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翼哀痕 第一章 年少之时3

  现在正值八月底，即使太阳已经躲到远处城市中的大厦里，被它炙烤过的大地，依旧散发着让空气有些扭曲的热量，下午的集市现在成了温室，像蒸笼一样，里面的热气跑不出来。只有一些卖水产品的摊点有一点凉气，集市里人并不多，只有少数的商贩还坚守在摊子前，他们尽可能的靠近“哗哗”旋转的电扇，让周围的热空气带走他们身上更热的能量，从而产生出一丁点凉意。
  夏言感到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他不由得啧了啧嘴，旁边赤着胳膊的中年人使劲挥舞着手中的蒲扇，他身上像被蒙上一层水雾，显得湿漉漉的。男人没精打采的看了看他，随口吆喝了几句。
  “便宜卖啦啊！”
  夏言看着他摊前那些偃头搭脑的蔬菜，男人拿着喷雾瓶向上面喷水。
  “便宜点卖给你吧。”男人看到夏言也在看他，商人最基本的脑回路，他好像看到了希望，“都是新鲜的。”
  夏言朝他笑笑，摆了摆手，便走开了，他穿过腌菜和肉食区，来到靠近水产摊旁边的一个老大爷的摊前，大爷坐在小板凳上埋头剥着青豆，豆荚在他脚边堆了满满一地，淹没了他干瘦的脚踝。他旁边一条灰色的狗趴在离老人不远的柱子边，向外伸出舌头，它见夏言过来，尾巴像拨浪鼓一样摇晃。
  “麻烦您给我称一点青豆吧，没剥的那种。”夏言走到老人摊前向狗招了招手，“嘿嘿，过来过来。”
  “下班了吗？”老人抬起头，“今天好像早了很多。”
  “是的，莫叔今天做完最后的买卖。”
  “哦，那小子，啊，不对，他没有欺负你吧？”老人在那里挑着青豆，他在尽可能的选那些饱满的。
  “怎么会，怎么会。”夏言摸着灰狗的头，狗要舔他的手，他灵巧的翻一下手背，继续逗弄着它的下颚，“莫叔人很好，照顾我快一个暑假了。”
  “你莫叔他要是正经点，我还挺喜欢他的，，我上次去买把椅子。他像跟人教学一样说，这个是檀木，那个是桃木。你说我这么大把年龄，我管他什么木，便宜点耐用。你猜他怎么说？他说行，那个桑木做的，又便宜又结实。用到您‘老了‘都不会烂。哎哟，可把我气坏了。”
  夏言忍着没有笑出声音，他只是知道莫叔和工人们相处的很好，对他也还不错，却没想到那个一脸正经的人，既然对老人开这种玩笑。那个反差感，就像衣着得体的年轻人一脸严肃的对你说，我的工作是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