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情于水〔08〕
08
往老家走的路途中，王治水没有像平常一样和宣大禹打着嘴仗，反而是安静的坐在车里，偏头一直看着窗外，偶尔宣大禹和他说几句话，他才会动动嘴，除此之外，他一直在晃神当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的，一袭困意席卷了王治水的整个身子，他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般的垂落下来，不一会儿，他就依靠在窗上睡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老家，他揉了揉眼睛，刚要喊宣大禹，却发现车里只有自己，下了车后又叫了几声，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王治水挠了挠头，有些搞不懂眼前的情况，本想拿出手机给宣大禹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早已关机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人出现，王治水也干脆不再等下去，就顺着原来的小路往那个充满着无数回忆的地方走了过去，走着走着，王治水仿佛看到了走在自己前面，有两个人的身影，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慢慢的，两个人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老妇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破口，额头前有一块淤青还未褪去，身上穿着破败而又有些发臭的衣服，瘸着腿往一件破旧的小房里走去，眼里装满着疲惫和无尽的悲凉，被灰尘沾染过的白发随着微风而无规律的摆动着，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的摧残，原本笔直的后背已经开始变的越加弯曲，不知穿过多长时间的鞋子也早已经露出了洞
而看上去还不到五岁的小男孩则乖乖的跟在老妇的身后，一双大大的眼睛四处转动着
忽然，老妇低下身子，将口袋里的柿子拿了出来，扯住自己衣服上的干净一角，擦了擦柿子
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充满慈爱的看着他
“小水啊，这是奶奶刚向你王阿姨家要过来的，吃吧”男孩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抱住老妇的腿部，抬着头望着老妇人“不，奶奶，您吃，我已经吃饱了”
老妇人摇摇头，依然还是把手中的柿子递给了男孩手中
“奶奶年纪大了，吃不了了，给小水吃”
男孩还是没说过老妇人，正要张开嘴正打算要吃下去，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一个穿着有些暴露的女人眼里像是有一团火，气势汹汹的拿着一根破败的扫把就冲了过来
男孩吓得把手中的柿子扔到了地上，抖抖索索的跑到老妇的身后，女人见此场景，更加气急败坏，顺势拿起扫把狠狠地打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老妇紧紧的把孩子搂在自己的怀里，闭着眼睛强忍着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摧残，任由女人在她身上的抽打
“小兔崽子，死老太婆，看我不今天抽死你们，赶紧给我拿钱，快点”女人不停的踢打着老妇，等老妇躺倒地面上的时候，狠狠地用脚踩在老妇的身上，不停的往老妇的身上翻着钱，男孩想要阻止她，却被她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少管你老娘的事，滚”
说罢，就盯着那头乱发渐渐走出了他们的视野之中，男孩抱着老妇，忍着疼痛不停的搀扶着老妇起来
王治水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之间感觉像是有一股闷气堵在了自己嗓子眼，咽不下去喘不上来，像是吃了放置许久的食物，他童年时最不想回忆的场面还是仿佛的再一次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跑了过去，阻挡那个女人的打骂，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那个一直爱他保护他的奶奶
却发现，自己如同一缕空气，什么也碰不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像是一个断线的木偶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记忆像是那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了，就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转眼之间，王治水身处在了那间破败的房子里，他看着面前的柱子上面悬挂的一条白色的粗绳，他那颗尘封已久的委屈的感情全部毫不遮掩的流淌了下来，他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即使已经咬出了血，他也没有感到疼痛
老妇人用清水轻轻擦拭着男孩的身子，泪珠嘀嗒嘀嗒的低落在男孩的手边
