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系】隔壁班的杨过同学

杨过同学正业是小混混，副业是学生。
相比之下，同桌尹志平同学则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考试常年排名班级前三，多次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优秀团员……
是班主任丘处机每天挂在嘴上表扬楷模的恐怖存在，也是杨过这一类扯后腿甚至于说扯到班级大腿根部也不为过的渣渣需要仰望的存在。
每次考试垫底被叫到办公室训话，丘老师就开始归纳典型例句——“你看看人家尹志平同学，明明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课，怎么人家……”吧啦吧啦一大堆。
杨过斜着眼，心里默默吐槽：明明升到高三就变成单人单桌了好吧，哪来的一张桌子的事，净瞎扯。
但这话他是不会公开说出来的，因为丘老师心脏不好的事全校都知道。万一闹出个好歹来，自己死一万次都不够赔的。
尹志平同学在课堂受到老师表扬，面不改色心不跳，用小学一年级的姿态双手叠放在桌面上端端正正坐着。
杨过心想，你装什么装。骚包。
班级学霸尹志平喜欢隔壁班班花小龙女的事大概只有杨过一个人知道。还是在偷看了他的日记本之后。
班里会闲到去看一条班主任放养的走狗的日记本的人，估计也只有大闲人杨过了。
尹志平的日记里面除了用端端正正的字体记载着一些诸如“今天几时几分受到某某老师表扬x次”之外，就剩下“小龙女相关”了——今天几点几分几秒在哪里遇到她一次，和她说了什么话，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甚至连小龙女的身高体重三围生理周期都做了详尽推算。就是不知道真假几何。
杨过一合日记本，心里惊呼一声：妈的，变态啊！
杨过虽然游手好闲不爱学习，但也不是什么彻头彻尾的混蛋，当初加入“青龙帮”只是为了好玩而已，结果最后除了按月交纳帮费之外啥事也没轮着自己。不过入帮之后倒是发了一本帮员证，听说有事掏这个出来去收费公厕不用给钱。除此之外估计也就是跟人装逼用用了。
所以即使知道了尹志平超级闷骚，杨过也没打算要挟他，毕竟自己没什么必要平白无故跟班级一把手作对。想来想去，杨过觉得凭自己的良心，还是有必要告诫小龙女，让她小心着尹志平一点。
杨过自认为绝对不是班主任丘处机老师所说的那种没救的学生，不爱学习不代表自己不是个好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抽烟我喝酒我打架我纹身我乱交，但我知道我是个好姑娘。
杨过也一样，他不爱学习他参加校级帮派，但觉得自己只是个不流世俗的人而已。
………………
小龙女同学不只是隔壁班的班花，也是年级的级花，更是兼任全校校花。追她的人挤一挤的话，能塞满全校男厕所。如果加上那些仰慕她或者暗恋她的人，估计全校女生也要到外校借厕所了。
学霸这玩意不稀奇，任哪间学校都会有那么些个类似物种。他们会使许多同龄人即便在成家立业之后，再叙旧之时，也还是会回想起一度被他们所支配的恐惧。
学霸并不可怕，关键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人家非要靠才华。
所以杨过觉得尹志平根本不算棵葱，想小龙女这样的校花外加年级学霸，跪舔的份都没有。他尹某人压根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杨过去隔壁班找小龙女，刚好碰见李莫愁出门，于是叫住她，“能不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小龙女？”
李莫愁瞅了他一眼，伸手。
“什么意思？”杨过没明白。
“想追我妹妹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每个人她都见一面，那还有时间学习吗？有情书就给我，没情书回去写好了再来。”李莫愁白了他一眼。杨过觉得她的眼神像是在悲悯的看一个傻逼。
杨过心里不爽，心说这姓龙的这么高冷，小爷给你通风报信是爷大发慈悲，还他妈要老子给你写情书，疯了吧。不见拉倒，老子走。
所以，作为报复，杨过很有礼貌地说：“不、见、拉、倒。”
“你这人……”
