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怪众人篇，天黑请睁眼（38）

文明即是奴役——达尔文
01
颤抖、厌恶。
“兄弟，你茶为什么是辣的…”命格一脸嫌弃地把杯子放到桌上。
“这茶是这样的。”石标笑了笑。
“标哥，冒昧问一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邀请我们过来？我不是太明白。”我望着桌上散发热气的茶杯，拿起了数次，却始终没有喝下。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这个情况。
“也没什么原因，只是我很久没有遇到过外面人了，今天恰好碰到，看到你们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便是忍不住想拉你们进屋子坐会。”石标回道。
“想见外面的人还不简单？走出去不就好了。”命格说。
“走不了。”石标摇着头。
“为什么？”
“一是我走不动了，这副身体已经烂了，没办法走太远的路；二是我的所有东西都在这村子里，扎根了。”
他苦笑着，然后嘴慢慢地咧开了，随着肌肉的颤动，他脸上的皱痕犹如一把破旧折扇，生硬的挤到一齐。
听完，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思索：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愿意在漠林村住二十多年？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
命格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标哥，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有两边楼里发出了一些古怪的叫声，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常现象。”石标似乎不以为然。
“正常现象？”命格脸上浮现出一丝惊疑，两条眉毛高耸蹙起。
“这地方到了晚上就不太平，你们最好是别出去，省得惹麻烦。另外，这里有三个卧室，都没有住人，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今天可以先住这里。”石标说道。
“那就谢谢标哥了，我正好困了。”命格一点也不客气。
的确，十万这小子一路上打了无数哈欠，整个人也是半疲半醒，似乎是真累了。
“不、不用，还是不麻烦标哥了，标哥你告诉我们这地方哪里有旅店就好了，我们去旅店住。”我推辞道。
石标摇了摇头，淡然道：“这里没有旅店，你们还是住我家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命格立马回道。
“可……”
我话还没从喉咙里冒出来，命格便在一旁用手肘撞着我。
他偏过脖子，鼠头鼠脑地说道：“童乾，来这鬼地方，我们俩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事一时间是没办法去做的。不过啊，现在可不同了，咱撞了狗屎运，有个当地人愿意主动接纳我们，你也就别抗拒了……你想，我们要跟石标混熟了，之后的调查也容易展开，说不定还能省去不少麻烦。”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在命格开始跟我交谈之际，石标主动站起身，说自己要离开一会，让我们在他家先坐着，等他回来再说。
房间内只剩下我俩。
石标走出屋子后，我才转过头，对命格悄声说道：“话说的是有道理，但十万，你真的不觉得石标这人有古怪？”
“什么古怪？我可没看出来。”他有些不以为然：“再说咯，即便古怪也不用怕，放心，有我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我深吸了一口气。
古话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命格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放松心态，他说道：“童乾，不管这石标来者善不善，咱都可以利用一下。他既然能在这里生活20多年，自然是知道许多事情，说不定这里面就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话虽如此，但我们一定要住这里么？”我仍旧对住宿这件事存有担忧。
