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之下，有水忘川，浸千年，可不忘前世而轮回(3)

忘川觉得他笑得很好看。
但三途说，没有。
 
6.归宿
杜家小姐换上闺中衣衫出来见他的时候，虽然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到了，但他仍是鼻息一滞。
惊若天人。
杜小姐说，你带我走，好不好。
他惨然一笑，对她言道，我还要进京赶考功成名就，岂为女色自毁前程。
杜家小姐闻言，贝齿轻咬，到底一滴眼泪没挤出来，尽数憋了回去。
自己又何尝不想，但他知道，自己这幅身子，就快没用了。何必耽误她一生。
但他忘了杜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逃婚、变装、敲诈，就没有她不敢干的事。
她不知道打哪雇来的马车，又请了几个力气大的人，直接捆了塞进车里，自己亲自驾车奔北上而去。
但她卖了钗子佩玉首饰的事，到底还是让杜家知道了，杜老爷大怒，猛拍桌子，连夜派人截回。生死不顾。
她和他逃到河边，他手里捧着鱼缸和一条鱼。
那边就要放箭了。
他在杜老爷面前对她说，我见你喜欢，这才绑了你来，但到底还是让你父亲发现了。也罢，正巧这几日你非吵着回家，我也就放你回去了。你走吧，免得人家在背后说你浑话。
把那条鱼交给她，推她去一旁。
他说，算是我给你的赔礼了。
杜家小姐死死抱着那缸鱼，哭喊着被杜家人拉到一旁。
他站在河边，闭眼，伸开双臂。
乱箭齐发。
 
7.轮回
他恍恍惚惚来了这奈何上，孟婆给他汤喝。
他说，不想忘记前世怎么办。
于是孟婆告诉他，年轻人，去忘川吧，只消浸上一千年就够了。
每个人听说一千年，都怕了，乖乖喝了汤，再去轮回。
但他说，好，我去忘川。
孟婆只告诉他忘川泡上千年可不忘前世而轮回，却没有告诉他，一个人在这里泡上一千年，到最后只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再知道了。何苦偏等上一千年。
他泡在忘川里，好多年，抬头望着奈何上，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经过。
或是灰头土脸的小厮着装，或是婷婷袅袅的大家闺秀。
再后来，他遇到了忘川，一条叫忘川的鱼。
那鱼叫他三途。
他忘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自己是在等一个人。
他说，我在等她。
忘川问他，你在等谁。
他摇摇头。
忘川又问他，你叫什么呀。
这会他笑了，他说，我叫三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