李莫愁两眼瞪圆，正要一通臭骂，就听有一女声冷声道：“姐姐，别理他，算了。”
杨过一回头，就见身后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女孩子。
那少女披着一袭薄薄的白色布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肌肤间少了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杨过初次与她目光相对，只觉这少女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这少女正是小龙女。
可能是对方太耀眼，杨过突然莫名自惭形秽起来，感觉有些窘迫，下意识挠挠脸，心说难怪是校花，还真挺漂亮。话说自己平时真是有够无所谓的，学校里有这样的美女自己都不知道。
“你来的正好，我找你有事。”杨过只愣了一会而已，继而不咸不淡开口道。
小龙女打量他一眼，想要尽量显得平易近人一些，不过大概没察觉自己的表情还是冷得哗哗直掉冰碴子。
“什么事，说吧。”
杨过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了。说尹志平是变态，证据呢？他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学霸小龙女忙着要回教室写卷子，没什么耐心，见状，秀眉蹙起，俏脸上现出些许不耐。
“反正你小心尹志平就是了。”
“哦。”
小龙女好像对于杨过的忠告一点也不吃惊，甚至好像完全不记得有过尹志平这么一个人，哦了一句就回座位去了。留下杨过一个人站在门口呆呆地不知道什么情况。
李莫愁说：“滚吧。”
杨过斜瞥了她一眼，手插裤子口袋痞痞地走了。
至于身后李莫愁故意压低声音却又好像是故意要让他听到似的骂了句“小混混”，杨过头也不回，权当做没听到。
…………
后来杨过才知道，原来李莫愁说的也不全是气话，小龙女确实不喜欢那些不求上进的学生。更何况杨过还是个兼职学生的混混。
杨过很不爽地啐了一口唾沫，老子就不是好学生怎么了，好学生很了不起吗，老子就是没好好学，万一认真起来了连自己也怕，你们知不知道？！
但是，但是，但是没有万一……靠。
课堂是很无聊的，杨过努力听了半节课，觉得有点心累，于是眨眨眼皮想润湿眼睛，结果再睁眼的时候离下课只剩五分钟不到了。
杨过再偏头，发现自己的同桌三好学生老师兼走狗的尹志平也没有在认真听课，只是在他的日记本上不停写写画画。面色铁青着，虽然头顶电扇叶子不停旋转着，他的额头上还是亮晶晶的，都是汗。
这货不会是在写第一人称的色情小说吧。杨过单手托腮百无聊赖思忖。
但后来杨过知道他在写什么东西的时候，着实还是吓了一跳，不过那却是后话了。
下课的时候，赵志敬来杨过班上找人。
赵志敬是青龙帮老大公孙止的头一号狗腿，其身份大概相对于三好学生尹志平之于班主任丘处机。
大家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所以尽管赵志敬根本不是这个班甚至不是这个学校的，但大摇大摆走进了班里，也没人敢说什么。
杨过那会正趴在桌子上补觉，只感觉身旁的气场猛然一凝，周围前后桌的同学便作了鸟兽散，瞬间自己周围就空荡荡的了。杨过心说莫非自己的灵压已经强横到这种程度了？
再一抬头，就见赵志敬大喇喇一屁股坐在了尹志平前桌空座上。
“去吗？”赵志敬拿起尹志平桌上的饮料灌了一大口，问他。
杨过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桌子在颤抖，再一看，不对，原来是尹志平的桌子在抖。顺着看上去，尹志平面色紧张，手也抖得厉害。
赵志敬吹着吊扇，等尹志平给答案。见尹志平这幅样子，心底也是哼了一声，心想自己这个表弟真是没用。
尹志平牙关紧咬，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呆滞着。
“妈的！”赵志敬不耐烦了，一拍桌子，骂道：“这么大点事，让你去你还不去，真他妈的没种！”
尹志平低头看着桌子，眼神空洞，也不说话，跟一块木头似的。
杨过也暗暗啐他了一口：怂！
赵志敬一指杨过，“你，跟我去。”
“啊咧？！”杨过呆了，这什么鬼？！
