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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连载:《ATUS》——1

2023-03-04意识流原创连载 来源:百合文库
我曾一度认为世界正在朝着一个可以预见的方向前进。
好比是14世纪西方大陆的黑死病,无法解释也难以遏制,自从它出现的那一天起整块大陆的命运似乎就献祭给了恶趣味的神明,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世间的一切享乐都成奢望,生与死成了人类之间最清晰的界限,似乎每个人的性命不再属于他自己,而是被纳入全人类最后的共同防线以此来抗争,或是被剥离出去成为新的阻碍。理性丧失,恐惧、神秘主义遮天蔽日,让人不由得认为那段日子里甚至不存在太阳,天空都呈现出一种和现在不同的昏暗和阴霾。宗教注定成为凡人的庇护所,为自己的无知和扫荡式的屠戮寻找伪善的面具,同时也让死者获得了类似自我牺牲的救赎。医学溃败,大夫戴上了鸟嘴面具披上了麻油披风,手执圣杖的乌鸦们开始宣判你我皆是女巫。是非对错的界限变得模糊,目标却更加明确……
在我看来,自从ATUS悄无声息地四散开来,这种对人性的拷问再一次鞭笞着土地上每一个没有思想的人类,于是相似的进程不可避免地再次上演。人类似乎对目前的医学有着充分的自信,已有的病症都存在着治愈的可能,死亡早就不是需要我们提前考虑的事情了。但是,击败人类的从来都不是已知,而是未知。全球范围内还没有哪一种传染病防治是针对非致死性细菌或病毒所引起的病症,人们对蚕食人类灵魂的生物知之甚少,或者根本就不在乎灵魂这种东西,到头来只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ATUS并不能给人带来感官上的冲击,因为也鲜有人时常注意自己的灵魂,因此在人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时,ATUS已经不可抑制地席卷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城镇。我们对于它的起源,它的病理,它带来的死亡和折磨都一概不知,我们专注于那些表面而浅显的矛盾,全然不顾它们背后克苏鲁的眼睛。
复活的密特拉教用太阳神降难的说法来解释这场灾变的来源,倒不如说是潘多拉的魔盒里迟迟没有逃逸出来的某种欲望此刻又重新赋予了全人类,毕竟同类相食的快乐大概连神也不曾有所体会。
正因为人类数量骤减时确诊ATUS的患者已几近半数,我们所有人类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横贯在这片土地之上——谁该被消灭?
不同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视作品中出现的那样,感染者并不拥有异于常人的超能力,他们面对最初的政府武装也只能屈服于滚滚前进的铁骑,所以在“正义”的旗帜下被清扫了一批又一批。尽管他们中的多数人只是渴望着鲜嫩的肉体,并为此着迷,却不敢也不曾付诸实际的行动,但也被视作“异端”而隔离和清除。不过这也是深处未知深渊中的人类所做的最后挣扎,当感染者们不再各自为政,开始宣告自身的正当权利时,人类就该后悔所谓法律和伦理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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