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娅的契约Ch.4 起舞吧，法兰西！ （三）

姜离原只能继续向前寻找苏寻，可越向前遇见的乌鸦竟越来越多，这些漆黑的鸟儿在头顶的管道上排成了排，都侧着脑袋拿血红的眼睛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姜离原也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一座鸦巢，心里边泛着嘀咕边转过一个拐角于是一位少女就映入了他的视野。在微弱的光线中少女靠在走廊的椅子上，戴着一顶大大的黑色宽檐帽，半透明的黑色面纱轻轻垂下，一朵盛开的白菊静静的缀在帽檐，参差交错的白色花瓣带着某种难言的圣洁凝固在漆黑之上。姜离原怔了一下，座椅上的少女穿着旧式的黑色衣裙，丝质的长裙下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小腿。她靠在椅背上似已熟睡，手臂软软的垂在一边。
姜离原犹豫了一下轻轻走过去，少女对他的接近似是毫无反应仍旧一动不动的坐着，姜离原又咳了一声也没有得到回应，他试探的伸出手碰了碰少女的肩膀“那个，请问...”。然而只是这么轻轻的一触，少女便像失去了平衡倒了过来，姜离原赶紧伸手扶住，入手却是异常的冰冷。黑色面纱下露出一张苍白的美丽面孔，雪白的刘海遮住了一半的脸颊。修长的睫毛似是随时都会微微颤动睁开一双晶莹的眼睛来，对着姜离原轻启双唇低吟浅唱，也是窃窃私语，暗示着无数欢乐轻快的事情。
但是姜离原知道她不会睁开眼，因为死人是不会睁眼的。当他急匆匆的抱着少女跑过大厅喊着医生的时候，大厅的灯也亮了，苏寻迎面走来和他擦肩而过，嘟囔着“奇怪了，我明明让他等在这里的。”
于是姜离原的常识又得加入一条——死人也是会睁眼的，不仅会睁眼，还会说话，还会用戴着黑纱手套的指尖轻轻抚上你的耳鬓和下颌，发出幽幽的笑声。
“汝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被少女手指滑过的皮肤不寒而栗，那不是肉体的触感，更像是冰冷坚硬的骨头才会有的生硬触碰。在灯光下姜离原这才发现少女另一侧手臂根本完全是一片白骨森森，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抱着少女全身僵硬的直直出了住院楼。外面依然零星下着小雨，直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一顶黑色的洋伞轻轻的撑了起来。
怀中的少女幽幽的叹了口气“汝既是地狱的眷族，当该知道恶魔都是怕水的。”
姜离原赶紧把少女放了下来，半分紧张半分恭敬的结舌道“对...对不起，是我慌神了。”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罢了，奴家原谅汝了，只是提醒一下汝。”少女向伞外伸出手，雨水溅落在她的掌心，流下，姜离原怔怔看着那仍有皮肉的一只手呆道“你不怕水吗？”
“奴家可没说自家就是恶魔。”少女收回手淡淡的笑说“奴家名叫拉维妮亚，汝直呼妮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