赵志敬刚来的时候，就觉得表弟尹志平旁边这货有点骨气。比方说，你看，其他人一见自己来了，吓得书都不收就赶紧跑，只有他，明明距离这么近，却毫不为意。再一看，这小子竟还有点眼熟。好像，好像是在青龙帮的帮内元旦联欢会见过。自己人。
杨过哪知道赵志敬想了那么多，他纯粹就是对什么事都无所谓而已，外加还有一点高傲的起床气不愿意挪窝罢了。
杨过也觉得赵志敬面熟，再一回想，这不就是元旦联欢会给老大公孙止拼命拍马屁的那位吗？
“去干嘛？”
“当老大的贴身马仔。其他别问。”
于是杨过很老实的没有再多问。他知道干这一行是有忌讳的，知道的太多对大家都不好。所以这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跟着去，啥也别问。
走的时候，尹志平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杨过微微有些诧异，自己和尹志平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平时除了“这一题借我抄”“这一题给我报一下答案”之外，貌似并没有其他太多交流。
疑惑回头，尹志平用一种似是哀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但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杨过却从尹志平的眼神里读出来他的独白：我没用。
杨过心说，对，你确实挺没用。然后就跟赵志敬走了，上课铃响了也没管。
离开的时候，周围的同学都用非常惊恐的眼神看着他，杨过觉得此时自己放佛在众人的眼里已然成了焦点，这辈子存在感都没有像现在那么强烈过。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莫名的豪气，像黑道古惑仔一样，有种莫名豪气云天的感觉。
有人小声议论着：
“哎，那人不是杨过吗？”
“真可怜，怎么好端端就惹了青龙帮的人呢？”
“啧啧估计这回带出去要挨揍了。”
……………
公孙止以前是个被开除的大学生，回老家之后无所事事，一时兴起就组织了“青龙帮”，成员以无意学业的中学生为主，按月收取帮费。就像是搞传销一样，本来就想弄个帮派玩玩，结果最后滚了雪球，越来越壮大，成了当地最大的学生组织。
公孙止开始还有点怕，不过后来发现自己有钱赚，当老大感觉也很好，再加上狗腿子赵志敬各种拍须溜马，居然也就自我感觉良好的安心办了下去。
所谓酒足饭饱思**，他今天就是来泡妞的。不过泡妞的方式可能有一点粗暴。
“老大，我们来了。”赵志敬带着杨过上前问好。
“嗯。”
赵志敬赶忙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杨过说：“叫老大啊！”
杨过这才反应过来，规规矩矩躬身，“老大好。”
公孙止瞧了杨过一眼，点点头，又是一声：
“嗯。”
杨过其实有点后悔了，这还是他参加青龙帮后第一次单独和老大相处，以前都是帮里大型活动、又或者交帮费了，才能远远见到他一面。
但是这么做就像演电影一样，讲江湖讲道义讲身份，杨过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个傻逼。
就算在教室里听丘处机瞎扯淡也比这好啊，还不知道要自己来干嘛呢，说不定待会要拿刀和其他帮派血拼……想到这，杨过一阵恶寒。
杨过和赵志敬在公孙止身后站着，一左一右，很有气势的样子。
杨过偷偷问了赵志敬一句：“赵哥，我们这是要干嘛？”
“等人。”赵志敬说话简洁流利，但是说了跟没说也没好到哪去。
学校附近的一条僻静小巷子里，三个人这么站着，谁也不说一句话，唯有风声过耳。
天气有点热，杨过闷得要死，心想还是教室里舒服。
“来了！”
杨过远远看去，就见打巷子口来了个女孩子，身形窈窕，一袭轻纱白裙，长发飘逸，不是高冷学霸校花小龙女还是谁？
………
小龙女被派去外校参加比赛，报名登记之后，一看表，发现还能回学校再上两节课，所以匆匆赶了回来。换做杨过这样的学渣估计早就回家睡大觉了。
这条巷子是学霸专用的捷径，路不好走，但是省时间，只有一心学业的学生才会在必要时选择走这条路。毕竟人迹罕至，谁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潜伏。
杨过一见小龙女来了，再看老大公孙止流着哈喇子一副猪哥的样子，心里叫了句“糟糕”。再一转脑筋，就知道肯定是被尹志平那厮给卖了！
