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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年】30自找的巴掌和送来的喜帖

2023-03-06如年六堂小主原创小说连载 来源:百合文库
“说到她了,我才发现她手腕上有条疤,她说睡着了不小心在床边弄的。我一点也不信,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算了,就是随便一问。”她说:“你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才自杀的啊,还有我哥,他出差了我觉得没意思。你不是都说了我自杀就是为了引起关注吗?是的,没错,我就是这个一个蛮不讲理又很有心计的混蛋。”她的杯子空了,指了指我的,我推给她,她喝了一口。“从小,我妈告诉我的就是要怎样努力,怎样出人头地,但她从来没真正想过我要什么。她想的,就是让我有出息,然后让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刮目相看。你别看我这个样子,小时候也是挺听话的。可是那女人,三番五次到我家来闹!”我看着她把杯子越攥越紧,几乎要捏烂了。“每次她一走,我妈就要哭,哭完就拉着我说‘没事,果果,没事,将来你长大了,就好了’。我就很害怕长大,害怕辜负了我妈的期望。”她说。“后来想,为什么要为他们活着,从那开始就不听话了。可我很爱我妈,我这么说也不是怪她。那天,她让我出去买点东西,我就感觉她神色不对。
也许是母女连心,我似乎都知道她要自杀了。于是我就躲在门口,发现她反锁了门之后更加觉得要出事。但是我当时没有叫人,也没有报警,而是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我想不如让她解脱好了。我……”她眼泪毫无征兆地淌了下来,似乎自己都没发觉,头也没低。
“先别说了,”我过去拉起她,“走,我们换个地方。”
我们来到月亮湖,可是这儿人也不少,只好走到湖中间的亭子里,隐藏在树丛后面。我们悄然坐着,都知道在等什么。一会儿,她哭了起来,扑在我的怀里。我想起和秦子的那天晚上。不,现在身边是白果儿,她很痛苦。
“是我……”她哽咽着说:“是我害死了我妈!”
我抱住她说:“不,与你无关,她是自杀的。”
“可我能救她的……”
“你救不了,她要选择死亡,你救不了。”我说。于是她又哭了起来,我抱着她,静静地听着。
微风习习,夜凉如水。湖外的人声减弱,只有灯光透过树间的缝隙透了过来。我依稀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我妈这个人,”她平静了下来:“其实心肠很软的。虽然安城来了几次都被她赶了出去,但她几次对着他的相片发呆都被我看到了。我恨他,到现在都是。他只有在我妈死了的时候才哭了出来。可在我看来,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第一次自杀是真想死,结果被我哥救了。后来就喜欢上了这种死亡游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就是这么恶毒吧。”她接着说了很多,关于她妈,还有安平和的父亲。我在一旁听着,不发表任何感想。我不会再自以为是了。
“听我说了这么多,不会觉得我像个怨妇吧。”她笑了。笑中带泪。
“不会。”
“唉,也只有你能听我说了。”她望着我,我心跳得很快。不由得把嘴凑了上去。她“啪”给了我一巴掌:“想什么呢!电视剧看多了吧!”她转身走了,我摸着发烫的脸,心里高兴,这才是白果儿嘛!
“喂!”她又突然从我身后出现,在我左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跑得无影无踪。我却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天之后,她几乎每天都来找我,有事没事儿,还非要跟着我去送快递。客户从没见过快递员还带家属的,弄得我好不尴尬。但我又不能发脾气,看到她那副孩子模样,任谁也只会无奈地笑笑的。
“你说,咱俩像不像《这个杀手不太冷》,大叔带着小女孩去杀人?”她这样说。
“你也承认你不正常了吧,就和那个女孩一样。”
“我倒觉得挺好,人家那才叫真爱呢!”她意有所指,我不置可否。关于她对我的想法,已经一清二楚了,可是双方似乎都保持着某种默契,都不挑明。想必这就是牧奕欢以前说过的“女孩宁可错过也不会主动”吧。而在我而言,又确乎不可“给你。”以是主动的那一方,且不论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就是对她的感觉,也是说不清的。我只当她是妹妹,然而她又不是我妹妹。我想每个男人都会想要一个妹妹吧,所以“妹妹”这个说法,并不能表示纯洁,反而代表着什么。再说还有秦子,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再无可能了,可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应该保守一种初心,一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初心。为她守身如玉么?
可我也不能直接拒绝她,秦子说我是白果儿唯一的朋友,而且她那天晚上向我诉说了连她哥哥都不曾得知的故事,就更表明她对我的态度非同小可了。我不想让她伤心。她毕竟还小不是吗,我想她总会忘掉我,开始她的人生的,我想。
“给你。”白果儿拿出一张请柬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明知故问。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秦子和安平和的订婚请柬。
“这周末,我嫂子要订婚了。”白果儿说。她和她哥是亲属,但说的却是她嫂子,许是故意强调给我听的。
“订婚还要发请柬啊。”我把那红纸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你和我嫂子也算是青梅竹马,当然要叫你啦。这张还是我亲手写的呢。”白果儿得意地说。
“你写的?”我很诧异:“他俩为什么不写,说不定都没打算邀请我吧。”把那红纸丢到一边,封面上的“囍”字反着光,格外瞩目。
“管他呢,现在你有请柬,就去喽。”白果儿把它拾起来,又看了一遍。
“算了,我不去。”
“理由?”
“我要上班。再说是订婚,也不是非去不可。”我说。
“你不去就说明你没放下,还对我嫂子图谋不规!”白果儿攥住我的领子,恶狠狠地盯着我。我没心情跟她闹,一把推开,说:“图谋不规你就更不该让我去了,做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喂!”白果儿着急了,脸颊泛红:“你这人怎么软硬不吃啊。我好心好意给你送请柬,你真不去?”
“谢谢您,我真不去。”我转过身。“订婚不是非去不可。”我补充到。
“你重复这句话说明你就是心里放不下。”白果儿说。
“我重复这句话是因为我说的没错,不是非去不可。”
“好吧。”白果儿把请柬折好,放在一边:“那结婚你去不去?”
我坐了起来,“订婚都不去,结婚还去干什么?”
“喂!”白果儿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我赶紧把她推出去,说:“行了,你快回学校吧,我也要上班去了。”白果儿没办法,只好跺跺脚,走了。
“唉,”我叹口气。“的确不是非去不可啊。”我自言自语到。
下午一直在脑子里思考这个问题:去还是不去。就像白果儿说的,要是我真放下了,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我以什么身份去呢?是不是会有点尴尬?可是除了白果儿,没人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而且即使是作为秦子的朋友,这么重要的事,理应去祝福她。不过她朋友那么多,少了我的祝福也没什么,去也不过是沦为他们夫妻恩爱的背景板。真是的,订个婚干嘛叫那么多不相干的人,自己家人一起吃顿饭不就得了嘛!罢了罢了,为什么要逞这个强,认怂算了,没放下就是没放下,何必硬要去证明自己放下了。“接受并忘记”没那么简单。
傍晚,秦子打来电话。“我要订婚了,在这个周末。”
“啊。”我没说白果儿已经送来请柬的话。
“托果果给你送请柬,你见到她了吗?”原来是秦子让她来的,这个白果儿!
“见到了。”我说。
“你会来吧,别不来啊。”
“嗯嗯,好。”我含混地答应着。不过这下不去也得去了。
“对了,还有牧奕欢,他说回来暂时不走。可我这几天联系不到他,你要是见到他了,叫他一起来。”
“好。”放下电话。我想,要是和牧奕欢两个人去,倒是能掩饰部分尴尬。奇怪,只有我一个人会尴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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