“孩子，以后奶奶没法再给你做你爱吃的元宵了，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听你妈妈的话，不要惹她生气，好好保护自己，等你长大啦，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娶一个善良的妻子，生几个胖娃娃，等到那时候，我也就放心啦，孙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还会有爱你的人，小水，别怪奶奶不管你了，只是奶奶没有再保护你的力量了，原谅奶奶吧”老妇人眉眼间还是一样的温柔，只不过又透露着悲伤
等到擦拭完毕，老妇人撑着早已经没有力气的身子慢慢的往那条粗绳方向走去，几步回头望着男孩，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不要，奶奶，求你了，不要往那里走”王治水像是一个失去了妈妈的孩子，疯狂的想要牵住老妇人的胳膊，却每一次都穿了过去
最后他只能无力的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多年来的委屈和痛哭一时之间爆发了出来
年幼的自己在那里不停的哭泣，不停的摇着她那渐渐开始变得冰凉的身体
长大后的自己坐在那里，怨恨自己的无能
两个人的哭声仿佛交织在一起
“王治水，王治水，你丫快点给我醒醒”一个很遥远的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好像在自己的面前，王治水伸出一只手，却始终也触摸不到
宣大禹看到王治水不停的大声哭叫和那有些变得苍白的脸庞，顿时慌了，急忙把车停靠在一旁的紧急车道上，用手不停的晃动着王治水的身体
他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句话
“奶奶，别走，别离开我，我害怕”
双手也不安分的在空气中游走，虽然几乎每一圈都打在了宣大禹的身上
他放下他平常的所有傲娇，将王治水拥在自己的怀中，不停的抚摸着他的后背“你丫赶紧给我醒过来，再不醒过来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了，听到了吗，王治水”
呼唤了多次以后，王治水才渐渐的从那个梦中挣脱出来，一睁眼，就看到宣大禹那张焦急紧张的面容，王治水什么也没说，直接倒在宣大禹得怀里
，小声地抽泣着
“大禹哥，我梦见我奶奶自杀那个场景了，我好害怕，我好想奶奶”王治水低落下来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宣大禹的身上，但又打在他的心里
宣大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将他拥在自己的怀里任由他在怀中大声哭泣，或许这样的方式，才是保护他的最佳方式吧
往老家走的路途中，王治水没有像平常一样和宣大禹打着嘴仗，反而是安静的坐在车里，偏头一直看着窗外，偶尔宣大禹和他说几句话，他才会动动嘴，除此之外，他一直在晃神当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的，一袭困意席卷了王治水的整个身子，他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般的垂落下来，不一会儿，他就依靠在窗上睡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老家，他揉了揉眼睛，刚要喊宣大禹，却发现车里只有自己，下了车后又叫了几声，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王治水挠了挠头，有些搞不懂眼前的情况，本想拿出手机给宣大禹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早已关机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人出现，王治水也干脆不再等下去，就顺着原来的小路往那个充满着无数回忆的地方走了过去，走着走着，王治水仿佛看到了走在自己前面，有两个人的身影，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慢慢的，两个人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老妇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破口，额头前有一块淤青还未褪去，身上穿着破败而又有些发臭的衣服，瘸着腿往一件破旧的小房里走去，眼里装满着疲惫和无尽的悲凉，被灰尘沾染过的白发随着微风而无规律的摆动着，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的摧残，原本笔直的后背已经开始变的越加弯曲，不知穿过多长时间的鞋子也早已经露出了洞
而看上去还不到五岁的小男孩则乖乖的跟在老妇的身后，一双大大的眼睛四处转动着
忽然，老妇低下身子，将口袋里的柿子拿了出来，扯住自己衣服上的干净一角，擦了擦柿子
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充满慈爱的看着他
“小水啊，这是奶奶刚向你王阿姨家要过来的，吃吧”男孩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抱住老妇的腿部，抬着头望着老妇人“不，奶奶，您吃，我已经吃饱了”
老妇人摇摇头，依然还是把手中的柿子递给了男孩手中
“奶奶年纪大了，吃不了了，给小水吃”
