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整活/病娇』刚与柔：病娇千金与文弱历史生（上）

“铿、叮、锵！”
宽敞的包间场内，我穿着厚重的铁甲，戴着面具，手持兵击横刀，眼睛通过窥孔，与身穿山文甲，右脸上留着一条红色刀痕的沧桑中年男子交手对练。
中年男子的刀法灵动而迅捷，每次我的攻击都会被他格挡，时不时能感受到铁甲外传来的点压。若是平日，我早己拉开距离，但此刻我并没有那种心情。
“海玄，我想要个孩子。”
卫柔这句话如西洋邪神的低语般萦绕在我的耳旁，无论我如何试图分散注意力，它都不时会蹦出突然占据我的心神，这让我的脑子感觉到几分混沌与疲惫感。
随后手中忽然一轻，我本能的将右手斜挡在心脏前，随后我的腹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待我回神时，看见的己经是包间的天花板了。
随后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这次的刀充满了犹豫与迷茫，不像以往一样从容淡定，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最近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我伸手摘掉脸上的面具，放松身体，深深吐出一口长气，随后回答那个声音道：“这次没让杨老您尽兴是在下唐海玄的服务不到位。做为赵氏集团坚甲分公司的总经理，时常来找在下对练让您为难了。”

杨总对我伸出了右手，我伸出左手抓住，接着被一股巨力传来将我拽起，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在这之前，我是柔儿和她弟弟们的老师。柔儿不仅是赵先生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我长叹了口气，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眼前这位年近花甲的男子，可是参加过南蛮东夷双远征平叛战争，数次荣获一等功，被授予号称军界赤龙共和国勋章的‘威服四海‘荣誉勋章的传奇战斗英雄杨邱云，历史系毕业的前辈，几十年来所有历史系学子的楷模与信仰。没有他的默许，我与卫柔早己天各一方，而她也依旧是赵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一想到这里，我的头开始剧烈头痛起来，双腿因为身上厚重闷热的铠甲变得有些无力，不由得单膝跪地支撑身体平衡，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顺势流下，让眼前的景物仿佛增添了一层纱布般，变得有点模糊不清。
这时我忽然感觉头顶一轻，传来东西落地滚动的碰撞声，原本闷热的感觉大为舒缓，头疼也略微缓和。
我抬手擦了一下额头，杨老手持兵击横刀，表情严肃地看着我，说道：“去休息室聊一会儿吧。”我轻轻点了点头。

休息室。
杨老在自助饮料贩卖机旁扔给我一瓶罐装香草茶，我坐在沙发上，打开饮料一饮而尽，头疼大为缓解。杨老坐在我的对面，摆了摆双臂，活动双肩，动作看上去似乎变得有些僵硬。
“您的全覆式柔性外骨骼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我关心地问道。
“没事，穿着两件甲有点累了。”杨老敷衍回答道。
随后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如炬的看着我，说道：“柔儿最近对你说了什么？你这个状态应该躺在床上休息，而不是来兵击馆当业余陪练。”
他的视线宛若手术刀，锐利而锋芒，仿佛任何伪装与阻碍都如能纸缟一样被轻松划破，于是我告知了实情。
“你和柔儿认识多久了？”
“算上今年七年了。”
“那你们两个一起去过一次民政局吗？”
“没有，一起去过工商局。”
“所以，你一直在犹豫什么？”杨老一针见血地问道。
我长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软饭王夏良影教授那对事业的忠诚和能力。女人趋炎附势是常态，何况是一个出身门阀，经济金融国际政治皆通而致世用之的大才女呢？”

