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青梅竹马 就算不是我也没关系③ “我看到他伤痕累累的那一面”ALF

(3)
边伯贤的颧骨上出现一处伤口。
我捏着书角，歪头看他红肿的颧骨处，其实在昨天晚上 我听到楼上有声音，好像是他的妈妈在骂他。
边伯贤的房间就在我的房间正上方，他每次在房间里走动，我都听得到，
所以 我也听到了玻璃摔在地板上破碎的声音，当时我便在想 边伯贤会不会被那些碎玻璃伤到。
边伯贤的母亲是个一天到晚都板着一张脸的女人，看上去脾气很不好，经常听得到她在楼上训斥边伯贤，甚至有几次被我撞见
被我撞见的时候，那一天边伯贤都会和我很少说话，今天也是。
边伯贤可能是意识到了我们的房间处于上下层，知道了我听到他的妈妈对他施暴的声音
“边伯贤”我小声唤他
“嗯”
“你的脸痛不痛”
“……”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理我的时候，边伯贤突然开口了

“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昨天晚上…。”
我咽了口口水，惊讶他竟然主动和我聊起这个话题
“没听到”
边伯贤听完后歪头看向我，勾起嘴角笑起来。
“秦星 你可别可怜我啊”
我突然哽住了。
边伯贤在意的是 我有没有可怜他。
我逐渐意识到，边伯贤好像…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在第一次说话时 明明很难过的在哭，但是看到陌生的我之后竟然硬生生憋掉了眼泪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卑微不堪伤痕累累的那一面。
下课之后我跑去医务室拿了创可贴和药放到边伯贤的桌洞里，然后就趴到桌子上等他回来。
————
这天晚上我在房间里做作业，楼上又出现了女人怒骂的声音。
我紧张起来，屏住呼吸静静听着楼上的动静，那女人一直不停骂着，骂边伯贤 骂自己 还出现了一个我没听过的男人的名字。

说来奇怪，我从没见过边伯贤的父亲，从记事以来就没有，所以那个被他母亲怒骂的男人大概就是他父亲吧。
我突然很担心边伯贤，我意识到他这十几年的人生遭遇好像并非很美好，本来应该满是美好回忆的童年也全在母亲的谩骂里度过。
我突然很想把他从这种生活里拖出来——虽然我实现不了。
我噔噔跑上楼按响了边伯贤家的门铃，屋子里的谩骂声才停下来，边伯贤的母亲开了门，我又看到她那张紧皱着的脸
“怎么了吗”她皱眉盯着我，嘴上的口红因为说了太多话 里面那圈有些发白。
“楼下物业大叔让边伯贤下去拿牛奶 小区活动”我眨眨眼睛 对她笑了一下
片刻后，她把边伯贤叫出来 和我一起下了楼。
“牛奶在哪?”边伯贤一脸看破计谋的样子盯着我，眯着两只眼睛 脸上似笑非笑着

我从桌子下面拿出两瓶牛奶，这本来是我明天和后天早上要喝的来着“牛奶在这，你等一会再回去吧”
边伯贤勾起唇角看了看我，手附上牛奶瓶，在瓶壁上摩擦了几下。
虽然说我没办法把边伯贤从他那糟糕的生活里拯救出来，但我至少…救了他几分钟?
————
关于边伯贤强大的自尊心，在我们认识的后来很多年也有诠释，他总是高高扬起他那颗漂亮的脑袋，露出好看的下颌线，薄唇紧闭着 映出微微的光亮，他的眼神总是平视前方，我呢 也很少在他眼里看到我。
但垂头丧气的他 只有我见过。
我所见到的边伯贤 总是比别人多了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