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之国】云端(2)

法斯那只干涩的珍珠眸子不自觉地流出粘稠的金色液体异物，雪白的珍珠沾染着汩汩不息的金液，流淌在宝石人涂抹了白粉后苍白如水晶般的脸颊上极为华美明艳。
“…砂……？”
那只雀鸟在他的身旁环绕着，却固执地不靠近他，但也从未离开。
双腿却突然疼痛异常，带着破碎的凌厉和清冽，席卷而来。
水珠在空中乍然惊响。
法斯诧异地回头。
一只巨大的蓝鲸从他身后厚重的云块间探出头来，缓缓游曳而去，带着沉闷的流水波汶，在天空中投下硕丽的黑影。
翻滚过云桥的殷红硕尾金鱼摆动着幻变的红鳍，砸下颗颗晶莹剔透的破碎水珠，从法斯的颊侧滑落。
桂粉色的柔软水母仿若一柄柄小伞，从浮云下缓缓升起，流动不息。
金戈脆响声也步步通近，狂想曲伴随着云间的游鱼，横冲直撞。
空气逐渐阴冷入骨，无形之中仿佛飞来无数细绵又锋利的长针，划破宝石人白粉之下清冽的身体。
黑白的大块玛瑙混合着万千薄荷绿的碎片在云端之上轰然炸开。
法斯喘不过气来，被一只无端的手压抑住了心脏一般。
于是他跑动起来。
跑过云桥，穿过游鱼，拨开朦胧的水汽，最终又跌到在一片纯白之中。
法斯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只血雀的哀鸣的呼唤之声，再听，却没有了。
他抬起头，看见日至中天，浮云缱绻，阳光也是满目纯白。
一只白鸽，停在他的肩头。
法斯偏头望它，那是一只有着银蓝眸子的鸽子，雪白的羽毛带着冰雪的气息。
四周寂静到可怕。
它停伫在法斯的指尖，用自己贝白的喙轻柔地去亲吻法斯的鼻尖。
白鸽扑闪着着翅膀，法斯便跟着它慢慢向前走去。
阳光稀少，却照得云端一片雪白。
浮云细细碎碎地被撕扯得零乱飘零，仿佛一片飞雪连天，万里茫茫。
那阵带着花叶香气的清风再度拂面而来，隐隐约约带着冰霜与雪花的冷冽气息。
但却十分温暖。
法斯阖眸笑着呼唤道：“安特库。”
前方的白鸽鸣叫着，周身带着千万的冰冷霜华。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一般。
那个十分温暖的冬天。
藕粉色的长箭却是突然之间地破空而来。
法斯唇角的笑容怔然凝固。
那抹雪白在霎那间，如冰雪般消散破碎。
片片白羽划过他的身体，留下遍体鳞伤，金液汩汩，狼狈不堪。
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