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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事》第三章 酒宴杀机-2(葩葩篇)

《民国旧事》第三章 酒宴杀机-2(葩葩篇)


陈万成死了,死得不是时候,死得正是时候。
众人赶到时,曼妮就狼狈地裹着一件浴袍,蜷缩在浴室门口,双眼失神地盯着地面。
“爷!”
邓策进了门,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继而第一个冲上前去。不料他尚未动得陈万成的尸首,就已被一把枪挡了回去——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他的手臂,再动分毫,这只手便废了。
那是顾屹安的枪,警署的枪。
“人命案,任何人不得妄动现场。”顾屹安冷道。
邓策嗤之以鼻,骂道:“谁不知道你顾阎王和江家穿一条裤子!眼下我们爷死在江家的场子里头,怕不是你们串通一气搞得鬼!”
“哎,话可不能乱说~”江云乔抱臂挑衅道,“瞧瞧你家陈爷死的地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们江家可没让他做这等勾当!”
一语毕,不止是在场一票闲人,连一向最不待见这位江大小姐的孟锦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沪城人尽皆知,江云乔的嘴皮子和枪法最不好惹,偏偏邓策口不择言,惹得是江家。
“眼下人已经死了,就该交给警署调查。今晚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江家父女。”顾屹安言罢,特意瞥了一眼江雁北与江云乔,二人知他用意,便不再辩驳了。

《民国旧事》第三章 酒宴杀机-2(葩葩篇)


陈万成死相凄惨,亦格外蹊跷。人仰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眼底泛青黑,脖颈之上青筋暴起,且不见明显的外伤。倒是,像极了是吓死的。
警署来运走了尸骨,一场庆功宴不欢而散,徒惹上了许多的传言。或道是陈万成作恶多端,乃是冤魂作祟;或猜测是仇家报复,暗中捣鬼;更多的,是栽赃江家借机杀人,铲除对手……众说纷纭不一而足,顾屹安却觉得不论是哪种都一样说不通。
一者鬼魂本就是无稽之谈,二者,仇家也好,江家也罢,真要杀陈万成有的是机会,何必非挑选今日?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时也没了头绪。
所幸宴席散场之后宁楚檀没再搭着孟家的车,而是与他一道走回宁家。二人各自缄默,伴着月色与霓虹,步步踏碎枝叶疏影,星芒尘埃。
“楚檀……”
“屹安……”
直至眼瞧着还有一个路口就要到了宁家的大门,两人竟不约而同皆开了口,话赶话撞了个满怀。
顾屹安照例展眉一笑,道:“你先说。”
宁楚檀沉吟片刻,有意朝身后看了一眼,确认四下无人,才道:“陈万成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顾屹安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追问道:“你怀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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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确定,”宁楚檀抬头望着夜空叹了一声,“届时江老大、江云乔、孟锦川以及你我皆在楼下,那名唤‘曼妮’的女子又的确在梳洗……你说,邓策他会不会,弑主?”
顾屹安见她认真分析模样忍不住又是一笑,抬手温柔抚在她发顶,道:“宁小姐整日对着些药材是屈才了。若是警署一早请你去查案,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积压不破的案卷?”
宁楚檀脸一红,作势打掉了他的手,嗔道:“油嘴滑舌。”
顾屹安欣然悦纳了这份“诟病”,道:“起初我也怀疑邓策,不止因为其他人没有嫌疑,更是因为,他进门时先顾及的是那个曼妮。”
宁楚檀问道:“你是说,情杀?”
“那倒不尽然,”顾屹安摇了摇头,“他追随陈万成多年,对陈家的生意了解最多。近来陈家式微,绝不会是一朝一夕的经营不善。加之我新官上任,江家黑白两道均有了势力,往后陈家的日子势必会更难过。他是想另觅出处罢了。”
宁楚檀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他想投靠江老大?”
顾屹安未答,只从衣兜里取出一只肮脏的手帕来,毫不绅士地递到了对方面前。宁楚檀嫌恶地蹙眉皱了皱鼻子,一缕焦糊味袭来,却令她大惊失色:“这……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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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屹安眉梢一挑默认,匆匆又将那只帕子收了起来。这是他借着勘察现场的当口儿在地上以及陈万成指间收集的,旁人不觉有异,但宁楚檀自幼泡在药厂里长大,该对各类药材的气味最熟悉。这东西前几年混入过沪城的中药市场,宁家也是知情的。
早先他不敢下定论,眼下由宁家大小姐的灵鼻子鉴定过了,绝不会有差。
陈家这座小庙,到底还是容不下邓策的野心了。
宁楚檀忖度一会儿仍是不解,又道:“可是,熟人作案,怎会令陈万成吓死?”
“所以我说,邓策对陈家生意了解最多。一来陈万成错杀过谁,对谁有愧,他都一清二楚;二来,江家大摆宴席,宾客众多、鱼龙混杂,他不必亲自动手,随便混进来个身手利落的,不会有破绽。”顾屹安说着,似乎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是啊,”宁楚檀知他为难,主动牵过他的手腕,“这样你们警署调查就是难上加难了。何况你从前在江家做事,此事众人必然会疑心你。”
“楚檀。”
“嗯?”
“我有个计划,”顾屹安如是道,“不过,可能需要孟锦川吃点苦头。”
宁楚檀闻言一怔,旋即狡黠一笑,揶揄道:“怎么,顾探长要公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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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顾屹安并不否认,“明日我会带云乔到警署问话,你便遣人通知孟锦川,道被带走的是你。由着这位孟公子大闹警署,逼着孟家主动调查此事,以撇清干系。”
宁楚檀原想满口答应,然而越想越不对劲,哭笑不得道:“孟锦川是不机灵,可他父亲孟归南不是个傻子。你这样做,引得一时清白,反而会得罪了孟家。往后你这探长,可还当得下去?”
顾屹安忍不住又是一声谑笑:“孟归南的家底就干净了?若是放任烟土卷土重来,怕这孟家的盛世高位,也坐不安稳。”
他话音未落,俄而一道飞镖掠过,他是下意识揽过宁楚檀来闪到一边,回头再寻偷袭之人,早已没了踪影。
“屹安!这……”
“没事,人走了。”
宁楚檀惊魂未定,隐约感到指尖一暖,垂眸看去,竟是一道赤色在她手掌蔓延开来。
那不是她的血,是顾屹安的血。
“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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