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王座(3)

“科尔芬门，我确实越来越像你了。”
汤姆有些唏嘘，不禁笑然。
拿起来自精灵少女的匕首，汤姆摸了摸鼻子，虽然物归原主，但是好像又拿了一件。
“同样是一件工艺品，同样…”
不经意的动作中，哪怕是轻巧的抖动手腕，不紧不慢地攒动指尖，精致华美的匕首便化为一只优雅的蝴蝶在他手中上下翻飞舞动，某根指头猛然敲击匕首的把柄处，美丽的蝴蝶瞬间成为一道流光，刃片齐根没入远处一株枯死的硬木中。
“…锋利无比。”
湖面就像镜面一般，没有一丝涟漪，湖中的倒影在阳光下仿佛比真人更加真实、伟岸，且熠熠生辉。
可是，如此清澈的湖水，偏偏看不到湖底，里面如同深渊般一片黑暗，容不得一丝光线。
永不落日的白昼下，平静祥和的假象下，男人站在湖边，脚步踏出，一跃而入。
冰凌的湖水涌入，感知中，就好像一块扔进端满冰水的杯中的糖块，作为糖块的自己。
冷却，消散，化为冰尘。
汤姆只是一笑，入眼的从来不只有黑暗。
不用回头，哪怕侧一下头都不用，都能看到一片尘埃。
光线射不穿湖底，却仍可以为不深的水域提供光亮。
只有在光亮中，才能看见微尘缓缓沉入湖底。
清泉之下是尘埃，这里仿佛是没有一丝生命的死域，别说鱼虾，恐怕连微生物都不存在。
黑暗呐，那黑暗之下又是什么？
汤姆朝着更深处不断游动，身体渐渐冰冷的感觉真是难受！
像是自己正在变成尸体一般。
默默忍受着，继续游动。难以想象，为什么要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脑海中突然跳出的念头却并没有令汤姆动摇，他是一只喜欢胡思乱想的猫咪，却从来没有被杂念干扰过，特别是这种极其危险的情况下。
不知道多久，汤姆的嘴角已经冒气泡的时候，似乎终于到达了湖底，在黑暗中伸出手抚摸，不是松软的泥土，更像是平滑的地板。
“……也许可以站在上面？”
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汤姆慢慢改变自己的身体姿势，在水压强大的水底这个过程无比缓慢。
赤裸的脚掌踩在上面，冰凉的触感反而比周身正挤压着身体的湖水更具温度。
汤姆闭上眼睛，嘴角冒出的气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恐怕撑不住几十秒钟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循着本能，不急不缓地朝着前方走去，如同在地面上那样，他要在湖底完成行走。
走了一步，无比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