男孩还是没说过老妇人，正要张开嘴正打算要吃下去，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一个穿着有些暴露的女人眼里像是有一团火，气势汹汹的拿着一根破败的扫把就冲了过来
男孩吓得把手中的柿子扔到了地上，抖抖索索的跑到老妇的身后，女人见此场景，更加气急败坏，顺势拿起扫把狠狠地打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老妇紧紧的把孩子搂在自己的怀里，闭着眼睛强忍着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摧残，任由女人在她身上的抽打
“小兔崽子，死老太婆，看我不今天抽死你们，赶紧给我拿钱，快点”女人不停的踢打着老妇，等老妇躺倒地面上的时候，狠狠地用脚踩在老妇的身上，不停的往老妇的身上翻着钱，男孩想要阻止她，却被她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少管你老娘的事，滚”
说罢，就盯着那头乱发渐渐走出了他们的视野之中，男孩抱着老妇，忍着疼痛不停的搀扶着老妇起来
王治水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之间感觉像是有一股闷气堵在了自己嗓子眼，咽不下去喘不上来，像是吃了放置许久的食物，他童年时最不想回忆的场面还是仿佛的再一次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跑了过去，阻挡那个女人的打骂，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那个一直爱他保护他的奶奶
却发现，自己如同一缕空气，什么也碰不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像是一个断线的木偶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记忆像是那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了，就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转眼之间，王治水身处在了那间破败的房子里，他看着面前的柱子上面悬挂的一条白色的粗绳，他那颗尘封已久的委屈的感情全部毫不遮掩的流淌了下来，他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即使已经咬出了血，他也没有感到疼痛
老妇人用清水轻轻擦拭着男孩的身子，泪珠嘀嗒嘀嗒的低落在男孩的手边
“孩子，以后奶奶没法再给你做你爱吃的元宵了，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听你妈妈的话，不要惹她生气，好好保护自己，等你长大啦，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娶一个善良的妻子，生几个胖娃娃，等到那时候，我也就放心啦，孙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还会有爱你的人，小水，别怪奶奶不管你了，只是奶奶没有再保护你的力量了，原谅奶奶吧”老妇人眉眼间还是一样的温柔，只不过又透露着悲伤
等到擦拭完毕，老妇人撑着早已经没有力气的身子慢慢的往那条粗绳方向走去，几步回头望着男孩，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不要，奶奶，求你了，不要往那里走”王治水像是一个失去了妈妈的孩子，疯狂的想要牵住老妇人的胳膊，却每一次都穿了过去
最后他只能无力的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多年来的委屈和痛哭一时之间爆发了出来
年幼的自己在那里不停的哭泣，不停的摇着她那渐渐开始变得冰凉的身体
长大后的自己坐在那里，怨恨自己的无能
两个人的哭声仿佛交织在一起
“王治水，王治水，你丫快点给我醒醒”一个很遥远的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好像在自己的面前，王治水伸出一只手，却始终也触摸不到
宣大禹看到王治水不停的大声哭叫和那有些变得苍白的脸庞，顿时慌了，急忙把车停靠在一旁的紧急车道上，用手不停的晃动着王治水的身体
他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句话
“奶奶，别走，别离开我，我害怕”
双手也不安分的在空气中游走，虽然几乎每一圈都打在了宣大禹的身上
他放下他平常的所有傲娇，将王治水拥在自己的怀中，不停的抚摸着他的后背“你丫赶紧给我醒过来，再不醒过来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了，听到了吗，王治水”
呼唤了多次以后，王治水才渐渐的从那个梦中挣脱出来，一睁眼，就看到宣大禹那张焦急紧张的面容，王治水什么也没说，直接倒在宣大禹得怀里
，小声地抽泣着
“大禹哥，我梦见我奶奶自杀那个场景了，我好害怕，我好想奶奶”王治水低落下来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宣大禹的身上，但又打在他的心里
宣大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将他拥在自己的怀里任由他在怀中大声哭泣，或许这样的方式，才是保护他的最佳方式吧
于炀挨揍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