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道再见的告别(2)

她的身体那么小，在我怀里颤抖着。我张嘴，却无法言语。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发声，无法喘息，甚至无法思考。我只能紧紧抱住怀里的友人，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许久后，
“看到我这么丢人的一面你满意了？”恢复精神的少女窝在床上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吃亏了，你给我补回来！”
  “是是是，大小姐。要吃苹果还是橙子，我给你削皮。”
  “橙子。”
  “好。”
  “呐，你……会来吗？”
    “来什么？女孩子的那个我不会来，我是男的。”
  “谁给你说那个啊！我说的是……我的……葬礼。”她微微抬起头看我，眼睛里带着莫名的朦胧。
  “不会。”我将手上的最后一片橙子送进嘴巴，擦了擦手，抬头看了看时间。这家特殊的医院能允许我进来探视已属特例，时间快到了，很快就有人来把我带走吧。
    “不来啊……”她慢慢地低下头，脸上带着黯然。唯一的好友不出席，大概路上会寂寞吧。
  （喂，又要哭了吗）
    “是那个啦，我……不想看到躺在那种地方的你。”
（你也……很害怕吧）
  “而且，如果我去了，眼看着你……那个了……感觉才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死亡）
  “我不想和你说再见。”
  （不得不面对……这般残酷的现实）
  “再见这种话，说过太多了……”
  （不得不接受这注定的命运）
    “再说的话……”
  
  （不得不……强撑着露出微笑）
  我微张开嘴巴，轻轻喘气以压抑声音的颤抖。而她，从刚才起就低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
  “噗嗤……”她笑着抬起了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不来就不来吧，没想到你还会说些温柔的话来安慰人呢。”
  我挠了挠后脑勺，脸上热热的。
  “咚咚咚！”病房的门被敲响了，她肩头轻轻一震，双手忽然紧握起来。
  （啊啊……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