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仲致文】承你一世欢颜（五）(4)

小孩看着她不说话，眼神暗了暗，眼里是失望，自说自语道：“义父从不骗我，说那样的话定是逗我玩的。”说完，脸上随即有了笑容，又一步一滑的走了几步，转身说道：“义父说想要自己的父母开心，那就要学会强大，这样若是有机会遇见生我的父母，他们才不会失望，所以，姑姑，我可以自己走稳。”
她看着那个雪地里站着向他微笑的只有三岁的孩子，小小的，摇摇晃晃的，却能说出那样不符合他年纪的话，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她眼里打转，她好像亏欠了这个孩子，不是好像，而是确定。
她走过去，主动拉住他的手，很小很冷，她捂着呵着气，她笑着说：“你才那么小，要长到什么时候才强大啊。娘亲拉着你，你就不用多摔冤枉跤了。”
那孩子看着她，看了好一会，终于吐出：“那你是无期的娘亲吗，娘亲还不会不要无期吗？”
她摇头，一句一字的说着：“不会。”
不会，不会？她是在给她的亲生孩子下承诺吗？那样的承诺会不会太重，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知道这一个，她想竭尽所能的为这孩子做些什么，却没有想到若是承诺无法兑现的后果。
他站在远处，听着她说不会，感觉特别刺耳。他看着雪景中的她，笑的明媚灿烂。
他站了很久，看了很久，她的笑容太过耀眼，他忽然想起了阿阳的话，若是记起了过去的种种，她还能这样笑吗？他或许是自私，自私的希望他留在他的身边，自私的希望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人，他忽然有点怕。
他转身往回走，眼里是遮不住的落寞，她亦转身，看见了他的背影，忽而她觉得很是苍凉，他的背影慢慢融入雪中，她想她或许错过了和他经历的一切，或许是她太自私，自私的想活在现在的无忧无虑中，自私的不愿回到他们的过去中，她低头看了看无期，他的眼神一直忘着寇仲的背影，他说：“娘亲，那人真是无期的爹爹吗？”她看着他，点点头。
那日，他们终将要回宫，她骑在马背上，寇仲看了看她，随即望向远处，那是阿阳，她看着阿阳，没有想到寇仲竟然愿意阿阳给自己践行，她看了阿阳很久，却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她知道她要说的，阿阳都知道。她向阿阳微微笑笑，马缰一拉，消失在阿阳的视线里。
阿阳看着他们离开，他想或许这是她与他最后一次见面，他会遵守约定在她的住所等着她的归来，他笑了笑，若是不归来，他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这样微笑，或许等到一切解开时，她的不归来就是她得到了最好的归宿。
寇仲看着策马的她，微微笑了笑，他问：“可否恨我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