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眠于孑然的物语（番外年少的他）

2023-11-05黑酱的大冒险慵眠与孑然的物语来源:百合文库

“夫人，恭喜，是个男孩啊。”
“我知道了…”春日野梦真看着哇哇大哭的小娃娃，叹了口气，眼神暗淡。但是很奇怪，小男孩忽然不哭了，反而笑着像梦真伸出了小手。
春日野梦真别过脸，“给老爷送去吧。”
“是，夫人。”
女仆抱着小婴儿离去，出门后，若有若无的传来了几声小孩哭啼的声音，敲打着春日野梦真的内心。
什么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呢？自己做了二十年的妹妹，一年的妻子，突然变成了母亲，使她现在非常不安。
当然最让她不安的是，自己明明下定了决心，如今却陷入了慈母内心的泥潭中，让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目的了。
“老爷，夫人让我把少爷抱来。”
“是吗？让我看看。”东方俊放下尚未批阅的工单，伸出粗糙的手抱着孩子。“好小好轻一只啊，都不如一把铁剑重。”
“老爷说笑了，小孩子可是很需要呵护的。”女仆笑着说到。
“是啊……要小心呵护我的儿子啊。”东方俊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悲哀。
一条狗狗正赖在门口的小狗窝里，仰望星空，看见远方的启明星正闪闪发亮，气运正盛，但是却也暗藏着一份淡淡的黑气，让人觉得不安。名为大贤者的狗狗眺望着远方，忽然想起自己只是一只懒狗，于是又缩回去睡觉了。

“夫人，您好运气啊，这次是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吗？”春日野梦真虚弱的问道。
“是啊，一对小公主，可秀气了。”女仆一手一个娃，笑得合不拢嘴。
春日野梦真呆呆的看着孩子们，最后，她伸出了双手，接过了一个。“是啊，这双眼皮，和我哥哥一样…”
那一夜，春日野梦真想了很多……她想她哥哥，也想到了自己刚刚生的两个女儿，自己的丈夫，以及那刚刚三岁的，还未取名的儿子。
北境的冬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小小的男孩站在结冰的冰湖上，先前迈去，他背后站着的，是北境新大帅，东方俊。
他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向前划去，但是不幸摔倒了，然后又站了起来向前迈去。他几乎是摔到湖中央的，慢慢探下身子，用手一捞，小心翼翼的捧着什么，然后似乎是习惯了，跪在冰面上，慢慢悠悠的挪回了东方俊的身边。
可就在马上离开冰湖的瞬间，着急的小子站起来想提前品尝胜利的喜悦，但是滑溜的冰面给予了他教训，他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但他狠狠的抱住了自己捧着的东西。
“没事吧！”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把扶稳了他，“不要太心急了嘛，这不摔了。”
小子只是嘿嘿一笑，伸出手，“老爸你看，这鸟儿还没死呢。”

东方俊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你就不怕自己摔下去摔伤了？”
“老妈和我说过，春日野家的人，向死而生，不惧生死......”
“我可不是想听这些的。”东方俊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小子，你要记住，保护自己喜欢的东西是正确的，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去搏命是应该的，但是为了所谓的大义也好，正义也好，都是虚无的，活着，很重要。”
“活着？是什么意思？”小小的男孩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但东方俊没有说什么，只是抱起了小男孩，回去了。
“哥哥！”刚刚回到大宅，一个扎着双马尾麻花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就跑了出来，她叫春日野铃。背后一个抱着书本，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没有扎起来，他叫春日野芹。他们是东方俊和春日野梦真的女儿。东方俊放下了小男孩，他小心翼翼的摊开了手，“看看我带着什么回来了。”
刚刚险些被冻死的小黄鸟此刻靠着他的温暖已经恢复了生机，叽叽喳喳的，可是显然它还没有完全恢复，飞不起来。
“它受伤了。”芹看着小鸟，指着它的翅膀说道。
“那这么如何呢？”东方俊的大手盖住了小鸟，一阵淡淡的青光闪过，小鸟居然站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啄了一会小男孩的手指，飞走了。