公孙止很高兴，这校花果然名不虚传，一亲芳泽死而无憾啊。不错不错。于是看向赵志敬的眼神都是温柔了许多，简直是想要搞基的样子。
赵志敬也高兴极了，拍马屁自己都词穷了，还好表弟偶然说起校花的事情，让自己提了这个好主意，这下老大开心了，自己也该能升级加薪了吧？
小龙女心里想着明天的比赛，没注意对面三个各怀鬼胎的男生同时将自己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只是自顾自走着。但即便如此，举手投足间的气场也是十足清冷，更加上微微蹙眉、贝齿轻咬下嘴唇，看得杨过都是呼吸一滞。
“小妹妹，陪哥玩玩呗。嘿嘿嘿。”公孙止闪身站定在了小龙女面前，捋捋自己几乎接近于零的头发，很是风骚的调戏道。
不只是小龙女，连杨过的心里也是一阵吐槽：卧槽你这出场台词也太low逼了吧。
公孙止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个电影里拿来给主角刷经验值和好感度的短命鬼反派台词，还颇有自信地朝小龙女抛着媚眼。
小龙女两条秀眉都快皱到了一起，觉得眼前这货实在是有点恶心，该不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吧，好可怜哦。
这么想着，也不理睬公孙止，转身就要从来时的路回去。
但转身所见的，又是一个胖子笑嘻嘻的拦着去路。
这下两端都被堵住了。
小龙女心想要么是精神病院失火，精神病人集体出逃了，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较低；另一个更靠谱的猜测，就是，自己这是被人堵在小巷子里，要耍流氓了。
但是喊“非礼”又不太符合自己高冷的性格。这可怎么办呢？
其实小龙女是很怕的，但是理智告诉自己，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带危险器具，要是自己现在开始喊，又是上课时间，附近人少不说，要是逼得他们拿刀子出来就不好了。
小龙女欲哭无泪，觉得自己有点委屈。长得漂亮难道是我的错吗？
哎，光头后面的那人好眼熟啊……
杨过躲在公孙止后面，要不是怕青龙帮报复，他早就跑路了。只是露个脸想看看局面如何，居然和小龙女来了个四目对视。他看到小龙女的眼神很倔强，带着不服输的表情。他想，自己的表情一定是畏畏缩缩怂到了极点吧。
小龙女心里了然，说什么让我小心尹志平，你自己才是流氓吧！
于是，她惨然一笑。还以为你还是个好人呢。
在杨过看来，小龙女这个笑容很是嘲讽，也让人心碎。
他有点明白尹志平为什么不愿意来，还有最后那个哀求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
“呸！”
小龙女说。
公孙止嘿嘿怪笑，不停摩挲手掌，表示自己很有欲望，并且已经饥渴难耐了。
他说：“美女，有个性，我喜欢。”
只有杨过心里清楚，这个呸是特定给自己的。这么光荣，就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公孙止表情淫荡，一步一步逼近小龙女，“妹子，我们来谈谈人生理想吧。房间我都开好了，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小龙女手足无措起来，她脑袋里想的是，这时候应该有个白马王子来救自己。她把眼神放在了杨过身上，但只一瞬间，她就把那近乎乞求的目光挪开了。因为杨过此时正背对着她，抬头望天。
杨过尽量想让自己表现的事不关己一些，但在小龙女看来，这个光头是主犯，后边那个胖子是从犯，杨过就是个把风的。
“救……”
小龙女还没喊出口，公孙止手疾眼快，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把就把她按倒在地，看着架势是要就地正法。
赵志敬心想老大就是会玩。
杨过听见身后几人动作幅度比较大，一回头就看见小龙女被公孙止扑倒在地，而公孙止淫笑着就要扯小龙女身上的衣服。
小龙女拼命挣扎，泪珠不停从眼角滚出来，脸上的神情痛苦万分。
杨过从没有想过一个冷得跟冰一样的女孩子会露出这种表情，一时间心里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大……”
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公孙止停了撕扯衣服的动作，很不爽地问他：“干嘛？”
