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二十三）

一夜未睡，frame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这些年book都是一个人独自面对风浪，他的双肩已经扛了太多本不该他承担的东西，但现在起，他不仅是他的灯塔，更是他的港湾。
一直以来book所缺失的爱，今后，都由他来填满。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天一亮，frame就起床了，没有熬夜的疲惫，他反而精神抖擞。
上午的课已结束，frame就迫不及待地找到了book。
Book不禁头痛：还是来了。
Book有些戒备地看着他，故意拉开了好几米的距离。
Frame原本早已打好了腹稿，可现在book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时，他的话好像都堵在了喉咙里。
“有事吗？”book冷冷地开口。
“有。大事。”
他知道book不会这么快就放下心防，毕竟当初在他心上开了一枪的是他自己，他早已做好加倍补偿他的准备。
但是这样对他设防的book，让他心痛又心疼。
Book停下来看着他，等着他冒泡。
“想你算吗？”
Book的脸色突然变白，仔细看还有一丝红晕。
当然这细小的变化被frame全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暗喜。
“你有病啊！”
“是啊，相思病。”frame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果然不能相信这个人，自己的第一判断的确没错，这个人永远没有正形。
Book转身就走。
Frame挡住他的去路，他还真就跟他杠上了。
他仗着自己比book高出半个头，一直挡在他面前，book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一眼frame，可在看在frame眼里就觉得他在跟自己撒娇。
但是book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温柔，他一脚踢在了frame的小腿骨上。
“嘶···”
Frame疼的弯下了腰，一直摸着被踢的腿骨。
Book便趁着他弯腰的时间逃跑了。
好吧，就算是让book出出气，让他从自己身上找补找补回来。
他相信，在自己这种死缠烂打的战术下，book肯定会扛不住。
其实他有这个自信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本日记，只要book心里还有他，他就不怕打动不了他。
但是他还不能告诉book日记的事，以book的性格，他肯定会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毫无防备地情况下，被动地暴露在了人前。
现在他也只能一步步地摸索着来。
毕竟，frame从来没有这么花心思去追过一个人。
何况，对方还是个男生。
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对他好。
虽然他的腿还疼着，但是他的心里却很甜。
第二天，frame把日记本还给了nine，并且跟他到了谢。
Nine看着frame离开的背影，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这个周末他再把它放回去，这样就人不知鬼不觉了。
下午，frame又如期出现在了book的教室门外。
Nine看到他，两个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Book看着他们俩暗戳戳的互动，总感觉自己被卖了。
但是frame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缠着book跟他一起做这做那，只是堵着book说些让人脸红的话，吃饭时故意坐在他旁边，给他夹他喜欢的菜，在图书馆制造点偶遇戏码，顺便给他送上一杯饮料，下雨的时候送伞，天冷的时候送暖，口渴的时候送水，再趁机占占便宜吃吃豆腐，每次等到book快要生气时就识时务地跑掉。
就这样，frame的追夫之旅进行了近一个月。
一切好像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这天下午，frame又去图书馆打算跟book来个“邂逅”。
走到医学系教学楼下时，有几个学长学姐正在派发传单。
Frame路过时也被塞了一张，他本想找到垃圾桶就随手扔掉，却瞄到上面的大字：医学系德国留学项目。
他不禁多看了两眼。
这是医学系的一个公费出国留学项目，医学系成绩前三的学生是直接被保送到德国的医科大学。
但是从公平角度出发，校方又采用了报名竞争制，如果成绩过线，并且有意愿出国的，就可以报名，因为这个项目是今年才开展的，总共就十个名额，按照课业成绩和面试成绩综合分数取前七名。
要是被选中，下个学期就会去德国了。
Frame看了一下报名日期，八月一日至八月十日。
今天就是八月八号了。
Book每年都拿奖学金的，以他的成绩肯定是可以保送的。
Frame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
这么说，book要出国留学了？
他又要从自己身边逃走吗？
不行！
他害怕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book找回来，这次绝对不能再让book从他身边溜走。
他快步走到图书馆找到了book，不由分说地把book拉出图书馆。
Book突然被他拽初二图书馆，他也一脸的莫名其妙。
Frame眼睛发红，看起来很愤怒，他拿起手上的宣传单，手却在不停地发抖。
宣传单都快杵到book脸上了。
Book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实在想不通他突然之间是怎么了。
“这个，你是要出国了是吗？”
“你什么意思？”book还没搞清楚状况。
“你是不是要出国了！”frame突然喊了出来，把book吓得往后缩了缩。
Book看到德国留学那几个大字就瞬间明白了。
“你···你又想逃了是吗？”frame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我还以为这一个月你或许对我放下了些心防，没想到，你从来都只是把我当成个笑话看，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你的想法吧？这一个月里，我的努力在你眼里都显得特别可笑吧···”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这么温柔安静的人，却能如此心狠。
Book看着眼神失焦的frame，对他失望透顶。
就这么一个月的时候他就想把自己牢牢栓在他身边了？
他对自己的伤害就拿这一个月抵掉了吗？
他转身想走，却被frame一把拉住。
“你不能走！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原
来frame对他的好只是因为他的控制欲而已，他的控制欲太强，一点点超出他的控制范围的情况他都不允许发生。
Book越想挣开，frame却越抓越紧。
“你到底想怎样？”
“我已经下定决心对你好了，你还没看出来吗？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吧，我知道，你的日记里写的，那些，从高中开始你心里就有我的，我都知道的。”
Frame慌不择路把日记的事就说了出来，却被book抓住了这关键信息。
“你说什么？什么日记？”book看着他的眼睛。
“那个，nine…你…我…”frame突然心虚了。
Book心里升起一阵怒火和羞愤。
Frame看了他的日记。
这无疑是把他的伤疤又揭开给别人看了一样，还是那个他最不愿意透露的人。
他还天真地以为frame是真的意识到他对他的重要性了，开始对他好了，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那个伤他最深的人。
其实之前辅导员的确跟他说过留学的事，他是会被保送的，但是因为抑郁症和家人朋友的关系，他拒绝了。
现在看来，留学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一开始就不抱有希望。
老死不相往来或许才是各自最好的归宿。
“你折磨我折磨够了吗？能不能放过我？”book眼里的冰冷一直漫到了frame的心上。
放过他？那么谁又来放过他呢？
“我们，还是不要再见的好。都放过彼此吧。”
Frame看着book离开的背影，好像很多次，都是他这样看着他离开。
他们俩的关系就是这样，他一直逃离，他就一直抓紧不放，他知道这样他们都很累。
但，比起痛苦，失去你更让我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