“它飞走了啊，好可惜。”铃看着飞走的小鸟，显然还是没有看够。
“飞走了才好。”小男孩说道，“它本就来自这片大自然。”
“可他可能还会冻伤，掉落在无人问津的地方呢？”芹有点担心，她提心吊胆的提出了这个看法。
“你别这么说！”铃大声的打断道，并且挥了挥手表示晦气。
“芹说的没错，孩子们。”东方俊摸着两女儿的脑袋说道。“就如同这北境的大家一样，大家汇聚在北境，互相扶持，才能有今天的北境，如果一个人在北境生存，就会和芹说的一样，慢慢的死去。”
“爸爸！呜呜呜，我不要这样。”铃突然哭泣了起来，这位小公主显然听不得这些悲伤的故事。
“我明白了父亲，这是告诉我们三要互相扶持吗？”芹抱着哭泣的铃说道，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哥哥身上。
东方俊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时，那边看着天边的大贤者开口了。
“可是有些时候，你不跳出你的舒适圈，做最后的搏命，最后会溺死在这温柔的泥沼中。”
东方俊把目光移向了这条老狗，这条被誉为狗之贤者的名叫咸鱼的老狗。
“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瞒得住你咸鱼的事情啊。”东方俊谈了口气，可是他的儿子却接上了话，“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有的事情总要有人做，那就总要有所舍弃，没有舍弃的东西，就无法达到自己想要的高度。”

东方俊惶恐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只有七岁大的小鬼。
“哥哥说话越来越像妈妈了。”铃打趣道。连芹也点头赞同。但是男孩只是摇了摇头，“老妈教导我的东西是更高的高度，我也不懂，但是我会像老爸说的那样，保护你们和大家的。”
此时正好春日野梦真从炼剑房里出来，看到了大伙正开心的探讨着什么，喊了一声，“小子，你过来一下。”
“来了老妈！”小男孩小跑着跟去了。只留下东方俊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去，什么也没说。
孩子们去找更好的玩具了，东方俊一个人却坐在了大贤者咸鱼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去陪陪你的孩子来陪我这条懒狗嘛，那不才是你想要的日子吗？”
“这当然是我想要的日子啊，子女满堂，夫妻和睦，可是我一想到那孩子最后......”
“你就不对了，你觉得为什么会有人和一条狗说这种事，我只是一条懒狗。”
“咸鱼，带着这孩子离开吧，就像刚刚那只鸟儿一样。”
“那也要那孩子愿意啊。”咸鱼不再趴着，坐了起来，“他现在正向着死路走去。”
转眼十年过去了，男孩十七岁了，此时北境却突然变天，北方出现了大量的魔物入侵，为了抵御入侵，沉浸和平多年的北境人拿起了武器，保卫家园，男孩的一家作为北境的统治者，家主春日野梦真携丈夫和长子参战。

“看那孩子，我想起了以前少帅还在的日子了。”
“小点声！你疯了，你家男人不就因为他再也没回来了。”
“哎呦，你们悠着点吧，少帅还活着，他得叫他一声舅舅，这可是一家人啊！”
东方俊听着这些人的闲言闲语，再看着那个不怕死的儿子，他必须和他谈谈。
“老爸，你找我？”一天夜里，春日野梦真和部下商讨战略，他便把自己的儿子叫到了身边。
“是啊，老爸想和你一块喝酒。”
“老爸！我未成年啊！”
“得了吧你，不就是你老妈不让你喝酒吗？怕什么！来！”他说着把一大罐啤酒丢了过去，他只能慌慌张张的接住，叹了口气，拉开了易拉罐。
“你看看你，这才像话。”东方俊喝了一大口，和他聊聊这聊聊那，聊聊妹妹，聊聊战争，聊聊大贤者的生日。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那句话，“我的儿子啊，你到底为什么站在战场上？”
“emmmm”他思考了很久，终于，他晕乎晕乎的笑着说道，“我不知道，我是老妈硬拖着来的。”
“孩子你看，”东方俊放下酒瓶子，看着遥远的星空。“你知道这是什么方向吗？”
“南。”
“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吗？”
“一条大江，分开北境和大陆。”