“现在也没地方可去，仔细想想，如石标所说，这地方应该是没有旅店存在的。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一年到头都不一定有半个外人进入，如此看来，没有旅店也是理所当然。”
“再说。”他伸了个懒腰，说：“童乾，我是真累了，很想好好睡一觉。”
我望着精神涣散的命格，重重叹了口气，只得答应他的建议。
我脑子里浮现出石标枯瘦的身影，心里想着：他这身材应该不能给我们构成危险，既然这样，那就住吧。
“十万，你说他为什么要在这住二十多年，尤其是在这种地方，虽然家里看上去很正常，可整栋大楼却是出奇的诡异。”我喃喃道。
“这还不简单，到时候问他呗。”命格扔出了一个相当直接的答案。
这时，一阵清脆的亮响声后，门突然开了。
石标缓慢地走了进来，他满脸胀红，额头上挂满了汗水，凌乱的刘海犹如一条条湿润海带，紧紧地黏在了额头上。
“不好意思，让两位等久了。”他的气息有些不稳，似乎经历了某种剧烈运动。
“没事，标哥家这么舒服，等再久也不是问题。”命格笑了笑，附和道。
“两位兄弟，你们应该在路上奔波了很久吧，现在时间也不早，如果两位不嫌弃，我现在就去帮你们把住的房间整理一下。”石标直奔主题。
“那就谢过哥了。”命格做了个拱手道谢的动作。
石标点了点头，眼睛巡视一圈后，然后径直去了卧室。
在他离开之后，我暗地里用手肘攘了攘命格，略带忐忑，问道：“确定住这里？”
命格伸了个懒腰，瞥了我一眼，说：“怕个球。”
说完，他便站起身走进了石标所处的卧室，口里囔囔着：标哥，我也来帮个忙。
我叹了口气，望着窗外黑不见顶的夜空，心里想着：眼下这种情况，也只得接受了，但愿这石标是个好人，不会带出什么祸害。
……
大约是过了一个小时，此时的我正躺在石标家卧室的硬板床上，命格则睡在旁边的卧室。整个房间的隔音效果是比较差的，一直无心睡眠的我，耳边始终回荡着隔壁传来的呼噜声。
十万这小子是真累了，我心想。
虽然嘈杂的呼噜声让人无法入睡，但我并不愿意去主动唤醒沉睡中的命格，睡得这么香，也不好意思去破坏他的美梦呢。
窗户没被封禁，因此有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整个房间拥进一片阴亮。
我睁开眼睛，望着灰白的天花板，内心一时间觉得空荡无比，仿佛被挖空了心绪。
我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呆愣着，不知所措，脑子更是一片空白。忽然，我感到太阳穴附近有肿胀的疼痛感，便是用掌心去揉了揉。
“这种感觉真不舒服，回去之后还是到医院检查一下。”我自言自语道。
既然已经失了睡意，我便不再强迫自己睡觉，虽然这一路上行途奔劳，但感觉自己的身体还算适应。
窗外，星河泛滥，似有一条璀璨巨龙在临空飞舞。
美，不胜收。
与世隔绝的漠林村，虽然脱离了现代与繁荣，但大自然却赋予了它们宁静与壮美。这种美，是我如此多年来，生活在城市中所无法遇见的，有一个瞬间，我竟是感觉到活在这种村子倒也不错。
这时，外头传来了猫类的叫唤，声源似乎是从楼道里发出的，它的叫声比较温和，听起来感觉像只可爱的小猫咪。
我不禁笑了笑，心想：有猫这类活物的话，这大楼也不至于过度死沉。
欣赏了小一阵的星空美景之后，我觉得该睡觉了，要不然明天肯定会没精神。
猫声停止了。
然而，就当我坐回到床上，并准备睡觉的时候，外面传来的诡异人声却突然控制住了我。
我愣了下，心生好奇，随即伸起耳朵，仔细听去。
“你不觉得奇怪么？”似乎是隔了几堵薄墙，这声音很微弱，但勉强能够听清。
“奇怪什么？”另一个人在说话，听声音应该是位女性，但声线比较粗。
原来这层楼不止石标一个人住？
我心里琢磨着，转而想到他之前说在楼道尽头处还有一户人家，心里的疑虑也就消了。
从床上爬起来，我被好奇心勾引到墙壁处，因为仅隔着一扇薄薄的墙壁，加之这本就静谧的环境，楼道外的说话声变得清晰可闻。
他们似乎在谈论着某个人。
男：“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吗？”
女：“哼，或许是巧合吧，长得像那个人的家伙我可见过不少。”
男：“我感觉不对劲，他来这明显是有目的。”
女：“废话，来这儿的人，哪个没目的？”
男：“你别感情用事，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我感觉不一般。”
女：“得，你这感觉不靠谱。好了，我不跟你聊这些，我要走了。”
男：“算了，你走吧，有什么事我自己处理。”
……
交谈停止。
喵。
片刻后，人声全然消失，黑暗的楼道里似乎只剩下一只温和的小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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