缘故，亦或是这天地的缘故？
霁月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随风飘飞的树叶，树抛弃了她，风决定了她飘飞的方向，她努力挣扎，也没有摆脱随风漂泊的宿命。
她恨，她爱，她早已分不清，对他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当利剑刺进他的胸膛的那一刻，答案已然明了。但那又怎样，丝毫没有能改变这悲伤的结局。

她想，若是有来生，定要生在普通人家，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霁月聚集起全身功力，从地上飞身而起，于空中一连打出十八掌，一掌打向天空，一掌打在大地，一掌打向她幻想的父母，一掌打向她被掌控的人生...... 掌到之处，树断地裂，震耳欲聋。
掌毕，霁月气绝身亡，身体坠落在了清风的身旁。
树叶继续落着，月亮升上半空，夜莺的啼叫声，响彻树林，一切又归于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