小龙女梨花带雨，头发乱糟糟的，泪光盈盈，煞是惹人怜爱的较弱模样。听见杨过这是开口，就像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下意识地就去恳求他：“杨过，救我……”
杨过磕磕巴巴说：“老大，您这太急了，不如，先不如去宾馆再说吧……”
公孙止深深看了他一眼，很是赏识道：“怎么，小伙子也有兴趣？”
小龙女一愣，心想完了完了，这下掉贼窝去了。
杨过脸一红，说，您老人家想多了。
眼眸低垂，沉默不语，杨过发现其实自己和尹志平一样怂，怂的掉渣的那种。
因为他看到小龙女的眼神里，除了失望之外，还有绝望。她闭着眼，好像已经默默接受了这一切。
杨过心里很难过，刀搅似的。
“嗷呜！”
正在耍流氓的公孙止突然一声嗷嚎，杨过心说你就算为了凸显自己兽性大发也不用这样吧。
但事实是，小龙女趁着公孙止不注意，一脚踢在了他大腿根部，于是公孙止立马就怂了，瘫成了一团虾。
小龙女忙推开压在身上的公孙止，顾不得自己衣衫残破如碎片，颤巍巍朝着巷口跑去。
赵志敬在那时蹲在一边抽烟，压根没反应过来。直到公孙止缩在地上有气无力喊“追啊！”，他这才惊然起身要追。
小龙女跑过杨过的身边，杨过下意识一侧身，两人擦肩而过。那一瞬间，杨过看到了小龙女胸前外泄的一缕春光，还有她憎恨的眼神。
小龙女见身后赵志敬追来，心里一片凄苦，心知自己是跑不过这个流氓的。再者，自己这幅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但就在那时，她听到有人说——“你赶紧送老大去医院，我来追。”
另一个人“嗯”了一声。
她知道，杨过追来了。
“嗒嗒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显得很是清晰，那脚步声一点一点接近自己，接着，一只温热的大手捂在了自己嘴上。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唔唔……”
杨过瞪着她，“别说话！”
拉着她，一闪身，消失在了巷子里。
……………………
小龙女穿着杨过的夏衫，男孩子的气味很重，但她惊魂未定，压根没管这个。
杨过觉得自己是做了件好事，不过心情格外沉重。
小龙女回家换了衣服，还了他。
“忘掉今天的事。”小龙女冷冷得说。像一块冰。
杨过不说话。
“别以为我会感谢你，在我心里，你和他们没什么两样。回去告诉他们，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会报警。”
杨过还是不说话。
小龙女懒得管他有没有回应，说完就回了家。
杨过一个人在楼下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
第二天，小龙女再见到杨过的时候，这个大怂人鼻青脸肿的，双手插在裤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巷口等她。
杨过见了她，就只有一句话。
走吧。
再后来三天，小龙女都能遇到杨过。
说是遇到，倒不如说杨过就是特意在那里等她。
两人也不说话，一起从那条巷子走过，一路寂静，就好像对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又或者，只是两个陌路之人刚好一起同行而已。
李莫愁给杨过送来药膏的时候，杨过正坐在窗边，一脸漠然看着窗外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莫愁感觉的到，杨过已经从一个肤浅的混混变成了一个深沉的混混了。但是混混就是混混，就算你倒能背二十四史，这个事实也是改变不了的。
李莫愁没好气地把一袋子药膏药水巧克力丢在他桌子上，叉着腰，凑在杨过耳边轻声说话。
在外人看来，以为他们关系亲昵的很。但杨过明白，李莫愁恨不得一口吞了自己。
李莫愁说：“杨过，我也不打算歧视你，但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说明白。我们家一向是书香门第，我妹妹每次都是年级前三名，追她的人三卡车拉不完，每一个都比你正经都比你好学比你有前途。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杨过好像面对的是一片空气，不理不睬。李莫愁没辙，瞪了他两眼，走了。
