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坠子被盗

“落叶终究会回归大树，即使此时它已经落下，枯黄凋零却并不是它的终点，哪怕化作尘土，也并不代表它的消失。”看着枯黄的叶子飘落，老人的话，让人感到困惑。
    
可就像孩童面对老人的话感到困惑一般
，
对于孩童提的问题
，
老人也同样感到困惑
。
 “
那如果这棵树被人砍倒了呢
？
那树叶又怎么回到树上呢
？”
看着孩童
，
老人的困惑与其有着明显不同
，
他显得更加苍老无力
。
老人摇了摇头
，
闭上了双眼
，
说道
：“
命运
，
终有一日会到来
。”
“
其中的偶然变动
，
不过是过程的一部分
，
结局终究不会有什么改变
，
但到底是不是这样
······”
老人停下
，
睁开了双眼
。
注视着幼童散发着光芒的眼瞳
，
老人的眉目随着那佝偻的老背下沉
。
老人神情与举止在这一刻停留了许久
，
孩童看着陷入沉思的老人
，
一言不发
，
似乎等待着什么
。
场景里的一切像即将谢幕的电影
，
冥冥之中勾勒着一股哀伤气息
。
声音很平静
，
由近及远的飘过
，
一不留神就从孩童的耳边溜过
。
“
如果是你
，
你又会如何去做呢
？”
“
我
？”
这个字眼响彻在脑海里
，
不知何时有了自我知感的意识突然出现
，
看着幼童那双无瑕的眼
，
就像幼童注视着老头一般
，
没了声音
。
渐行渐远的场景
，
变得模糊
，
像即将逝去的花朵一般
，
开始零落于风中
。
伸出双手
，
想去触摸这段奇形怪状的影子时
，
它便像飘渺的烟云一般消散
，
像以前一样化作了一团水雾
，
当他再去询问时
，
风就像黑暗中的死神
，
无声无息中把他从那深渊卷走
。
作为他的遗憾
，
他无法带走它
，
无法带走那个答案
。
······
海风在吹拂
，
海上的飞禽在鸣叫
，
海浪在远处拍打着
。
“
咳咳
！”
干咳了几声
，
朝着海边望去
，
光线完美的射入眼帘
。
平静的海面上飘洒着零零碎碎的阳光
，
海燕乘着海风掠过海面
，
向着远方飞去
，
消逝在了海岸线以下
。
平旷的公路上
，
响驰着一辆货车
，
货车上乘着一堆抖动的货物
，
其中错落着熟睡的两个人
。
说起来
，
人这种奇怪的东西真的是非常奇特
，
明明是这么晃的车子
，
人却依旧可以睡得那么安稳
。
      
忙碌了过后
，
让疲惫的身体睡上一觉
，
便觉得是人间的享受了
，
但打扰总是不期而遇
。
     
在一阵刹车之后
，
停止的货车出现了谈话
。
“
小兄弟
，
抱歉
，
我的轮胎好像被什么扎到了
，
可能要下车换下轮胎
，
能麻烦你帮个忙吗
？”
坐在驾驶座上的大叔对着车后的少年说道
。    
“
嗯
——！”
“
呵
！”
货车后面的少年好像没有听到驾驶座上的大叔的询问
，
陷入了一阵赞叹中
，
然后突然对着海边大喊道
：“
啊
！”
驾驶座上的大叔看到少年做出这一奇怪的动作
，
笑了笑
，
或许是想起自己当年第一次夜里跟着父亲到市内经过这段路程时
，
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情而觉得有些怀念吧
。
“
很美吧
，
这样的日出
，
无论多少次都让人流连忘返呀
！”
大叔从驾驶座上走下来
，
关上车门说道
。
“
恩
，
就像风暴岛的日出一样
！”
少年回答道
。
“
嗯
~，
好吵
，
肖哥哥
，
太阳好大
！
好晒
！”
少年身旁的幼童才刚刚被惊醒
，
显然他是个喜欢睡懒觉的昏睡虫
，
不然怎会在这个时候才说话
。
“
抱歉
，
吵醒你了
，
小由
，
带上这个
，
就不会这么晒了
！”
少年将自己的帽子套在幼童小由的头上
，
转身下了车
。
“
我和大叔先忙会
，
你先睡会
！”
少年的话还没完全说完
，
小由便已经睡过去了
，
尴尬地少年唯有笑着面对大叔说道
：“
刚刚是怎么了
？”
  
