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无生 | 盲人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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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踏行
月影难出乌云帐，小路二旁亮烛光，出殡一行人头披麻衣，六人举着白幡花圈先行开路；七八大汉抬着一口漆黑棺材，端看似面无表情，但后背衣衫已被汗水浸湿；其余人跟随其后。每行一段距离位于棺材左右的两人便扬撒白色纸钱。
出殡规模极简，像是匆忙而办，最为奇怪的是无乐师吹奏，又挑在阴时出行。盲人钟站在一颗树上观察着，嘴角微微上扬，对此感到十分的有趣。重新戴上包裹住眼睛的布纱，一跃而下，右手出现一翠绿的竹仗，可谓是盲人标配。盲人钟虽然眼不盲，但他却喜欢用这一身份，眼睛看不见能减去不少的麻烦。

“踏千山，观万川，留迹天下，谁笑盲人寸行难。”盲人钟用竹仗敲击着地面，假扮着在听声辩位往前走来。
盲人钟的出现使队伍骤然停止，为首的白发老人立马示意不要妄动，待看清来人再做决定。离队伍余10丈，见其逐渐靠近出殡队伍，丝毫没有避让之意。灯火通暗，仍不知模样如何，有何意图，只隐约看到脸上那一抹轻纱。
见来人逐渐靠近，有人神色凝重，目光注视着那道来意不明的身影；有人眉头紧皱，心中默念保佑。
“村长，那人好像是瞎子。”站在白发老人一旁的眼利年青小伙俯身侧耳轻声道。

村长唤人举来灯笼往前照，仔细一看，这模样似乎还真是个瞎子，但这半夜的瞎子出现于此恐怕非常人。又看其步伐矫健，不像瞎子那般不利索，打探一番先。
欲先开口，却被盲人钟打断。
“非也，眼虽盲，但心未盲，在下盲人钟，各位幸会。”盲人钟抱拳道，为了不让众人起疑，还特意身朝侧面方向。
“这位兄台，我是祥华村的村长，不知半夜出现在此发生什么事情？”村长观盲人钟方向都转错，许真是盲人，便少了半分戒备，心想谅你手有寸铁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我赶路时不幸误入林子迷了路，为了不被猛兽袭击，便在林里乱碰乱撞，，四处寻路，所幸刚才听到有人行走的声音，才从林子出来。”临时编的话，加上有几片树叶挂身，也是具有了说服力。
“原来如此，兄台沿着这条道路一直走便能见到村庄，村中有丧事就不多聊了，兄台尽快赶路吧。”村长笑道，抬手指了指村庄方向，突然想起面前这位是个盲人又怎么看的到呢，放手作罢。
队伍继续前进，盲人钟故意往队伍中间的棺材靠近，双目透着纱布直视棺材，窥探着内部情况，只见里面躺着一位女子，似乎生机未断，但面部通白无血气，反倒尸气盎然，有趣，这不比在幽都玩火精来得有趣？

等待队伍看不见自己时，盲人钟二话不说立马使了一个障眼法偷偷跟上去。
队伍步伐开始有些急促。
无风，路旁的蜡烛已燃至一半，队伍从路转入林间，且有人在小径上两旁不断给树枝绑上黑白二色布条，这并不像平常出殡做的事情。盲人钟看着他们做的一切，兴致之意再生几分。
再行至一段路程，早已挖好的墓地映入眼帘，墓坑又比一般的墓坑深个十多丈，抬棺材的几人小心翼翼地把棺材放入坑里，动作缓慢，不敢出任何一丝差错。放置平稳后，村长叫人来铲土掩埋。

“村长，这样真的行吗？”在铲土的一个村民问道。
“但愿吧，速度快点。”村长开始催促速度快一些。
墓坑被埋平，还用铁锹在土面上拍打压平，似乎并无作坟头的想法。一番动作过后，众人迅速收拾东西离去，不多逗留一刻。
“踏千山，观万川，留迹天下，谁笑盲人寸行难。地下的朋友，你还醒着吗？”盲人钟撤去障眼法走到坟前，手中绿竹轻轻敲击地面，看似微不足道毫无力量的敲击，却是直击地下棺材盖，留下一丝裂痕。
“不知是哪位前辈降临，恕晚辈不能现身接待。”地下棺材传出一清脆女声，不卑不亢。

“一名盲人而已，倒是朋友，你还称得上为人吗？”盲人钟也不打哑语，直接开门见山。
“还有一百天，便化为旱魃，详情听说。”女声再次传来。
听后，盲人钟大吃一惊，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把活人变成旱魃。她所提到的山洞定有蹊跷，看来有必要去一趟了。把地点全部记下后，又看了看即将成为旱魃的女子，留于此地说不定是个变数，不如将其灭了吧，此物本该不存。
“朋友，你想死吗？”话音刚落，绿竹闪烁，盲人钟运行体内力量，汇聚于竹端一点之中，朝地下击去，棺材所在地面下陷半丈，轰炸震荡在林间传播，涉及之处皆感受到震动。

速度快到连地下之人也来不及防备，只留下一声哀嚎，而后化为齑粉。
“哈，逃得了吗？”
盲人钟挥转绿竹，随即朝空中挥下，形成的一道气劲直夺女子刚刚逃离出的一道精魂，将其最后的生机灭于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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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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