尹志平看着杨过桌上的袋子，呆呆的。
杨过瞧了他一眼，拿出了那块巧克力，问他，你吃么？
尹志平没拿那块巧克力，而是猛地朝杨过胸口上锤了一拳，自己的眼眶红红的。
杨过也没还手，他觉得自己和尹志平一模一样的，都是怂人，谁又何必为难谁呢。
杨过觉得既然自己已经被胖揍过了，青龙帮那群人又这么多天没出来祸害别人了，估摸着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自己也没必要再陪小龙女走那一段路了。
小龙女蹦蹦跳跳从巷口经过，却没见到杨过，失了一会神。
她水灵灵的眼睛此时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里面打转。
杨过，你真是个混蛋。
又过了两天。小龙女从办公室出来，正往教室走。
杨过在她背后喊了一声：“小同学！”
小龙女一愣，回过头来冷冷看了他一眼。
“我姓龙。”
于是这就很尴尬了。
杨过吊儿郎当的，“你下次别从那个巷子走了，一个人不安全。”
小龙女不看他，说：“你管的太宽了。”
事实证明小龙女就不该跟杨过顶嘴的。
那天，天气还不错，暖洋洋的，丘处机在讲台上絮絮叨叨，杨过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美。
突然，同桌尹志平猛然一个起身，把大家都弄呆了，丘处机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走狗，不，爱徒，怎么突然站起来了。
但这不算完，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大家目瞪口呆：尹志平居然流着眼泪一溜小跑出了教室。好像被人猥亵了一样。
所以大家第一时间看向杨过。
杨过睡眼惺忪，心想又关我什么事。
但作为同桌，还是义不容辞地包揽下了去追尹志平的任务。
尹志平躲在男厕所一把鼻涕一把泪。
杨过说：“蹲男厕所哭，你还算不算是个爷们？”
尹志平抹着眼泪，“那你说，怎么才算是爷们？”
“有本事去女厕所啊。”
“……”
杨过耍了句嘴皮子，但是心里隐隐有点着急。上一次自己看到尹志平这幅怪样子，小龙女被公孙止给堵了。今天，用脚后跟想也没什么好事。
“出什么事了？”
尹志平摇摇头。
“快点说！”
尹志平不说。
“不说信不信我把你日记本写的东西告诉丘老师？”
尹志平一愣，差点没羞得一头溺死在便池里。
杨过一个人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李莫愁。急急忙忙的，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杨过低头不做声，想要假装自己不存在。但结果出人意料的，李莫愁居然向他跑了过来。
“杨过，看到我妹妹没？！”
“没……”
杨过脸色陡然一变，“你快去厕所找尹志平，然后马上报警！”
………………
杨过发现今天原来是小龙女参加比赛领奖回来的日子。
大家都在上课，这个时间学校附近人流很少。是个作案的好时段。
但是就算杨过拿着棍子一路冲了过去，他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巷子里居然能挤上十几个拿刀拿棍子以及毛发五颜六色的混混。
脑袋一热，刚冲到前头就被缴了械，一脚踹倒在公孙止前头。
赵志敬一笑，“尹志平干得漂亮啊。”
杨过一愣，原来自己是被骗来的。
但是放佛是考虑到了杨过脆弱而单纯的内心，不忍心欺骗他，公孙止手一挥，小龙女就被带了上来。
泪眼汪汪的，嘴里绑着布条，衣衫凌乱。她的眼圈通红，神情有些崩溃，显然是经历了什么不堪的回忆。
待到见了杨过，小龙女的眼泪再也收不住了，决堤洪水般涌泄了出来，嘴里呜咽着，只是说不出话来。
公孙止见了她，陷入了美好的回忆，意犹未尽咂咂嘴，“身材很好，滋味很足。”
活像是在点评一道菜。
但这道菜他显然是已经动过第一筷子了，并且看表情很是满足。
杨过捏着拳头，牙咬得牙根都快崩掉了。
“别不服气啊小伙子，”公孙止各种意义上的很愉快，“我替你试用一下女朋友而已。感觉挺好的。”
杨过说：“***！”
听了公孙止这少儿不宜的荤话，小龙女一时瘫倒在地，眼神空洞起来。
生无可恋。
“这里，都是我们青龙帮的骨干成员。”公孙止一指小龙女，“今天给大家发福利。”