少年走了过去
，
和大叔交谈起来
。
“
这些碎钉子
，
应该是之前的那些人干的
。”
大叔眉目严肃的说道
。
“
如果是
，
那这些人也太坏了
，
如果下次在遇见了
，
我绝不轻饶他们
！”
大叔听到少年说的话
，
顿时收起了那严肃的眉目
。
 “
抱歉
，
给你增加麻烦
，
刚刚要不是你
，
我们家可能就得遭殃了
。”
大叔的神情显得有那么些低落
。
“
不用那么客气
，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
不过还是得麻烦你帮我和小由送到市里了
。”
“
这是哪里的话啊
，
你帮了我那么多忙
，
我都还没感谢你呢
。”
大叔不知该说些什么
，
只好简单而尴尬地回应几句
，
为了不使场面更加尴尬
，
他自然到的使出自己一贯的作风
，
转移话题
。
“
啊
，
对了小兄弟
，
你叫什么名字
？”
“
我
?”
大叔点点头
。
“
我的名字有点怪呢
，
我叫肖燃野
，
你叫我小野或者阿燃就好了
，
大叔
，
你呢
？”
“
哈兹
！”
两人一个抬
，
一个扭
，
三下两下的才把轮胎换上
。
“
总算换好了
，
额
，
小野
，
是吧
？”
“
恩
！”
“
你要不休息一下
？
现在离到市里还有不少的距离
，
要花些时间
。”
看着小野也出了不少的汗
，
哈兹询问道
。
“
不了
，
我想问一下
，
我从刚才就注意到了
，
那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是吧
。”
小野指着路边不远处的一台机器
。
“
哦
，
那是通信装置
。”
“
因为这边里市里有一段距离
，
信号也很差
，
才有这么个装置
，
这东西很多年了
，
所以看起来很旧
！
而且一般都是紧急通话用的
。”
听着哈兹的解释
，
小野饶有兴趣
。
“
那可以用来联系人吗
？”
“
这个嘛
，
是可以的
，
只要是用于通信一般都能用
，
只是你要用来联系谁
？”
哈兹听这么一问
，
突然觉得很奇怪
，
虽然是紧急联系用的
，
但是市内的确没有明文规定
，
不能用来在普通情况下用来联系他人
，
只是这样的人
，
真的会有吗
？
毕竟如果要联系
，
也是用小区里的吧
，
怎么会跑到山间来使用呢
？
还是说他突然想起了某些事情呢
？
“
那我过去用一下那个东西
，
很快便回来
。”
“
好
，
你小心点
，
这种小路滑的很
，
我先清理一下公路上的碎钉子
，
等你回来我们便走
。”
“
恩
，
麻烦你了
。”
小野越过围栏
，
靠近所谓的通信装置
。
近看这个通信装置就像旧式邮筒一样
，
只是不同的是上面多了几条环状带
，
环状带上放着类似于听筒的东西
，
接过听筒后
，
小野拨通了某人的号码
，
交谈几句之后
，
便回到了货车上
。
“
坐好咯
，
再有一段距离就到市里了
。”
       ······
 
夕阳沉静在远方
,
门口的警卫看了眼停在一边的货车
，
埋头继续写着什么
。
货车停在了街道口
，
它的影子刚好拉扯入面前的房屋之下
，
而房屋的影子则拉成好几十米长
，
吞没了街道上的人群
。
小区的管理员刚从自家的房子出来
，
走向坐门卫室
，
看到货车停在一旁
，
打量了一下
，
见司机看向自己
，
便继续朝着门卫室走去
，
坐在门卫室内的椅子上
，
透过长方的窗户
，
望着窗外的三个人
。
其中一个不断地摸着头
，
显得有点腼腆
，
另一个拿着一个大箱子
，
脸上挂着抽筋的笑容
，
还有一个则愁眉苦脸的看着两个人在对话
，
同时不断地来回走动
。
“
真是太麻烦你了
，
还要你陪我送完货
，
做完其他琐碎事
。”
哈兹说道
。
“
还好吧
，
毕竟这一天我觉得我也不会有什么事
，
只是苦了小由而已
。”
“
你们还好意思说
，
人家都要无聊死了
。”
说是这样说
，
但实际小由基本上都在睡觉和玩耍
。
“
额
，
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
额
，
我也没什么可以作为酬劳的
，
这两张游乐园的票就送给你们吧
，
毕竟那天我可能还得工作
，
所以也实在忙不过来
，
要是觉得好玩
，
记得照几张照给我留恋一下
。“
小野接过游乐园的票说道
：”
这不是之前
，
你们说很火的一个游乐园吗
？
这是三日狂欢派对的票吧
，
你将这东西送给我们
······“
小野知道其实他的家中还有一个孩子
，
即使他忙不过来
，
也可以将游乐园的票给孩子和他的妻子
，
让他们一起去
。
“
没关系
，
就当做我的一点小心意
，
收下吧
，
这东西我朋友那多的是
。“
哈兹打断了小野的话
，
用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
“
那好吧
，
后会有期
。”
     “
恩
，
后会有期
。”
     