“那大陆的再南边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额，老妈没教过我。”
“你老妈就喜欢教你一些刻板的东西。”东方俊说道，“他搂着孩子的肩膀，在大陆的最南边，有一个小镇，那里的人们和魔物，妖精一起共同生活，互帮互助。”
“他们不会打起来吗？”
“你以为哪里是北境啊？他们没有战斗的理由。”
“没有就可以不用战斗了？”孩子露出了错愕的表情，这倒反而惊呆了东方俊。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大家来这里战斗不就是没有意义的吗？”
“不是！我是为了你妈！”东方俊狠狠的抽了他的脑袋一下。“你妈是为了荣誉，因为她是北境的领主，大家为了参战，是为了保卫家园，魔物为什么会入侵，因为冬天没有食物了，他们为了活下去必须去抢劫。”
“从之前我就想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执着于活着？”孩子喝了两口酒，也放开了，甩着腿说道。“明明老妈和我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因为啊......”东方俊思考了一下，“只有活着，才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只有活着，才能吃到好吃的东西，只有活着，才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吃好吃的东西，一切你想做的事情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活着。”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吗？你们不会因为我的死而感到荣光吗？”
“不会。”
“可是前几天出征时，明明大家都在说，他们死去了，但他们是英雄，是光荣的。”
“别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东方俊放出了狠话，“只有在乎你的人，喜欢你的人，珍视你的人，他们才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死了的功名是留给外人看的，活着的你是为了那些喜欢你的人和你喜欢的人的。你死了，他们只会伤心，就好像你要死在了这，老爸我会哭死的。”
“......我似乎明白了。”小男孩看着星空，思考了很久，点了点头。
“话说老爸，名字是什么意思。”
“名字，就是一个人的代号，方便称呼的。”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名字，他们叫你东方俊大人，叫妈妈春日野梦真大人，为什么到我这，他们只会喊我一声少爷。”
“你的名字啊，老爸我确实疏忽了，其实我帮你起好了，等你哪天需要的时候，我会送给你的。”
“那老爸。”沉默了一会后，男孩问道，“和我讲讲我舅舅的故事吧？”
“你舅舅？”
“春日野华生的故事。”
“那是一个混蛋的故事，没啥好说的。”东方俊狠狠的说道。

“可是老妈还是念念不忘的喊着他哥哥哎。”
“这也是你老妈可怜的地方了。”东方俊叹了口气，一口闷了这瓶老酒，“她一直活在一个很孤独的地方，我拼命的为她带来一丝丝光亮，希望有一天那缕光芒会照亮她的黑暗。”
“我不明白。”
“因为我也不明白啊，你老妈可神秘了。”东方俊苦笑着，现在说他们是父子，不如说他们更像是兄弟。“她有她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陪伴在她的身边，让她在难过时，可以有所安慰。”
“你还是没有和我讲我舅舅的故事啊。”
“所以你到底哪里听来的。”
“大马路上。”
“这群该死的长舌婆。”东方俊苦笑着站起来说道。“我不喜欢他的结局，希望你也不要。”
“所以他到底怎么了？”
“死了，死的很彻底，他伤透了你老妈，伤透了北境人民，也伤透了整个大陆的居民。”东方俊不屑的说道，“但他真的很爱一个人，所以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东方俊依稀记得，他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华生的模样，那是刚刚走出北境的他，借道自家的路，他看见了那个高高坐在马上的华生，眼神无光，杀气滔天，甚至已经丝毫感受不到这个人还想活着，但他就是要用这样的状态，去报仇，去杀戮，去杀死那一百万完全无关的生命。

