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 魔（第一章）(2)

  亿玄听完细细地想了想，抬头看向老者，那他是好人？
  老者又摇头，说，他毕竟犯了大错，开了天河，人间因为他无辜死伤，终究是罪孽。而对他自己而言，是好是坏也已经不重要了，紫霞死了，花果山没了，他已是孤家寡人，像死而不得转世的幽魂一样。
  天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者没有立刻回答，他直起身子，眼神直勾勾地望向远处的天空，仿佛怒极的猴子正挥着棍子劈天。矮下腰，他摸了摸少年的头，意味深长，孩子，以后，你会明白的。
  亿玄半低着脑袋，似懂非懂，刚想再问，却发现老者已然没了踪影。师傅……他低声呢喃，头顶尖锐的双角泛着幽光。
  亿玄双手虚抱着枪杆，头微仰着，一如幼时看着天空，只是此刻的天空灰蒙蒙的，云层里像混进了尘土石块，天色黯淡。他不觉得奇怪，自从三年前，仙界忽然向魔界发起战争，这苍穹，便染上浓浓的灰色，那是天宫的废墟残垣，也是凝结的血液。
  他忽然站了起来，提着手中的枪，像择人而噬的豹子，眼神直直地盯着苍穹。在那儿，焚天的流火坠落，成片的砸在魔界土地上，激起大片的扬尘。愣了一下，他大步地往那边跑去，以往天兵就是这么出现在这里。
  “魔君！魔君何在！”身着金甲的人仰面嘶吼，他端着灿金的布帛，在人堆里大叫。他身旁，天兵围在一块，周围越来越多的魔聚集过来，把他们包在一起，他们听着那人大喊，脸上渐渐显出厌恶，在魔界大呼魔君名号，他是想死吗？披甲的人看着身旁的魔，心里渐渐焦急，手心沁出冷汗。魔物们慢慢靠了过去，手拉出兵器。
  “停！”站在崖顶的少年举起手中的长枪，高声喝道，魔物们纷纷停了下来，并且退开了一段距离，他们的王到了。
  披甲的人仰头看着高处的少年，内心虽然有些困惑魔君年纪之小，却不敢有一点傲意表露在外，毕竟这里是魔界。他扯着嗓子高喊，“魔君陛下！我界天帝有事欲告于陛下，特命我到此一禀！”
  “哦？说吧。”少年坐在崖上，略带点嘲讽看着下方模糊的小点，话声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使者的耳朵里。
  使者神色恭敬，半跪在地，周围的天兵也都一齐跪了下去，他铺开手中一直端着的布帛，脸上满是虔诚，然后跟着上面的文字念了起来。
  “九幽地，四海焚，苦寒之所，埋骸之土，是三界鬼恶所处，故吾欲施大德，秉天恩，化万魔凶戾。然，魔阻吾道，敢逼天庭，以致烽火尸骸遍洒南天！天不怒，何以御三界众灵？”使者读着，忽然觉得一股寒意直顶上颅腔，他抬头看了一眼，少年仍旧坐在那里，似是全然不在意，可他低下头来，瞥到周圈魔物的眼神都凶残了起来，他们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