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3）

我们发现新的恤孤院在CN区北边，紧邻着干枯的holo河河堤。那是一座平房，军营式建筑，前去的途中，鸽子告诉我说，在hololive各个城区中，CN区收到的破坏最严重，而当我们下车时，那太明显了，立在满是弹坑的街道两旁的，只有比废墟好不了多少的建筑，我们走过一辆锈蚀的轿车残骸，看到一堵涂着黑色“COCO万岁”标语的墙壁。
“感觉好安静啊，街上也没有4V人，和本部那边差距真大呢”
“是啊，可能是把战力都调到油管去了”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你的心情真好”
“那是当然的，大家都能得救，舒马赫也在努力着，我也是加把劲DD”

“是啊，说得也是，我们一直以来所积累的东西，并非全部白费，今后也是，只要我们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我们敲响了门，应门的是一个深蓝色头发的女人，矮矮瘦瘦，她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上面印着hololive和它的logo，眼镜挂在鼻尖上，有块镜片已经碎裂。眼睛后面，碧蓝的眼睛在我和鸽子身上扫来扫去。“你好”。她说。
“你好”，我说，把宝丽来照片给她看，“我们在找这个女孩”。
她匆匆扫了一眼照片，“对不起，我从没见过她”。
“你还没仔细看看那张照片呢，老妹”鸽子说，“为什么不好好看看呢？”

“麻烦你”。我补上一句。
门后的女人接过照片，端详着，把它还给我。“不，对不起，我只认识这所机构里面的每个孩子，但这个看起来很面生。现在，如果你们没别的事，我得去工作了。”她关上门。
我用指节敲门：“老妹，麻烦你开门，我们对她没有恶意”。
“我跟你说过了，她不在这里”。门那边传来她的声音，“现在，请你们走开”。
鸽子上前几步，把前额贴在门上。“老妹，我们没带4V人来”。他小心翼翼，低声说，“这个男人是想把那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
“我从彩虹社来”。我说，“我认识那里的人，他们会收养她的”。我感到那人就在门后，知道她站在那儿，倾听着，犹豫不决，在希望和怀疑之间来回挣扎。“你看，我认识阿库娅的父亲”，我说，“名字叫张京华，她妈妈的名字叫帕里，她管她奶奶叫船长，她的姐姐叫白上吹雪，她能读书写字，弓箭射的很好，那儿有孩子的希望，妹啊，一条生路，麻烦你开门”。

门后只有沉默。
“我是她姐夫”。我说。
隔了一会，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门缝又露出了那张面孔，她看看我和鸽子，对我们说：“有件事你说错了”。
“哪件？”
“她的弓箭射得很了不起！”
我笑了。
“那东西与她形影不离。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把她带在身边”。
那人放我们进来，自我介绍，她叫友人A，也可以叫她A酱，恤孤院的负责人，“我带你们去我的办公室”。
我们跟着她，穿过阴暗污秽的走廊，孩子们穿着残破的羊毛衫，赤着脚走来走去，我们走过一些房间，没有一间铺着地毯，窗子蒙着塑料膜，房间塞满铁床，但多数没有被褥。

“这里有多少个孤儿？”鸽子问。
“大概三到四十个”。A酱回头说，“但其实她们并非无亲无故，她们都是因为虫蝗而失去了生存空间，yagoo先生无法抚养她们，他自己其实也已经自身难保了，所以他把姑娘们都送到这里来”。她用手做了抹眼泪的动作，伤心的补充道：“这地方总比街头好，但也好不了多少，这房子本来就不是给人住的——它过去是仓库，用来存放地毯。所以这里没有热水器，他们留下的井也干了”。她放低声音，“我求过4V人，跟他们要钱，用来掘一眼跟深的井，次数多到数不清，他们只是告诉我他们没有钱，没有钱”。她冷笑。
她指着墙边的一排床铺。“我们的床不够，已经有的床也缺少褥子。更糟糕的是，我们没有足够的毛毯”。她让我们看着四个圈在一起的女孩。“你们看见那些女孩子了吗？上个冬天，孩子们不得不共用毛毯，她们是五姐妹，但她们最小的妹妹被冻死了，她的名字叫做魔乃”。她继续走，“上次我检查的时候，发现仓库里面只有不够一个月吃的大米了，等用完之后，这些孩子的早饭和晚饭只有面包和纳豆从了”。我注意到她没提起午饭。