“死了，是不是就是没活了？”男孩反问。
“没活，可不就死了。”东方俊反答。
“我明白了，我回去想想。”他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明天真上战场了，记得保护好自己。”东方俊在后面喊到，“你这样踌躇满志的，真的会死的。”
次日，战斗爆发了，男孩率领北境第三军在正门御敌。
“哥几个，干了！”一声洪亮的声线打断了他的思路，弹出头去，看见自己手下的几个士兵正围坐在一个火堆旁，上面煮着醇香的老酒。
“干！”几个大头兵也是豪迈的喊了一嗓子。只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抱着碗，瑟瑟发抖。
“小子，你咋了，这马上就打起来了，你怂了？”刚刚领头的大哥大问道。
“老庄，咱不会上去送死吧。”
“娘希匹的，给老子说点好听的，听好了！你小子年前，冲起来躲老子后面，老子他娘的干碎那帮魔物。”
“那你怎么办？万一死了你老婆怎么办？”旁边的人呵斥到，“真打起来啦，小子你只能自己看着自己，活下去就好了。”
“我怕啊……”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伙子说到，他似乎很怕上战场。
“唉，格劳资滴，劳资才结婚哟，真不想那么懊糟的挂在这。”

“老兄，外地口音啊。”
“是滴，我从江那头来滴。”
“那老兄也辛苦啊，来咱俩走一个。”老庄吨吨吨的喝了一整碗，没想到却哭了起来。
“娘希匹的魔物，老子还有个娃呢，真不想……”
“干什么干什么呢？”军官走过来，一脚踹翻了火堆上的烧酒锅，“动摇军心是吧？你信不信一会都也别活了，我直接宰了你们。”
众人惺惺的散去。但作为最高军官的男孩却不由得思考起来了。
之后的日子里，他见证了战友的生离死别，他看着好兄弟抱着另外一个好兄弟的尸体嚎啕大哭的模样，也看见了在护送死去的好兄弟的尸体回城市的时候，大家欢迎的模样。
死了，是不是就什么也不能做了？死了，这的是光荣的吗？
“哥哥！”这是开战的第几天了？他已经记不得了，每天都有人死去，他的思绪已经紊乱了，这一声哥哥，把他唤醒。
“铃，你怎么来了。”他艰难的挤出一个笑脸。
“哥哥我怕你在这太可怜了，偷偷瞒着芹跑出来看看你的，你不要告诉爸爸啊。”她说着，不停的掏出一把一把的糖果，“这都是我偷偷藏好留给你的。”
“可怜……”不过他显然没有思考那些糖果的问题。
“是啊，万一哥哥死了，回不来了，那不就太可怜了，明明还没有玩够呢。”

铃单纯的声音却彻底的影响了他的思考。
“和哥哥我约个定呗。”他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我若是活着回来了，一定陪你和芹玩个够。”
“好啊！”铃开心的伸出了手，“说谎话的人……emmm，要干什么来着。”
“说谎话的人，这辈子都注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错过，有缘无份。”
“唔啊，真残忍，那对方也太可怜了。”铃鄙夷的看了一眼，“那约好了哦。”
战争持续了一个冬天，终于结束了，春日野梦真打败了入侵者，他们举办了愉快的庆功宴，而一直忙于战争的梦真终于发现了忧心忡忡的，她自己的儿子。
“你为什么那么闷闷不乐？我们不是打胜仗了吗？”
“可是老妈，我死了怎么办？”
“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死的光荣。”
“可是我死了，不是连你也看不见我了。”
春日野梦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错愕的扭头看着他。
“我死了的话，是不是好吃的烧烤我也没得吃了，这样的话，我不想死了。”
啪的一巴掌，春日野梦真狠狠的甩在了自己的儿子脸上，她气的都站不稳教了。“你可出息了，我要把你关在剑房里！你自己给我反省反省！”她是那么的狠心，丝毫没有顾忌在场的其他几位宾客。

东方俊只好赔着笑脸，散开了大伙，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妻子，那是他最爱的人，和他最爱的人和他的结晶，他这次选择了沉默。
男孩被丢在了炼剑房里，那里有一把母亲天天锻造的剑，发出的高温热的他快要融化了。他现在只想活着出去吃好吃的，去履行和妹妹的约定，想亲自试试看老爸说的，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小东西，你想活下去吗？”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咸鱼？”多日不见，但他还是听清楚了他的声音，是大贤者。
“想活，和我来吧。”它说完跳下了铸剑台，来到了一处墙角。
“这是什么？”
“狗洞。”
“我当然知道是狗洞啊，但这要干什么？”
“爬出去，你就能活！”
“我在这会死吗？”
“你在这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这把剑是什么玩意？”
其实他是知道的，因为他老妈真的很不靠谱，一直会在炼剑时喃喃自语，“只要注入这个人的灵魂，我就大功告成了。”之类的。
“等一下！你说的是！我！”他害怕了，第一次那么害怕！这可是熔岩啊！高温可以把人的灰烧干净，老妈要把我丢到这种地方？
“为了复活她的哥哥，这就是她活着的原因，为此，你猜她会不会牺牲你嘛。”

