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第十六章：一场关于风险的小小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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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柯薇离开的庞贝一步一顿地回到办公室，关上房门，从办公桌的抽屉中拿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
“呲～”
庞贝划燃一根火柴，橘黄色的火苗微微跳动，炽烈燃烧，却又很快由盛转衰，逐渐黯淡，熄灭。
淡灰色烟雾在火焰消逝的同时升腾而起，庞贝就这么静静注视着，瞳孔流露出一丝专属于老人的复杂目光。
那种落寞、脆弱、却又不屈、有着绝望和希望并存的矛盾目光。
只是这眼神里的坚韧能持续多长时间呢？
“呲～”
庞贝又划燃了一根，这次他点燃了一支香烟。
“你知道这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好处。”
陈诚从房间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没人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就呆在那里了。
“我活不了多久了。”
庞贝的声音无比平静，就好像在述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这取决于你自己如何对待自己。”陈诚回道。
“我活不了多久了。”庞贝又重复了一遍。
陈诚沉默了。
“呼～”庞贝吐出一口香烟，掸了掸烟灰。
“活不了多久真是极好的理由，中国有句古话叫‘死者为大’，人们对死去的人总是更加宽容一些，这或许就是死神的仁慈之处。”
“可你还没死不是吗？”陈诚开口反驳。
“将死之人和已死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终有一死，重要的是现在的活法。”陈诚接道。
“悲伤、欢乐、痛苦、平静，无论是何种情绪都比死亡好一些不是吗？因为死去意味着无知无觉，此时此刻的绝望不正是你活着的证明吗？”庞贝笑着说道。
“老头子！”
陈诚紧紧盯着庞贝，缓缓吐出两个字：
“别死。”
“放心，我还想看看明天的朝阳，况且……”
庞贝拉开桌子的抽屉，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这是？！”陈诚的眉头紧紧皱起。
“没有征兆，没有信使。”庞贝轻轻地将信封拿了出来，“与之前的不同之处是多了一个的信封。”
“我去查监控。”
“不急。”庞贝制止了陈诚。
“先谈谈你对柯薇的看法。”庞贝将烟捏灭，他一共也没抽几口。
“敏锐，冷静，勇敢，出色的逻辑推理能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陈诚不假思索说道。
“哦？”庞贝挺直了身子，“很难得听见你给其他人这么正面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