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 | 二战幸存者！旅德中国女留学生

来自狄奥尼索斯的告白。
对不起，大家，今天推送晚了。因为上午我受某酒庄委托去采访了业内赫赫有名的巴库斯*先生。这次采访能够成行非常不易。之前巴老在德国时，拒绝所有外媒，为人极为低调。今年年初，他宣称因“个人原因”，移居到中国北京，成为一个无人知晓的迷。
采访在他顺义的别墅进行，80多岁的老人，满头银发，精神矍铄。
“巴先生，感谢您老百忙之中抽时间接受采访。”我收起采访笔，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阿女士，稍等。临走前能再请您喝一杯吗？”
最近有点烂桃花，而且男人的套路也不是没见过。但见他神情凝重，似有什么隐情。还在想如何回复，他再度开口：
“今天立冬。您冷不冷？您家来暖气了吗？”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有点懵圈，摇了摇头，不知他究竟意图何在。他起身背向我朝客厅另一侧的厨房走去。
“您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了外媒，却单单接受您的约见吗？”
这应该是我问他的呀！“愿闻其详。”
他家是开放式厨房，我坐在沙发上，扭头望向他的背影。他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边打开了话匣：
“因为我的初恋就是一位像您一样的中国女子。那是1945年的冬天，我15岁，还只是德莱斯顿一个小酒馆里的服务生，负责给调酒师打下手。每天白天睡觉，晚上从8点工作到凌晨4点。”
“很辛苦吧？”
“嗯，还好大部分客人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很客气，也很少闹事。战争期间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您和她就是在那里相遇的？”我重新掏出了采访笔。
“是的。一月的一个晚上，她就那样突然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捕获了我所有的注意力。她可能是和同学一起来的，人群中，她静静地坐在角落，很少说话，只腼腆的笑。那笑容，在寒冷的战争年代，是那么的宝贵，包裹着难以言喻的温柔的力量。而且，当时中国留学生还非常少见，她那精致的相貌在人群中很是显眼。您懂的，黑头发，黑眼睛，单眼皮，细腻白皙的皮肤……”
“刘雯大表姐那种的。”
他似乎已经不太在乎我这个听众了，摆弄起锅具，自顾自地讲下去。而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断。
“之后，她又来了几次，每次我都无法使自己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但奇怪的是，她在酒吧却从不喝酒，只点一些小食，因此我始终没机会接近她。
“终于有一天晚上，我按耐不住，趁休息空隙来到她身边，问她：‘女士，您不喝点什么吗？’
“她讶异地抬起头，以为我是来推销饮料的，礼貌一笑：‘哦，我不喝酒，而且胃不太好，不能喝冷饮。’”
“哦，中华胃！中国人都这样，从小喝热茶水。”我笑道。
巴老没有理会我。我听到水沸腾的声音，见他把火关小，加了些东西在锅里，继续说道：
“后来我知道了，你们中国人不能喝冷的，尤其像她那样瘦弱纤细的女孩。于是我潜心研究。我要专门为她发明一种饮料，等她再来的时候请她喝。”
他关了火，把一些橙红色液体过滤到酒杯中，递到我面前。
“这就是我为她特制的无酒精热葡萄酒。尝尝？”
我接过酒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喝了一大口。一股暖流瞬间布满全身，芳香馥郁的口感刺激着我的味蕾。“然后呢？她喝了吗？”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文。
“可惜再也没有然后了。我再没见过她。对她的思念日益强烈，我把所有的感情都注入到这杯热酒中，并不断改良，把你们中国人喜爱的香料也添加了进去。到了2月13日，我想着，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如果她来，我就请她喝这特制的酒，并向她表白。但是……
“盟军的空袭。”
“是的，1945年2月13日到15日，整整三天，德莱斯顿被盟军的炸弹夷为平地。小酒馆不复存在。我躲在教堂里，死里逃生。”
曾经看过BBC的一个纪录片，因此这段历史我是知道的。二战期间，德国的德莱斯顿这个文化古城被强行背负了战争罪，是人类历史上耻辱的一页。不可思议的是，全城被扫荡期间，只有圣母教堂奇迹般地屹立不倒，成为多少幸存者的避难所。但是战争结束不久后，她却毫无征兆地倒塌了。想必是看到满目疮痍的古城，坚强的圣母都心碎了。
1945年被盟军轰炸过后的德莱斯顿。
德莱斯顿受难者的尸体。全是无辜的平民百姓。由于尸体数量太多，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它们被迅速集中在一起烧掉，根本来不及辨认身份。
“我竭尽毕生精力在欧洲寻找她的下落，但全是徒劳。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孩子，但是她在我心中始终是一个打不开的结。我没放弃寻找她，我相信她还活着，这就是我来中国的原因。如今，我依然希望能看到她品尝这酒，哪怕一口。”
“她一定会喜欢的。”
我端起酒，一饮而尽。
文末，希望这位70多年前在德莱斯顿留学的中国女士看到本公众号后能与我联系。虽然希望渺茫，还是想请大家帮忙转发，帮巴老先生实现未了的心愿。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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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分别前巴库斯先生慷慨地把食谱留给了我。
喝过葡萄酒吗？
喝过热
葡萄酒吗？
没开玩笑，这是非常适合中国人的冬日特饮。
八一八瑞士名饮：le vin chaud以及做法。
本文选自我的公众号【法言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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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言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