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文·黎明系列(六十三）【往昔 七 】

“王爷。”天色尚暗，孟章起身系了床幔，小心翼翼的叫了慕容黎一声。
慕容黎皱了皱眉头，一手将人揽了过去，温热的手掌探进了孟章的寝衣。
“王，王爷……”孟章也不敢动，僵着身子侧头道:“您该去上朝了。”
“嗯——”慕容黎轻叹了口气，收了手:“美人在侧，本王哪都不想去了怎么办？”
孟章低着头，面上微微有些发烫:“那——章儿，岂不是成了故事里的苏妲己了。”
“那本王可得好好看看。”慕容黎追着孟章闪躲的视线，与对方的鼻尖越离越近:“本王身边的这只九尾狐有没有她长的好看。”
“王爷您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孟章蓦地起身站在了床边:“请王爷更衣。”
慕容黎看着孟章绯红的脸颊，心情大好。
慕容黎每一次酒后醒来不论多少，必定都会头痛欲裂，但今早虽感头痛，却没有往常那般强烈。
“你昨晚是不是给本王施了什么法术了？”慕容黎伸展着双臂，配合的穿上了赤色的朝服，转身欣赏着正在为自己更衣的人:“本王的头都不痛了。”
孟章抬手系着慕容黎颈间的衣扣轻声道：“昨夜王爷喝了不少，怕王爷今早起来头疼，就趁着王爷熟睡擅自给王爷按了按。”
慕容黎闻言欣然道：“爱妃还懂医术？”
“是章儿的陪嫁媵侍，自小研习医术，这还是原来在孟府的时候，闲来无事时与他学的。”
“媵侍？”慕容黎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不禁玩笑道：“出嫁还带个小的，你也不怕他同你争抢。”
孟章一边理着慕容黎的衣襟一边说道：“堃仪是从小跟在章儿身边长大的，因为我不是正室所出，连累着他也没少受欺负，堃仪还小，我若不带着他，孟府定容不下他，可又不想他一辈子都为奴为仆，王爷仁慈，就许他挂个名字吧。”
慕容黎眉眼含笑的握住了孟章的手，轻声道：“好。”
“王爷，夫人。”春桃带着一众侍女走了进来，将洗漱用具摆放好后，屈膝俯首道：“禀王爷，夫人，刚刚王妃差东厢的掌事姑姑传话说，王妃病了，需要静养，不——”春桃欲言又止。
“说。”慕容黎接了孟章手中净了的帕子。
“王妃说——”春桃低着头小声道：“不想看到任何碍眼的出现在东厢，今天的请安礼就免了吧。”
“既然如此，那以后也就全都免了吧。”慕容黎通的一声将帕子扔进了水盆，温热的水花溅了一地：“去告诉林姑姑，尽管拿着本王的手令去太医院请太医就好，待本王下了朝就去看王妃。”说罢，直径面色深沉的出了房门。
见慕容黎出了门，一名身着橙衣，名唤秋穗的侍女将屈膝恭送王爷的孟章扶了起来，紧张的长出了一口气，担心道：“这才第一天，夫人今后在黎王府日子，怕是——”
“无妨。”孟章淡然道：“东厢与北厢隔着水榭，只要不是必要的见面或者刻意的相遇，平日里也是很难会遇到的，一会儿去和咱们北厢的人交代一声，尽量不要离开北厢，若是与东厢的人遇上了，万不可与其冲突。”
“是。”秋穗点头应下了。“现在时辰尚早，夫人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算了。”孟章只觉得浑身酸疼，毫无睡意：“更衣吧。”
“夫人可要用早膳？”秋穗一边服侍孟章穿衣一边问道。
“晚些时候再说吧。”孟章配合的抬手：“一会儿别忘了将送给王妃的礼品送过去。”
“知道了。”
“少主。”正说着，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年抱着一只竹制的书箱就冲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孟章看着一脸委屈的仲堃仪问道。
“刚刚夏雨姐姐叫我起床的时候说，从今天开始我就不能去学堂了。”仲堃仪仰着头问孟章：“为什么呀？”
孟章闻言浅笑道：“你夏雨姐姐逗你的，先去找冬雪姐姐吃早饭，然后让她送你去学堂。”
“我自己可以去的。”仲堃仪努力的想了想：“我刚刚问过孟姑姑的，出了王府之后右转，然后向南一直走，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孟章强忍笑意故作认真的问。
“哎呀，还是算了吧。”仲堃仪好生苦恼的捧着书箱，转身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兀自小声碎碎念：“真是的，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出门不走丢呢？”
“唉。”秋穗望着仲堃仪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夫人您就惯着他吧，这原先在孟府也就罢了，小夫人虽说年纪尚小，只是个挂名的媵侍，但毕竟入了王府，这哪有嫁了人的还去学堂的。”
孟章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是在城南一间荒废的观音庙中将仲堃仪带回孟府的。当时的仲堃仪，还是一个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年仅五岁的小孩子，在喧闹的街头，扯了孟章挂在腰间的钱袋就跑，孟章一路追到了观音庙，却看到了一名已经奄奄一息的妇人。
直到现在，孟章都还清楚的记得，那妇人用尽了全力跪在他的面前，扯着他黛青色的衣袖，让他为她的孩子找个好人家。
许是孟章因为母亲早逝对其有所触动，孟章为仲堃仪的娘亲料理了后是之后，以书童的身份将其带回了孟府。
孟章虽出身世族，但并非嫡出，加之母亲早逝，自己在孟府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虽然仲堃仪的出现为他增添了不少的“麻烦”，但也颇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仲堃仪对于孟章而言，不仅是主仆，更像是他的弟弟，是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