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 第二章 深宅之谋.

苏茗之母柳氏，是苏家明媒正娶的正妻，周身皆是嫡妻特有的尊贵气度。
“给母亲请安。”苏茗携四位美婢款款而来，屈膝向柳氏行了一礼，腰间的禁步叮铃而响，未显半分杂乱之声。
柳氏满意的点点头，身侧的呓之姑姑上前虚扶苏茗一把：“小姐请起。”
苏茗站稳了身子，朝着姑姑笑着点了点头，朝母亲身侧寻了个不近不远的位子坐下。
下人很快就有条不紊地呈上早膳来，行走离去腰肢似水柔波，裙摆清一色地坎儿纱烟罗，轻软地随着动作间起落。
若是细细看去，还能发现那众多裙袂起落一致，严格得不亚于小家女子的教养。
“选秀之日在即，你可准备好了?”柳氏夹起一个汤包给她，烟波眸中是苏茗所没有的干练与波澜不惊。
与母亲甚是相似的眼眸温顺，柔荑巧执象牙银筷，红唇轻轻勾起：“回母亲话，早已准备许久，只等选秀当日方见分晓。”
“准备了整整十六年，最后关头谨慎些也是好的。”接过侍婢盛好的银耳羹，柳氏收回目光，复又叮嘱了一句：“万不可出差错。”
“谨遵母亲教诲。”
两人再无话，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用完了早膳。
苏茗接过呓之姑姑手中的瓷盅，仔细伺候了柳氏漱口，方才走去正厅。而各位姨娘早已在外等候多时了。
“给夫人请安。”整齐的请安声落后，柳氏点点头：“都入座罢。”
待到姨娘们都坐定了，婢子们上前照着先后顺序一一奉茶。洛姨娘浅尝了一口茶，步摇随着动作间划出鎏金色的弧线：
“这露竹茶最是解乏，终于教我舒了口闷气出来。
今年夏天定是较以往炎热，连我院儿里的猫儿都整日懒懒的，更不必说人了。”
“那可不。”曹姨娘身着紫锦，柔荑执了一柄罗扇轻轻摇着：“春日里就开始热了起来，到了立夏，怕是更加难熬了。”
苏茗正尝着婢子奉上的杏仁奶茶，忽闻座上柳氏开口：“这些日子里难免犯春困，等会儿回去时让婢子来呓之这儿领了每院儿的露竹茶。
过些日子再启了冰去放置屋中，切不可贪凉早早启用，不然到了酷暑，可就没法儿熬了。”
“谢过夫人。”众姨娘起身行礼，坐下后才将话题引到了苏茗身上。
俞姨娘掩唇轻笑：“大小姐如今出落得愈发水灵了，选秀在即，改明儿啊入了宫，相见之日就愈发少了。”
这话看似冠冕堂皇，却是不能随意接的，若是应下，岂不是摆明了说苏家在内暗中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