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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场与土恋爱的白日梦

命运的齿轮就好像刻好似的,我的三十岁人生经历一直与土息息相关,就像跟它在谈恋爱似的。处于而立之年的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开始变老,而我的青春就像场白日梦一样,在回首的时候,散发着无悔的美丽的芬芳。
前言
我是文佳,出生在中国广东省广州市市郊的一个僻远的"发展中"小镇上的桑地村里,这里的夏天雨多成患,道路上的车辆常常被熄火,行人都要穿着没膝的雨鞋穿行,因此在夏天被称作“海上威尼斯”,而在其他季节则温暖舒适,耕作适宜。
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孕育而生的我,迎着初冬诞生,爸妈十分高兴,特请来算命师卜上一卦,算命师称我五行缺土,因此思考再三,给我取名佳,后来由于看到鲁迅先生写的《少年闰土》一书中提及的“因为我早听到闰土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仿佛年纪,闰月生的,五行缺土,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他是能装弶捉小鸟雀的。”的话而一度以为自己也是捉小鸟雀的高手。算命师还给了我妈妈一个锦囊,让她挂于我床上,还说要我长大后从事跟土元素有关的工作,这样才会逢凶化吉,而命运的齿轮貌似真的刻好似的,后来我的人生一直跟“土”密切相关。
今年的我已经三十岁了,白驹过隙度过三十余载,时常回想究竟是时间观看了我的人生,还是我在时间的生命里游览观光?
偶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会看到害怕的感觉,有了很多紧锁的眉纹,嘴角的笑又添了一点假。现在的我是个轻熟女,学会把痛苦掩埋心中不再诉说。因此,流淌在身体里的年轻气盛的血液似乎也一夜抽干。有时候,多么想跟时间作交易,想给它笔钱,把过去给我。可惜,时间跟我不是一个维度,我没法跟它交谈更别说交易。
轰轰烈烈后归于平淡,青春的尾巴在摇曳着向我招手,就好像一场白日梦,多少喜怒哀乐,醒来皆是空?
第一章
或许是老天为了检验算命师是否骗人,又或许命运有此一遭,在我四岁的时候,突遇危险。
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昨夜夜里下了雨,整个村镇被冲刷得极为清新。我顺着东边缓缓升起的太阳看去,阳光就像个慈母正轻柔地抚摸着不远处的山头,山上云雾套上了金色的防晒衫,好看极了。不由自主地,我雀跃起来,蹦跶起来,跑向了爸爸的怀抱里,一边拉扯他说:“爸爸,爸爸,今天天好了,好了,我们爬山去吧,爸爸,爸….”,一边指着山头。
爸爸顺着我指的方向望过去,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瞳孔似乎变大了,摸摸我的头说:“确实好日子,等爸爸一会,我跟你去挖点土茯苓。”
小时候记忆中的爸爸是个中医迷,藏医书数本在家中,可惜小时候的我不认字,不过不认字却不妨碍我认得土茯苓,因为爸爸常常趁着入秋季节去挖,说是拿来煲汤。煲出来的汤,有种淡淡的甘味,妈妈每次都要我喝多点,说是可以清热解毒,直到现今我们家都把煲土茯苓汤当作宝。后来,我才知道,白白的一段根,只有识货的人才知道它的价值,药材通常与废材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山路一直保持着四十五度角向山顶延伸,我跟在爸爸的后面蹦跶蹦跶走着,路上遍布掉落的松果,就好像是故意捎信给地下的松鼠:快来吃我吧。可是,很多年后,我回想起来却觉得松树把它一生的见闻,藏在了松果里,在风里,都说给了土地。
“文佳,快点,爸爸看到有土茯苓了!”爸爸忽然向我招手,我自然是要跟上去,小小的我不知道下过雨的路湿滑,小跑过去的,就在要伸手拉住爸爸的时候,四十五度角的山坡就像我们玩的滑雪梯一般,我斜横着滚下去了。爸爸马上反应过来,赶紧追着我跑,那时候的我只知道害怕,连死亡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我本能地声嘶力竭地叫着”爸爸!”,一声一声,回荡在山里。
等我长大后,爸爸告诉过我,当时的他特别后悔没有拉着我的手,也为很多年后发现我右脑破缝而极度内疚。而我未来也因这个右脑的缺陷而痛苦又幸运过,或许就像算命师说的五行缺一或五行缺四都是最好的命,而往往五行不缺都是薄命,人还是带点缺陷地生活着比较平安吧。
路上有很多小石头,不断地咯着我,同时松果也在跟我玩似的将我滚动的运行轨迹搞得乱七八糟,爸爸不顾自身危险冲我过来,每次差点要拉住我的时候,我又好像加速了似的偏偏与爸爸失之交臂。
“啪”地一声,我的头撞到了一块大土块,终于停住了继续滚下去的运动。爸爸告诉我,那时候的我遍体是伤,眼神呆滞,就好像灵魂出窍了的婴儿一般头撞土块而斜躺着。在我的记忆里,只隐隐约约记得撞上去那一瞬间爸爸冲过来的脸,离我很近很近,好像在呼喊我的名字。
可能是年纪还小,对于疼痛的感觉并没有那么深刻,只记得爸爸带我去医院检查伤口,把我包扎得像粽子似的,于是活泼好动的我开始跟怀胎七八月的妈妈一样整天在床上发霉,在家里长肉。因此,当别人看到我小时候照片的时候,无一认得出来,因为真的是太胖了。
而从那时起,我们全家人都更加相信算命师的话,“土”真的是可以帮我逢凶化吉的,照他们的说法,正是因为我名字里添加了土元素,因此当我从山中滚下来的时候才会巧撞土块而保命,要不然真的滚落山底恐怕命已丧矣。
虽然现在的我学过无神论者,也不信仰什么宗教,可是土却真的存在我长达三十年的生命里,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以至于由原来的认为是巧合到后来每当遇到什么事都会联想到跟土有关。而我的妈妈,每个月十五那天(我遇险的那一天)烧香拜土地神,说是保佑我平平安安。
注释:
1.土茯苓:常于夏秋季节采摘,分赤白两种,一般以白色茯苓为主,分布于湖南、福建、台湾、广东、广西、贵州、云南等地区,利水渗湿,健脾宁甚至心,可用于清热解毒,甚至于在抗肿瘤方面也有功效。除了药用之外,平常可以用于煮粥、煲汤、炖龟等,是不可多得的食材。
2.松树:不同品种的松树可分布于地理位置,是北半球最重要的森林树种之一,其种类不仅众多,而且往往形成浩瀚的林海,因此松树被誉为“北半球森林之母”。一般,松树结成的球果(即松果)会在在夏末和秋季张开鳞片而脱落。
3.土地神:又称“土地公”、“土地爷”,是民间信仰中的地方保护神,流行于汉族地区及部分受汉族文化影响的少数民族地区,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祭祀土地神即祭祀大地,有祈福保平安之意。
4.五行说:五行说里称五行缺一或者五行都缺的人薄命,而五行缺一或五行缺四的则是好命。在风水师的说法中,在名字里添加缺的元素可以有助于化解灾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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