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与现代舞

  艺术送耸拉着脑袋拖着身体游荡在街上，行人的目光多少会飘到他的衣冠不整的相貌上，扫过他双目无神的面孔，他打开攥在手里的酒瓶又仰头猛灌几口，这时他的目光定在了头顶的路灯上，痴迷地望着耀眼的白色灯管。嘴唇离开酒瓶口，没喝完的酒顺着脖子流淌过脏兮兮的衣襟，身后的路人哪怕低头玩手机的也下意识地绕开他很远。艺回过神来，身体突然转向另一面，像是有目的地继续向前游荡，路上撞到了多少人、摔了多少跤，他都不在意，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型广场的前。他往前一迈，一脚踩空，从一个斜坡上滚了下去。
  艺术乏力地睁开眼，两腿张开倚靠在斜坡上，他的目光移到了令他着迷的地方。那是一个社区小广场，惨白的聚光灯照出了一个圆形舞台大小的场地，就在这个场地的中央，他看到了一个身影由淡变浓的女性舞者的身形，那是令他当初心动的样子。从“舞台”一边的黑暗中走出了一个男舞者，艺术僵硬的表情中挤出一丝微笑，因为他见到他最想要的形象。两位舞者并排站，向艺术的方向鞠了一躬，表演开始。
  女舞者身朝一边，两只手背在身后抬头仰望，脸上满是欣喜，这时身后走来了男舞者，他只是低头向前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们互相擦肩而过，突然男舞者停了下来，像是发现新奇的东西一样回过身去，走到女舞者的身后，点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来，看到他后又立马转了过去，咬着嘴唇，面带羞涩的笑容跑出了舞台，留下他一个人满怀期待着望着黑暗。女舞者又从舞台的另一边上来，他也转身朝向对方，二人同时向舞台中央走去，脸上的期待也随着距离的拉近逐渐合拢至羞涩，他们肩并肩低着头。他鼓起勇气伸出了手，首先是小指相勾，又顺势中指相扣，最后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们相视着笑了。
  她跑向一边，他像是还没苏醒过来似地走了过去，他刚到，她又跑向另一边，像是呼唤着他一样，他也明白过来，跟着一起跑。他们又手拉手原地转圈，时而下蹲时而高跳，他又把她抱起来，她展开双臂好似翱翔，他们脸上，笑容灿烂无比。
  她慢慢向前走着，享受着这一切，他走向前去从她身后搂住，她转过身来二人相视，目光越来越近。突然，她面带恐惧，如同看见暴徒般看着他，她把他推开，一点一点后退着，他疑惑着向前伸出手去，她转过身飞快地跑掉了。他一个人又独自望着黑暗。
  男舞者直身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天，身影淡去，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