杨老正欲说什么，忽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们的交谈，我拿起了放在一旁手机，看了看联系人，眉头一皱，随后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海玄哥，你在哪打零工呢？”
“我在陈氏兵击馆。怎么了，左则你小子找我什么事？”
“哦，我带了点东西来看你，和嫂子聊了一会儿后，她又发病了。现在和三岁小孩一样撒泼耍赖呢，麻烦你回来哄她。”
“唐左则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回去打断你的腿！”
随后我愤怒挂断了电话，起身对杨老说道：“报歉，杨老，家里出了点事，我现在急着回去，就不陪你了。”随后转身欲走。
“等等，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愣了一下，放下刚踏出的步子，转头看向杨老。他表情庄重，目光坚定。
“那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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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都，某四合院坊，五间院。
我站在仿古铁门前，手里拎着纸袋，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塞回口袋，随后按响了门铃。

很快，一名女子打开了门，她穿着针织毛衣加黑色长裤，如绸缎般顺滑的齐肩长发显得有些凌乱，倾城之貌的面庞上流露着些许不安。
我看见女子后，礼貌的寒暄道：“嫂子，好久不见。”
女子微微点头，说道：“进来吧，左则。”
玄关换鞋后，我驾轻就熟的来到客厅矮桌前放下纸袋，直接跪坐在厚地毯上。
我扫视了几眼屋内，嗯，依旧那么宽敞，依旧一把垂胡坐椅都没有，屋内布置依旧那么低矮，如果不是屋内的电子设备提醒着我，仿佛梦回刘李两朝一样。
“你想喝点什么？”嫂子赵卫柔缓步走过来问道。
我看着她，虽然毛衣宽大，但依旧遮不住丰满曼妙的身材。我摇了摇头，说道：“嫂子，你叫我亲自过来这是有什么事要商量吗？”随后指了指纸袋，接着说道：“只是送东西的话，驿站派送挺方便的。”
嫂子拿过一个垫子跪坐，挺直腰杆后感慨道：“之前你一直给人一种与世独立的疏离感，表情也一直平淡冷漠。上大学后，你表情变化多了不少。”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无法回应。总不能说这世界上牛鬼蛇神和超凡修士是真的存在，而我恰好因为意外踏足了灵能界吧？我扑克脸是因为能力被动灵梦之壁太强导致任何精神上的刺激再强也如泥牛如海吧？
于是我转移话题道：“嫂子，你是不是又对海玄哥说什么了？每次一出事，你都找我商量。”
嫂子听后眼神黯淡，表情忧郁地说道：“我想要个和海玄的孩子，但半个月了，他依旧没有答复。”
我听后没好气的一顿呵斥道： “你俩婚契没领，高堂没拜，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要孩子了？你嫌海玄哥的头眩症还不够重是吧？”
嫂子娇好的面容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她双手揪着裤子，小声辩驳道：“我就想要个可爱的孩子，这有什么错……”
我双手抱在胸前，减小了体内真气对灵梦之壁的压制，讥讽道：“曾参加过五方王者全国大赛的龙都队成员因自己的黑衣府兵千金女友成为龙都企业人形大百科，这励志程度快赶上国家格致理学制器特等奖提名者，软饭之王夏良影了。”

“可我不是陆女士。”嫂子小声辩驳道。
我叹了口气，再一次减轻对灵梦之壁的压制。确实，嫂子平日对海玄哥的表现可以说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了。和传闻中一直欺压侮辱夏教授，时不时还拳脚相加的陆曦光女士比起来，可以说是深谙齐家之术了。
“可是海玄哥也不是夏教授。夏良影教授获得提名的项目是万物演化材料学领域。龙国搞万物演化生命学的，穷；搞材料学的，穷；搞万物演化生命材料学的，糖水主食，盐水辅菜。而且夏教授20岁就是生化双科硕士，为了吃软饭顺带拿了历史本科学位。即使是在科学家如璀璨群星的龙国，他也是天纵奇才。”我语气严肃地回答道。
“如果海玄继续研修，一样可以拿硕士。”嫂子表情略微不悦地说道。
我扶额，语气颇为无奈地说道：“自古六艺现代化进大学的改革政策颁布，己经过了近三十年了。术业专攻现在那是职业技术学院干的。现在的大学生不是力速双甲，文理双全；硕士不会开蚩尤攻城战车、固定翼铁鸟，没几篇在《易象》上发表的论文，那都没勇气敢说自己是那个学历的。况且……”我顿一下，看向嫂子的眼睛，她清澈水灵的眼眸中倒影着我锐利的眼神，于是我接着缓缓说道：“若不是因为赵老先生将嫂子你逐出家门，家族宗谱除名的发文刊告，你和海玄哥也不至于现在还没有孩子。”

