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烟雾镇》东乡族作家丁颜在黑暗中的祈祷,祈祷中的希望
收到这本书,感觉很亲切,除了是家乡作家写的之外,更是被其文字深深吸引。文字的表达,文字的魅力,文字组合起来的瞬间,这背后都是一个人每个夜晚苦思冥想的结果。夜漫长,思绪凌乱,文字在脑中飘荡,你想尽力去抓住它,可怎么抓也抓不到,就像周围一切变得安静,你想寻找一丝声音时,却不曾寻到,这种感觉让自己害怕。
《烟雾镇》,是一部由10个短篇小说组成的一本书,其中临潭篇中的首篇《 有粮之家》和东乡篇中的《大东乡》篇幅最长。《有粮之家》占全书接近三分之一,也是书中最有意思的一部佳作。
当然,看书不是雾里看花,单独拎出一个故事对其看有所感,感有所发是不可的。故事背后是一系列人物,背景,时间,地点都曾发生过的真实一幕,但作者丁颜用文学艺术表达出来,这已是不易。这背后的每个思考,每个句子,每个词语,都在头脑中发生过激烈的碰撞,这种碰撞不是用优美的词语修饰些什么,而是用最真实的想法去表达最真实的感受。
写作也是如此。就像“那不勒斯四部曲”的作者费兰特说的:写作是一个个碎片的结合,也是最真实的表达。写作真实了,这个故事就可信。
每个人都曾祈祷过,祈祷是一种希望,祈祷是一种人类心灵纯真的表达方式,祈祷里面不含功利,不含私心,没有虚伪,更没有虚假;希望亦如此,希望是人类内心真诚的渴求,虽然有时候希望会让我们失望,但你不可否认,当初你心中的希望是虚假的和乏力的。
作家丁颜是甘肃临潭人,临潭是甘南藏族自治州下辖县,古称洮河,地处青藏高原东北边缘,是农区与牧区、藏区与汉区的结合部。临潭境内属于高山丘陵地带,海拔在2209-3926米之间。有汉族、回族、藏族、蒙古族等10个民族。
说这么多不是为了普及地理知识,而是单纯为了本书内容而服务的,书中的临潭篇多有提到,所以是补充也是解惑。我没有去过临潭,但是看了书之后,有种想去的冲动在催使着我。比如开篇最有名的《有粮之家》和《烟雾镇》两个故事,都是以临潭为基础而展开的。
这是一本中短篇故事集,有意思的是,前面的故事背景大多比较久远,后面的故事更贴近现在的生活。看《有粮之家》有种纯文学的严肃,辞藻和句子看起来优美,但越是临近现在的生活,辞藻相比《有粮之家》有点乏力,故事性和整体感觉都是以《有粮之家》围绕而写的。
这倒不是说后面的故事乏味,不耐看,其实我拿到这本书看目录的时候,内心倾向的是《东乡篇》的部分,不要问我为什么倾向,因为本地人看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本地作家的作品时,总会有一种心理倾向,但是在看完第一个故事《有粮之家》之后,这种倾向荡然无存。因为文字和内容是没有地域倾向的,或许有时候会有一种倾向,但作者在思考让这些文字组成故事跃然纸上的时候,是没有考虑到底符不符合本地人表达的习惯的,也许会有方言,但后面也会解释。
文字总是面向多数的,只要一个人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表达出来的那一刻,文字等待的命运要么总是会有三种声音,一种声音一边倒倾向于“好”的声音,一种是“不好”的声音,还有一种声音在中间徘徊,既不让作者听到,也不会让读者看出来端倪。自古以来,中间人是难做的,一遍承认其好,一遍心有所保留,这倒不是习惯不好,而是应该这样,保留是为了保留自己的一些真实想法,不会用自己的强加观点让他人信服,所以保留是对的(尽管我有时候也会保留很多)。
埃莱娜·费兰特在《碎片》中说:文字写出来后,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要交给读者,好的文字总会找到自己的读者。这是费兰特说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一样的理解,但相比没有看过这句话,和看了这句话之后的思想是截然不同的,这对每个写作者有极大帮助。
但我还是希望更多人能够看到这本书,因为它里面有个无声的声音在吐露着许多人的心声,这种心声很多人不理解,只能自己默默咽下。我希望你们能够在阅读过程找到这个心声,也许我们永远不会吐露出来,但是可以记录下来,可以将其写下来,过一段时间读一读,自己听听,这也是一种无声地表达。
还有一种情感因素是身在东乡本地的人才能感受到,你会发现你在阅读这本书之前,你是不足够了解自己的家乡的,因为你觉得自己生活在家乡,每时每刻与她为伴,心中会产生一种自以为是地了解,这种了解是片面的,不够具体的,这是真话,包括我自己也是,虽然能够看到家乡的山水,人土风情,但真正让你思考家乡的精神文化的时候,我的思绪是空荡的,是乏味和空白的,感觉突然之间家乡会变得陌生,我会试图寻找语言,竭力组织词语去想去赞美家乡的时候,发现这些赞美是虚的,根本不是你了解的那样。这就像你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人,因为很亲近,你们对彼此的一些细节并不会有太多了解,我们以为只要一个人在身边,一直在身边,我们觉得会很了解,很清楚这个人,但当你感到这个人有一天突然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的回忆总会漏洞百出。
所以,读的时候,多留意留意其中的一些描写,会让你直观感受到家乡的美,家乡的美和传播是需要用竭力地思考来达成的,而不是幻想和想当然的以为。
还有一个隐形因素在读的时候也能发现,感觉里面的人物的思维是保守兼正确地开放式的存在,正确地开放不是愚昧无知,而是在有知的情况有保留地开放,这个你会在看完本书后有一个思考,或者说是一种启发。
该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我的阅读感受是希望作者能够再出作品,也相信作者丁颜会有佳作再次问世。这样的表述足够表达我的观点了,等过段时间再回温一遍《烟雾镇》,兴许还能有更多思考。
烟雾就如早晨的雾,你明知雾后面是什么,可你就是看不到,就像一本书的封面,封面像是雾,我们更愿探究雾后面的东西。雾不是迷乱人眼睛的障碍,而是突破内心坚守的壁垒,以正确的有知救赎自己灵魂和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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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拍摄于2021年8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