哈兹转过身去
，
刚要迈开步子
，
又转了回来
。
“
你确定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搬没问题
？”
“
嗯
，
放心吧
！”
“
可是
·····”
“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
“
那
、
那我
。”
     
他停顿了一下
，
似乎又想说些什么
。
“
我平常在码头和市内跑
，
算是私人运输商吧
，
有许多东西
，
你刚来这个城市肯定不了解
，
如果你下次有事需要帮忙的话
，
可以找我
，
这是我的号码
。”
“
谢谢
！”
“
一定要找我噢
！”
“
嗯
，
一定会的
。”
       
货车的发动机轰隆隆的动起来
，
满地的灰尘飘起
，
随着货车漂浮了一段距离后
，
慢慢落下
。
  
矗立在斜阳下
，
影子很自然的落足在身后的建筑内
，
小野看了眼小由
。
“
好了
。
我也要加油了
！”
小野背起沉重的行李
,
向后转身
,
双眼望向眼前的上坡路
,
他的头发随着风絮乱的拂动
,
头微微下沉了一下
。
“
小由
，
和我暂时住在别人家真的没问题吗
？“
”
唔
~~，
只要有肖哥哥在怎样都不会有问题
。“
”
好
，
只要有我在
。“
街上的路人目光散乱
，
见到新人入住
，
多少会看几眼
，
议论一下
，
如果是风暴岛
，
那一定是目光齐聚
，
议声不止
。
但是这里并没有这么过分
，
虽然会有不少人会询问一下
，
但是大多都匆匆而过
。
       
小野带着小由从三两成群的人群中渐渐离去
，
橙红的太阳也带着倦意缓缓地落下到天边的一半
，
路下的电流顺着曲折的小道点亮着路边的每一盏灯
，
顺势穿过了少年和幼童的身边
，
向前延伸而去
。
少年向上看了看亮起的路灯
，
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
      
这段小路
，
走的不算长
，
但是算是意义非凡了
，
因为一路向上走去
，
远方的美景便渐渐的溢出
。
       
平凡但热闹的住宅区灯光洋洋溢溢
，
铁轨与旧灯塔在远方静静地错落
，
为横跨在大桥另一边
、
不平凡且喧闹的高楼大厦划出美丽的横框
。
       
这段路子
，
在一声叮咚之后停下
。
“
来啦
，
来啦
，
总是在吃饭的时候上门
，
这群臭小孩
！”
门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
。
咔嚓一声
，
门渐渐打开
，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从门边探出
。
“
老爷爷你好
，
我想问一下
，
这个地方是不是在这啊
？”
小野摸着后脑勺
，
问着老头
。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
，
接过字条
，
眯了眯眼
，
灰白的眉毛紧紧收住
。
    “
你是那个老家伙的孙子
？”
老头指着小由说道
，
小野感觉莫名其妙
，
这个老头再说什么呢
？
    “
蛤
？！”
小野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头
。
    “
你叫什么
？”
老头笑容满面的问道
。
“
我叫肖燃野
，
你叫我小野就行了
，
呃
。
你呢
？”
老头的脸突然暗了下来
，
说道
：“
我没问你
，
臭小子
，
我问的是这个小孩
，
还有你谁啊
？”
“
额
！”
小野很尴尬
，
明明电话那头让他找的人就是这个地方
，
为什么对方突然说出这些话呢
？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
“
我
，
我是他的临时监护人
！”
“
临时监护人
？
那小孩留下
，
你可以走啦
！
从哪来到哪去
！”
老头用着鄙夷的眼神注视着小野
。
“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
小野很难看
，
想不到居然会遇到这种事
。
“
搞错什么
？
你才搞错呢
，
我认识的
······
等等
，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
“
肖燃野
！”
“
如同野火一般悄然烧起的杂草
！
嗯
！”
小野眉毛上跳
，
这算什么吐槽
，
看着老头一边说
，
一边洋洋得意的点头
，
很是有诗意的样子
，
小野顿时觉得这个老头
，
很是招人厌恶
。
“
进来吧
！”
老头子摆着一张臭脸
，
望着他
。
“
等等
，
这小鬼是谁
？“
小野本收起的尴尬一霎间又立了起来
。
老头皱了皱眉说道
：“
算啦
，
进来吧
。”
      