他瘫坐在了地板上，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母亲重来没有好好的对待过自己，也很少让他和自己的妹妹们玩，他一直在练习剑法和魔法，甚至教会了他没有人会的血魔法，但是就从自己没有名字开始，加上老爸的种种暗示，他不得不担心，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要被丢到这里作为复活春日野华生的祭品。
“就是这个死人剥夺了我的名字和活着的权利吗？”男孩惧怕的不行，可是高傲的他，会钻狗洞吗？他可是在他母亲教导下的，尊贵的“大少爷”。
“咚咚咚，”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东方俊！你不要再和那小子乱说话了！”老妈的声音传来了。“我现在要把他关到二十岁，直接用掉！”
“夫人啊！那是你的孩子啊！”
“我就是为了这个生他的。”
男孩听见了声响，恐惧居然占领了他的内心，一个强大的战士，此刻已经充满了恐惧。他俯下身子，钻狗洞去了。
大贤者似乎看到了答案，很满意的跟了上去。
“那个混蛋呢！为什么有个狗洞？咸鱼！你这个狗之贤者，小看你了。”刚刚钻出墙没多久的他，就听见了老妈在背后传来的声音。
“我不想跳到那么恐怖的地方，我不想死！”长久的压抑在这一刻释放，他拼命的跑着。

凭什么我要听信他们的话，凭什么我出生就是为了死，凭什么我不可以活着，凭什么我不能像铃和芹一样开开心心的生活，凭什么我现在要被迫离开这里。我想活下去啊！
他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江边，他过不去了，过了冬天，河水刚刚开始化开来，没有摆渡的船夫，更无法徒步过江。
“你小子跑的够快啊！”一个熟悉的男性的声音窜到了他的耳朵里。是老爸！
“你不要过来啊！”男孩害怕的往后挪去，用一旁的树枝当做剑，指着东方俊。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想看看老爸你说的世界，求求你了，不要让我死啊。”
“男人就该干男人，该干的事！打败我！”
“打不过的！会死的！”
“那你等死吧你！”
“不要！”
“那打败我啊！”
“我不行的！”
“那我带你回去见老妈！”
“不要啊！”男孩哭丧着脸，最终跪下了。“我真的还有想做的事啊！”
“跪下了干什么？起来！”东方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变成这样，但是他终于愿意活着了。
“我打不过你的，你会打死我的，我怕。”
“你们春日野家人的族寻呢？”

“在战场上，我看见了那么多的好兄弟离我而去，他们和我说，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想结婚！我要回家！可他们都没有回去，我不想这样。”
“真是讽刺。”东方俊笑了。这其实是他想看到的。
“我的孩子，起来吧，去往这个世界最南边的小镇上去，安然的度过一生，再也不要回来了。”东方俊放下了武器，还拿出了三把剑递给了他。
“这是毁人者，拥有强大到可以摧毁生物肉体的武器，这是灭人者，拥有强大到可以摧毁人心灵的武器，这是守人者...”
“是为了守护自己喜欢的人的武器。”东方俊说完，把他们一股脑的递给了自己的儿子。
“从此就叫华余年了，不要再滚回北境了，再往前走300米有船。”
“多谢老爸，不过。”他坏笑道，“你白头发很多了，别我哪天回来你先没活着了。”
“死小鬼你先活着再说吧。”东方俊骂骂咧咧的把他赶过了江，自己则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华余年先生。”大贤者问道。
“我不叫这个名字，我要做个恶作剧气气我老妈。”华余年说道，“他哥哥剥夺了我的名字十七年，现在，我以后就叫春日野华生了！”
“你个大逆不道的逆子，你老爸的话呢，我一条懒狗都懒得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