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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断章[午·无谓] “即使他是个叛徒,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她食言或不忠。”

【边伯贤】断章[午·无谓] “即使他是个叛徒,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她食言或不忠。”


非连续短篇集/一章一事
本章关键词:轻赛博朋克/爱人再见/短打TE
[午·无谓]
“即使他是个叛徒,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她食言或不忠。”
BGM:All My Friends—AJ Mitchell
我陷入梦魇。
他浑身是冰冷的钢板,扯着自己脊梁处的电缆对我说,你为什么要把我救回来。
“你不知道我有多冷,不知道我有多孤独,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凭什么自以为是让我带着执念活下来?”
我自床上惊醒,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原来是房间的窗户没有关紧。
冰冷的陆风掀开轻薄的窗帘,我眯着眼睛往外看,苍凉的月光照亮稀疏生着枯草的土地。
人类抛弃几乎被榨干的地球转居太空,却没想到几百年后这些被流放的政治犯又在这里发掘生机。
自他死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
暗藏玄机的地球调查,第一天留住的不安,突如其来的噩梦。

【边伯贤】断章[午·无谓] “即使他是个叛徒,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她食言或不忠。”


床单皱巴巴,我辗转反侧。
摸索着出门,放眼四望,围成四方的集体宿舍只有一间房亮着灯。
我抬脚过去,祈愿能得到一些帮助。
一些安眠的药物也好,有个人聊聊天打发夜晚也好,别再让我心慌下去了。
叩门。
没有回应。
可是门板这么薄,夜晚这么静,门后人的叹息我都能收进耳里。
我略有烦躁,整个人倚在门板上大力锤门,“里面的人——请回复好吗?”
摇摇欲坠的门板猝不及防被从后拉开。
我在惊愕中失重,跌到身前人的身上。
——像刚刚敲击铁质门板一样,哐的金属响声。
呼吸依然在头上,气流稳定地出入。
我撑住面前人胸前的钢板,讶异地抬头。
他闪烁红光的眼睛垂下来,直直擒获我的眼球。
我哑然沉默。
噩梦里声声质问的人像和此刻表情默然的脸庞重合,虚幻和真实交织的一瞬间,大脑陷入翁鸣——我不该没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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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我亲自瞄准叛徒的胸口,将子弹送入他的心脏。
又卑劣地将他秘密运送到机械专家处,将他改造为仿生人,想尽一切办法几经周折将他送到与世隔绝的地球。
他什么都没有忘,只是换了个躯壳。
如果是他的话——以他的能力,在七年里组织起这些政治牺牲品,重新建设地球——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终究还是我先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开口。
“是你……”
边伯贤整只眼睛染成妖冶的红色,“你还是认床。”
声音不复当年清亮,带着轻微的电流声,“好久不见——过得不好吧。”
“谢谢关心……我没有想过再来找你。这次,真的是意外。”
噩梦里的质问还回响在耳旁,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不太灵活的面部肌肉,揣测他是否对我有怨——自知理亏,因为一己偏袒,不过问他的求生意志,瞒过己方阵营的审查,私心将他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他保持冷漠的无表情,“劳长官费心救下敝人一条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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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贤。”我轻声唤他。
“也许我错了。”我苦笑,“我自以为是,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改良无法铲除祸根。也许你是对的……”
当年,一届联邦的将领跑到帝国做卧底,成为我的二把手。我们都有重构统治秩序的想法,也常常讨论政见理想,惺惺相惜,视彼此为此生知己。那时他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隐瞒对起义颠覆的认可。而我天真地相信改良可以实现自然过渡,不必劳力伤民。
他向我表白,我答应了他。没有戒指,没有烟火,他只是吻我,说尽他毕生护我周全。他却走得比我快得多——后来在一次护送中,战机无故爆炸,重要文件丢失,而他尸骨无存。
我悲痛,又止于一年后在小队击杀目标中看到他意气风发的脸的那一刻。
好一个联邦少将。
好一个大叛徒。
好一个骗子。
我无法原谅,亲自瞄准他的心脏。
他的软肋我知道,那本连我都不能看的那本小小相册。让队员盗走相册,他果然焦急寻找放松戒备,对身为狙击手的我大大展露脆弱的后背——枪响,血溅,人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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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面队员翻相册,说上面的女子好像我——可是我从来没有这些记忆,去过这些地方,这样打扮。
我无法不爱,枪响之后留他活路一条。
后来,那些我支持的所谓改良势力视我的声望为眼中钉,设计污蔑我名誉——这次所谓地球调查任务,也无异于将我作为弃子放逐。
“够了。”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充当指示灯的红色眼睛,“这些都不重要了。”
边伯贤冷静得可怕,“你和我,都已经出局了。”
我黯然。
他玉色的手被改造为由黑钢构成的机械指节,像黑色蝴蝶尸体堆积而成的宝石。
他停止对我下巴的禁锢,转而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手掌贴在他的左胸。
不是梦里质问的语气,他平常得就像陈述落叶从秋天里飘下来。
“重年,这里好冷,你知不知道。”
他说的心荒芜孤独,他问我知不知道。
是啊,他已经不再是意气风发的联邦少将,我也不是位高权重的帝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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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恍若两头暴毙又非要掘开坟墓的犟牛,在地狱遇见。
前生爱恨,至此还何必斤斤计较呢。
我伸手抱住他硬邦邦的机械躯壳,将温热的嘴唇隔着薄薄的衣物贴到他冰冷的左胸口,去吻那颗被我洞穿的心脏。
边伯贤抬起一只手,轻抚我的发顶。
“你想我再死一遍吗。”
“什么?”
“身体里的电流好快,要受不住了。”
他一声轻笑,我才反应过来他在跟我调情。
小心翼翼提起的大石落下,砸进心湖就给眼里溅了两盈泪花。
我只想要他一个答案。
“你有没有爱过我?”
那个承诺,那次背叛,到底利用里有几分真心?
“七年前的爆炸,帝国唯一的女将军本该坐上那一架护送机然后被联邦暗算死去——可是她的部下非要和她换班替她挡了那一次劫。即使他是个叛徒,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她食言或不忠。”
“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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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怀里睡了一觉安稳,没有梦,没有担心,没有害怕,更没有不安。
醒来的时候对上他深沉的眼睛,里面装着稀薄的大气层外摇摇欲坠的初升的太阳。
“你会留在这里吗?”
我知道,他其实想问,我愿不愿意陪他共同度过这孤寂人生。
我早已想好。
我从衣兜最内侧掏出那本只有钱包大小的相册,强硬地把它塞回边伯贤手中。
“你的东西,还给你。”
“像你说的,这还重要吗?”
BB Time:
那本相册里面就是前几世的重年,他不想被她看见是免得解释不清楚。
解释是她自己的话肯定不会相信,那重年就会就认为他心里有白月光自己是替代品
……嗯,麻烦。
最后那句不重要了,其实也是重年内心的释怀。她一直带着那本相册,是耿耿于怀;而她现在把它物归原主,是她真正不在乎那本相册是什么来历里面是什么人了,既然贤爱的从始至终有且只有重年一个,就不必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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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开放式结局~
留下来有继续被联邦控制监视的危险,其实走是对两个人更安全的选择。可是她又爱他——所以没有必要纠结结局是否长长久久,这一刻让重年确定他的心曾经且未来属于她,在遥远的明天留有一个火种,就够了。
部分灵感来源:扎西拉姆·多多《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原文如下: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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