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不如你(2)

“你来了。”李其免了皇后的礼，“坐。”
“谢皇上。”皇后接过宫人递来的点心，“听伺候的人说皇上这几日食欲不振，臣妾亲手做了些点心给您尝尝鲜。”
“皇后有心了。”李其瞧了皇后一眼，也只有一眼。
“再过几日便是七夕了，皇上可要到行宫去？”皇后看着李其的脸色。
“一切交由皇后打理，你办事，朕很放心。”李其不愿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所幸全部甩给皇后去做。
七夕那天，李其看着舞女，仿佛时光回到了过去，回到他们的身边只有彼此的时候。那一日，也是七夕。那一日，沈清清也是穿着一袭粉色的衣裙。那一日，沈清清也是为了让李其开心。那一日，沈清清的舞蹈只为李其。
李其侧身想要说些什么，待看清那人是皇后的时候，眼中的光亮突然暗了下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与皇后碰了杯。
万历三十五年，李其禅让，太子登基，改元仁寿。
仁寿三年，白发苍苍的李其在御花园抱着小皇孙在讲故事。
“你可知道这宫中共有多少间宫殿？”李其望着四方的天，有些出神。
“皇爷爷肯定知道。”小皇孙的马屁拍的很到位。
“一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宫殿。”李其笑了笑。旁边的老人不由得擦了擦了眼角的泪。自从沈清清走后，李其就很少踏入后宫，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便出来走走，就这样，走遍了宫中大小宫殿。
“皇爷爷好厉害。”小皇孙鼓掌道，“孙儿还想听您在外打仗的故事。”小皇孙狡黠的表情并没有逃过李其的眼睛。
“好，等你长大了，皇爷爷带你骑大马。”李其笑着摸了摸小皇孙的头。
仁寿七年，宫人来报，李其薨逝。
李其这一生，想要的从未得到过，即使短暂的拥有过，最终也还是以他最不想见的局面告终。在边疆时，李其面冷心慈，也只有入夜才会将贴身收着的荷包拿出来细细的看，他把自己的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带兵打仗上，即使被传有龙阳之癖也不曾为自己分辨过半句。回京后，皇帝疑心他功高盖主，朝中竟然无人相帮，倒是多了很多落井下石之人，他也不曾为之动气，只是默默的安排好一切。
再后来，皇帝想要杀了他以绝后患，他起兵逼宫，除了手下的亲信，也无人同行。李其执意要立沈清清为后，前朝后宫闹的沸沸扬扬，就连沈清清自己也不愿意，李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当了皇帝还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沈清清是为了李其的皇位才选择了自戕。李其身边唯一可以说话的人也离开了。李其不愿意见到后宫的妃嫔，他不知道她们的爱意是真是假，也不想知道，因为妻子只有一个。李其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治国上，国家蒸蒸日上，李其却只觉得劳累，不只是身体的乏累，还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