嫂子听后眼神更加黯淡，露出沮丧失落的神色，喃喃自语道：“明明贾卫是我们两个一起注册成立的，为什么他现在那么抗拒来自贾卫的帮助呢？”
我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想了起来，海玄哥说的天星社好像现在是叫这个名字来着。于是我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以前也问过海玄哥，他的回答是凤鸟翱翔九天之上最终靠的是自己的翅膀，而不是栖息的梧桐古树。他不过是跟随凤鸟的苍鹰，陪凤鸟度过离开梧桐古树的不适应，在找新的栖息地之前，一起迎头面对暴风与雷霆的考验罢了。况且你还有十几只愿意追随你的毕方鸟，贾卫现在有没有他都不影响蓬勃发展的势头。”
“在我眼里，他一直是龙。”嫂子看着我，表情平静，语气平和的说道。她的眼神如北海荒原的大风般凛冽冰冷。
做为在海玄哥和嫂子这里住了两年，今年才通过成人考进入大学的我而言，嫂子用这种眼神和人对话时，代表她真生气了，我再说下去她就会以德服人了。
我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随后无奈的说道：“嫂子，柔不研史，义不掌财，慈不掌兵，仁不执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将海玄哥拽进你编织的温柔乡中。”

嫂子表情变得严肃，如北海荒原风暴的冷冽眼神也夹杂上几分凝重，意味深长地说道：“男人的承诺如泡沫一样，美好而轻盈，一旦男人得势，他们便会掀起狂风，让泡沫随风飘散，原本冰冷而狰狞，让女人难以面对的现实便会显露而出。”
我停下了修炼级别的真气循环，灵梦之壁恢复如常，原本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索与情绪迅速被压制，只剩一片清宁。嫂子应该不知道历史系的男人对窈窕淑女的看法：共富贵不可同患难。
‘叮咚！’‘叮咚！’
‘嘀哒。’
’砰！‘
我与嫂子还未反应过来，穿着长袖海玄哥带着一个穿着棕色大衣，右脸有着刀痕的沉稳中年男子出现在我们眼前，表情焦急，夹杂着些许愤怒。
在海玄哥愣神茫然，嫂子惊诧的目光，中年男子的皱眉中，气氛变得开始尴尬起来。
我表情波澜不惊，云淡风起地对海玄哥说道：“海玄哥，你回来得正好，我和嫂子正讨论你们的孩子要不要在老家让大伯父伯母帮忙看护照顾。”

“啧！你小子，不要擅自代表家族好么？”海玄哥缓过神来，一脸不悦地说道。
“我现在是你在龙都唯一能方便找到的旁系亲属，当然能代表老家。我大哥现在说不定在运输铁鸟上准备跳伞呢。”我语气平静地说道，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中年男子看向海玄哥，眼神疑惑。海玄哥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表情无奈地抬臂指向我介绍道：“这是我的堂弟唐左则，两年前因为些事情和家里闹翻决裂了，性子一直比较奔放不羁，不拘小节，杨老请您不要在意。”
嫂子起身，对杨老行万福礼，随后微笑说道：“杨叔，好久不见。”
杨老微微颔首，我注意到了他的双手一直紧紧攥着，微微颤抖，再看向脸，他的表情也是相当克制。
我起身，拿起纸袋，对海玄哥说道：“我给你带了点好东西，走，去你的房间试用吧。”然后就拉着他离开了客厅，留下杨老和嫂子两个人。
“真是个奇怪又有趣的孩子呢。”杨老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