这一晚上
，
老头问了许多关于小由的事情
，
倒是对小野丝毫不感兴趣
。
根据询问
，
小由是小野在来达斯利特这座大城市时
，
在路上遇到的小孩
。
       
因为在来达斯利特的路上外出乱跑
，
和父母走散
，
而孤零零的一个人
，
让小野实在无法就这么不管
，
加上又是顺路
，
所以便带上他了
。
       
据说小由的父亲是个商人
，
从东大路来
，
而母亲是东大路的大家闺秀
，
所以如果到了达斯利特一定很快便能找到人的
。
      
一听说小由如此拥有如此坚强的故事
，
老头便感动的流泪起来
，
还时不时的怼几句小野的不是
。
      
带着不爽和无奈
，
这一晚
，
小野只能一人在沙发上和嗡嗡作响的蚊子作战了
。
第二天
，
早晨
      
房子里
，
泗溢的飘尘像无数只微小的虫子一样布满在整个房间里
，
小野站在梯子上
，
背上插着个鸡毛掸子
，
用着湿漉漉的抹布擦着布满灰尘的窗子
，
嘴巴不停地唠叨着老头子的话
。
在大厅楼梯的旁边是一个黑色的木制长方柜子
，
柜子上放着一个黄色的木制相框
，
上面挂着一个金色勋章
。
框内是三个年轻人的合照
，
周围摆满了各种布满灰尘的杂物
。
“
这老头真是让人受不了
，
这家伙真的是爷爷的朋友吗
？
算了
，
还是认真打扫吧
！“
“
我才刚出去没一会
，
就听到你在说我的坏话
，
本来还想表扬下你的
，
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
，
倒不如说你和外面的小流氓没什么区别来着好
。”
门声紧接响起
。
“
小流氓
！？“
小野很是诧异
，
这老头真是什么话语都能想出来
。
“
我好像听到了你在说我的坏话
，
臭小鬼
。”
老头子似乎看出了小野的心思
，
盯着小野瘦弱的心狠狠地啄了一下
。
“
哪有啊
，
老头
。”
老头听到这句回答
，
皱了皱眉
。
“
老头
？
别老头前老头后的
，
这个名字要是孝顺点的人叫倒也没关系
，
要是其他人叫
，
可是让本大爷我老了好几岁
，
记住我只说一遍
，
叫我马锦
，
马大爷
。”
小野很无奈
，
一个糟老头子
，
非要自称什么老大爷的
，
说的还如此理直气壮
。
“
好的
，
马大爷
。“
“
这还擦不多
，
小由啊
，
爷爷带了点零食回来
，
要下来吃吗
？“
马锦嘟囔了一句后
，
便转口去找小由了
。
”
要
！“
小由从房里跑了出来
，
脸上全是涂鸦的样子
，
那个样子与大厅楼梯旁的柜子上放着的相框里的人非常相像
。
”
你
，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
”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
小鬼
？”
小野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回头看向马锦
。
“
蛤
？”
“
别装作一脸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
我出门前就告诉过你要好好照顾小由
，
你这是怎么搞的
。”
小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内心的压力突然聚升
，
而一旁的小由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
。
“
快去把房间收拾干净
，
不要又让我多说
，
快去
。”
小野应声走进房间
，
愁眉苦脸地谈了口气
。
“
来小由坐
，
我们看会电视
，
等那小子做完
，
再吃饭
。”
“
恩
，
爷爷
，
换那台
，
我要看那个
。”
 
听着两人的互动
，
小野看着窗外四四方方房屋
，
想起从前那位经常陪伴在身旁的人
，
得到了一丝消逝依旧的慰藉
。
晚饭过后
，
在那个刚被打扫完的房间里
，
窗户被打开着
，
被风吹拂的帘子飘荡起一段小舞
，
作弄着被小野放在桌上的字条
，
不一会儿
，
字条便被风吹到了外面
，
只看那字条上面写着
——
坠子被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