她站住，转向我，朝我走上一步，：“你说阿库娅还有希望？我祈望你没说慌，可是.........也许你来的太迟了”。
“什么意思？”
A酱移开眼光。“跟我来”。
负责人的办公室是这么一间：四面空荡荡的开裂墙壁，一张地毯，一张桌子，两张折叠椅。
“你刚说太迟了是什么意思？”我说。
A酱身子倒在座椅上，双臂抱胸，“我要告诉你的是不愉快的事情，更别提还很危险”。
“我需要知道”。
“好的，但我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有多渴望想找到阿库娅？”。
“如果没有找到她，我绝不离开hololive”。

A酱凝望着我，然后她点点头“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答应你”。
她沉默了好久。“有个4V人头头”，她低声说，“它每隔一两个月就来一次，带着钱”，她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又转开，“它通常会带走一个女孩”。
“你居然同意？”鸽子在我身后说，她冲向桌子，接近A酱。
“我能有什么选择呢？”A酱回嘴，她推着桌子站起来。
“你是这的负责人”。鸽子说，“你的工作就是照料这些孩子”。
“你卖掉孩子！”鸽子大怒。
“鸽子，坐下！让她说！”但已经太迟了，因为突然间鸽子跳上桌子。他纵身而下，将A酱的椅子踢飞，把她安在地上。A酱在鸽子身下挥舞着手，发出声声闷叫。她的脚踢掉了一个抽屉，纸片散落在地面。

我跑到桌子那边，这才发现A酱的叫声为什么闷住：鸽子掐住了她的脖子。我双手抓住了鸽子的肩膀，使劲拉。他挣脱我，“够了！”我大喊。但鸽子的脸涨的通红，张口狂叫：“我要杀了她！你不能阻止我！我要杀了她！”他冷笑。
“放开她！”
“我要杀了她！”他的叫声要我明白，如果我不尽快采取行动，就只好目睹有生以来见到的第一次谋杀了。
“快放手！孩子们在看着，鸽子！我™叫你快放手你个该死的聋子！”他的肌肉在我手中缩紧，那当头，我以为他不管怎么样都会掐着A酱的脖子不放，然而他回头，看到了孩子们。她们默默站在门口吗，手拉手，有的还哭了起来。我觉得鸽子的肌肉松弛了，他放手起来，低头看看A酱，在她脸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他走到门边，把门关上。

A酱挣扎着站起来，用手去擦血淋淋的嘴唇，擦掉脸上的口水，她咳嗽，喘息，带好眼镜，看到两块镜片都破了，又把眼镜摘下。她双手掩面。好长一段时间，我们谁也没说话，
“一个月前，他带走了阿库娅”。终于，A酱哽咽着说。手仍掩着脸。
“你还说自己是负责人？”
A酱放下手：“我已经三个月没有收入了，我破产了因为我毕生的积蓄，都投在这个恤孤院，我卖掉一切财产和遗产，来维持这个凄凉的地方，你以为我没有家人在彩虹社或者P家吗？我完全可以像其他人那样一走了之，但我没有，我留下来，全是为了她们”。她指着门，“如果我拒绝给它一个孩子，它会带走五个，所以我让它带走，让安东来作决定。我忍气吞声，拿过它那些该死的，肮脏的臭钱，然后到市场去，给孩子买食物”。

鸽子垂下眼睛。
“被它带走的孩子会怎么样？”我问。
A酱用食指和拇指揉揉眼睛：“有时她们会回来”。
“他是谁？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明天到yagoo体育馆去，中场休息的时候你会看到他，他就是那个带着黑色太阳镜的人。”她捡起她的破眼镜，在手里翻转，“我要你们现在就离开，孩子们吓坏了”。她送我们出去。
车开走的时候，我从侧视镜看到A酱，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yagoo的照片，一群孩子围在她身边，拉着她松开的T恤，我看见她戴上那副破眼镜。
二O二O十二月三十日

僵独秀 著
欸吗，终于打完了，好久没更新真的是抱歉呀（虽然没什么人看）其实初稿早就在去年就写完了，只是懒得打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拿笔写这么勤奋结果回来以后拿键盘打却打不打了233，嘛，归根到底还是我懒拉，祝读者有美好的一天！（注：喷子乐子人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