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在不能用魔法的异世界 第一卷 异界新生 第二十四章 夜话

时间来到了晚上，由于我们是在外野营的关系，因此必须要保证有人在火堆旁守夜放哨才行。
“那我就先去睡了，话说你真的不困吗？”
戈登打着哈欠，一脸倦意的拍着我的肩膀问我。
“去吧去吧，这本书我看完了就睡。”
我翻着手中的《灾厄之龙》，正津津有味的看着。
书里现在正说着龙因为古法师们肆意掠夺魔晶石而震怒不已，于是飞到了其中出产魔晶石最严重，也是压榨劳工最严重的的王国，直接一发龙息把国王给蒸发了。据说国王当时正和情妇幽会，身边什么人都没有，这才被龙哥直接秒了。
此时戈登已经回到了帐篷里，篝火旁就剩下我一人。
火焰跳动着，照在书中有些看不清的字上。
“星希你果然很喜欢看书吗？之前你也是一直待在图书馆里，而且又懂得很多大家都不知道的事……”
一股甜甜的，带有些令人昏沉的味道从我边上飘来。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嘛……虽然我并不是出于那种理由去读书，但渴望未知的知识这一点我倒是不反驳。”

我抬起头，看到了伊尔那张被篝火印的微红的脸。
“到你守夜了吗？”
“是哦，女生这边大家都很累了，所以就我一个。”
“是嘛，那你还真是辛苦。”
我又翻了几页书后，才想起来一件蛮重要的事。
碎片……
如果之后帮伊尔在期末考试时击败了提亚的话，需不需要拉她过来一起探索那个洞穴？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应该尽可能的招募更多的战力……
一个伊尔可能不够，那——
冒险者怎么样？！
只需要付足够的钱，就能雇佣到足够强的人帮你做事。恰巧我现在钱还蛮多，修缮完伊尔的住宅，加多些家具后还剩下不少。要是再添上戈登那边卖出商品的分红……不错的选择，先记着吧。
不过该怎么解释碎片的问题呢？
“伊尔，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能认真的回答我吗？”
“嗯？突然之间怎么了吗？”
伊尔坐在我边上，两手抱着双腿，歪着头问我。
我也合上书，闭起眼睛稍微吸了口气，开始组织起语言来。

实话实说！
“伊尔，你现在相信我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人吗？”
“……你的头是不是又摔了？啊！是我下午的水炮力量太大了吗？”
“不，并不是……”
……还是没相信吗？不过算了，反正这种事和她讲也没什么用，到时候还是多招几位冒险者过来给我打工算了吧。
“但是……”伊尔将头转回篝火，笑着说，“有时我真的觉得你很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讲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话，还帮我变强……”
伊尔此时的神色突然变得落寞起来。
我沉默着，想听伊尔将剩下的话说完。
“但……你总是给我一种，眼睛没有看着现在的感觉。总觉得，你好像下一秒就会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
“开玩笑，我又不是量子，怎么可能会突然坍缩消失呢。”
“……那就好。”
伊尔冲着我笑了笑，然后便将身体如淋了雨的小猫般缩卷了起来，似是想把从篝火中释放而出的热量死死地禁锢在胸口中般……
“星希你，相信命运吗？”

我抬起头，想看看天上到底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星星闪耀，只可惜今晚天空阴沉沉的，就连月亮也看不分明。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我并不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旦面前真的发生了什么现实理论难以解释的东西，我也会倾向于将其归结为运气，或是命运。
“我很相信命运……”伊尔的脸上又布满了我曾看到过的那种阴影。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奇怪，明明出生在贵族家庭里，但却因为母亲的关系过的和平民一样的生活，自己甚至还要为了身上的贵族名号而去承担义务……这大概就是我的命运吧。”
只有义务，没有权利……
悲惨的命运。
“……你恨自己的母亲？”
“……或许有一点，”伊尔自嘲般的笑了声，“生下我的她或许并没有错，可她绝不应该嫁给父亲……”
“是吗？”
“你的眼睛和我父亲很像哦。”
伊尔突然望向我说。
“真的？”
难不成自己还真让西利欧说对了？

“是啊……一样的，看不见周边的人。一样的，只看得见远方……”
好的，我已经知道你是在骂我了，我这就收拾收拾滚球子。
“呐……”
“嗯？”
“远方到底有什么呢？”
伊尔抬起她那蒙上了水雾的双眼看向我。
“为什么父亲宁可抛弃母亲，也要保住贵族的颜面？为什么母亲为他默默做了那么多事，他却连一座墓地都不愿给母亲？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
自己不是卡洛斯家族的人，没有资格插嘴别人家的家事。
更何况自己只是个佣人，本就不该多嘴。
“我，讨厌父亲……也讨厌在这命运面前无能为力的自己。”
我只能看着伊尔露出一脸淡漠的表情，苦笑着，流泪。
那不像是在为自己流泪，更像是为了她已经死去的母亲而流泪。
深知自己没有哄女人开心的才能，所以我一直在保持沉默。只是用树枝摆动了下火堆，好让这火烧的更旺点。
最好能将周围的黑暗尽数烧掉。

——
“唔，我，我睡着了吗？！”
伊尔慌忙坐起来看了看，发觉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
“是啊，你刚出来不久就睡着了……”我捡起因伊尔站立而落在了地上的外套，穿到了身上，“话说你昨晚是不是喝酒了？”
昨晚那股甜甜的味道，还有她脸上的红润色感，怕是喝了不少。
“啊哈哈，被你发现了……我也就和女生们一起喝了一点，真的只有一点哦！”
伊尔不好意思的举起手，比了个一点的手势。
我没有对她的谎言有所表示。
“快点把大家都叫醒吧，是时候收拾收拾准备走了，啊，先把桑德尔老师叫醒。”
“哦，我知道了……那个，星希？”
“我去上个厕所，还有什么事？”
我回过头，一脸疲惫的看着伊尔。
“昨天晚上，我有说过什么话吗？记不太清了。”
“说了些耍酒疯的话后就倒地上睡着了，哦，还有你说要给我涨工资的，大小姐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真是！都说我只喝了一点点啦！”

“是是，记得快点把大家都叫醒哦！”
我一边摆着手，一边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我真的没说什么吗？总觉得自己忘了……大家，醒一醒，要走咯！”
所有人都睡得和死猪一样。
“真是没办法……”
伊尔叹了口气，然后在手中聚集起了水团。
几分钟后，营地里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溺水呼救声，吓得正在往森林深处走去的我背后凉飕飕的。
“真是惨啊，不过等会还有更惨的，大家可要坚持下来哦……”
我走到了之前埋放冲天炮的狼穴边，在地上找出了有十几米远的引线。
确认无误，开始点火前，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伊尔昨晚说过的话。
“……远方有什么吗？”
打火石一点，我便面无表情的朝着营地跑去。
大概，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吧。
作者：独眼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