于是，一群各种杀马特骨干挥舞起手中的武器，“嗷嗷”鬼叫起来。
杨过撕开喉咙，发音甚至到最后都爆破起来：
“放开她！”
公孙止说，也行，你女朋友踢了我，你还。
“行。”
公孙止抽出一把西瓜刀，刀刃锋利，闪着寒光。他咧着嘴：
“剁手。”
杨过浑身一颤，背脊瞬间湿了一片。他的怒火好像猛然被一瓢水浇灭了，连个火星子也没剩下。
小龙女看着他，凄然笑笑。
那时杨过第一次看到她笑。像一块冰突然化开，露出了其中的雪莲。
但是这个笑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至少杨过没有半点心情这样做。他只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整个人神游天际一般，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
他只想到了一件事：杨过，你真是个混蛋。还是个没胆子又很怂的混蛋。
他很想怒吼一声：放开她，我剁！
但现实不是这样。那把刀，自己的手，杨过害怕了。
像一只软脚虾，又像躲在厕所哭的尹志平。
公孙止叹了口气，看样子这家伙是不会砍了，于是再度挥手，示意手下可以开动了。
你可以见到，一群彩虹仙子般的杀马特，像草泥马平原上奔腾的草泥马一样，甩开蹄子抢着奔向绑着的小龙女。
公孙止还很善解人意的解开了绑在小龙女嘴上的布，因为他觉得如果小龙女叫出来会比较有意思一点。所以他嘿嘿地笑了。
赵志敬离得最近，一马当先，上去就要扒衣服。
杨过眼睁睁看着小龙女在离自己不过几米远的地方哭嚎着挣扎扭动自己的身体以拒绝咸猪手的侵犯。但是不很成功。
就在那件白裙就要被撕开的时候，杨过一声嘶喊：
“都他妈的停手，老子砍！”
公孙止拍拍手，大家都很停了手，看着杨过。
杨过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清明的境界，不喜不悲，以一种很平淡的口吻问公孙止：“说话算数吗？”
公孙止说当然，我这么多兄弟看着呢，骗你个毛头小子我以后怎么混。只要你剁一只手，我马上就放了你女朋友。
杨过捏了捏刀，再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说，好。
小龙女喊他：“杨过，不要啊！我求求你们，我脱，我自己脱行吗？”
杨过觉得自己有些死而无憾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何况还是这么美的人。
小龙女显然不是说说而已，她跟杨过说，反正一次也是做，两次也是做，何必浪费一只手。于是她开始自己脱衣服，颤抖着手，泪珠儿颗颗滴落。
摆在杨过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剁了自己的左手，而是眼睁睁看着小龙女被群P。
虽然说损失可能对小龙女来说相对更小……
小龙女脱得不快，但一会功夫，也只留下内衣在身上了。身上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空气中，依稀可见一些青紫瘀伤。显然，公孙止没有那么温柔。
赵志敬扑倒小龙女，她认命般闭上了眼。
杨过没再说话，再说话他怕自己真没骨气再去做这件可能是他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手气，刀落。
血往外涌，钻心的疼。
杨过听到警笛鸣响，他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尹志平，这么慢，老子让你害死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从此终南山第一高中就留下了杨过和小龙女的传说。
尹志平表示很嫉妒，但看了看自己完好的左臂，浑身一颤，也不再说什么。
李莫愁散开了自己高束的长发，学着杨过的样子单手托腮遥望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一个右手插着裤袋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的少年，还和他白衣胜雪的美丽女孩，一起静静走过终南一中不远处的那条无人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