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者轻小说]下完这场雨(2)

   他一声不吭的回到教室，同桌发现他压抑的气息，却没多问什么，只是任由他去。从那以后，他下课再也没有在走廊逗留过。他把全部的身心与时间都投进了学习，想借此来麻痹自己。功夫不负有心人，初三过后的中考，他以全省第一的姿态走上颁奖台，却始终不敢朝她的方向望上一眼 他只知道，那个曾经骄傲的T，因故被留级了。
    优异的他和她，均被县里的重点高中录取，命运弄人，他和她的班级，这次在同一栋教学楼，并且紧紧的邻在一起。
    下课后，他又开始在走廊里瞎晃，上厕所的频率也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他很臭美，很自恋的拿着一块镜子对着操场，自顾自的摆弄耳边的头发，令旁人很是不解。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这是为了多看她几眼。
    某个乌云连绵的一天——实际上他们学校还是晴空高照。他把跟他同班的L叫了出来，塞给L一封信，托L转交给她。L暧昧地眨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在他镜子中的注视下，L将信交给了她。她很不解的接过，在他扑通扑通的心跳中，拆开了信。
   信里除了一张被折叠的素描画外，再无他物，她歪着头，打开画——里边是很青涩的内容，只画了一棵银杏，和一个坐在树下的人。她似乎在回忆，但终究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她顺手，将它丢出了窗外。
    雨，毫无征兆地下了起来。
     那张纸因沾了水的缘故，飞快地朝一楼坠去，如同他的念头，重重地掉了下去，再也升不起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好像要吐出所有的不快。收回了镜子，他缓缓的向楼下走去，路过拐角的垃圾桶时，他顺手把镜子连同关于她的思绪一起，丢了进去。
   雨下得很大，仿佛老天也在为他哭泣。这样想着，他便一脚跨进了雨帘。雨像根根钢针，扎在他的每处关节上，他的肢体变得僵硬，心变得麻木。他机械地弯腰，捡起那张皱成一团的素描，小心翼翼的展开 。用手轻轻地抹平，他这才发现，画上的那个小人已经缺失，被雨水一起搅和进泥土，再也分辨不出。
   那晚，他大病了一场。
   又过了几年，他去了清华，她，去了北大。两人分居异地，时间像个橡皮擦，缓缓擦去她的痕迹。那张素描，他终究还是留了下来，被贴在他的日记本上。原本小人的位置被用正楷，写上了“寂寞”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