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尸位素餐（贰）

  我其实并不了解刀，只是我也挺喜欢这把刀所以才认得出。换成其他刀估计我真的不知道。但认出来了我也没说什么，更不会说这把小刀价值文化一个月的工资。前台的人倒是说话了，不过也不是因为刀，而是因为文化。
  “这位先生怎么了？没有事吧？”前台小姐人倒是挺好，已经拿出了手机看样子大概是想打120了。
  “没事，他只是有点晕车。不用在意。”我叫了叫文化：“安文化，站好了。以后你自己跑工作，这样子是要到地方后花半天在医院打点滴嘛？”
  他一直有点怕我，我声音一大他就精神了。
  “没有！靳哥，我就是坐你的车晕，我在驾校练车都没事的！”文化立马站好下意识回答道。
  果然这家伙还是不怕我！
  “对了，你们老板在办公室嘛？我找他有事情。”我回头对还在微笑的前台小姐问道。
  “在的，我带你去找他。”
  “不用了，我知道他办公室在哪。”我叫住准备带路的前台，我不明白为什么前台明明只有一个人，她还会想亲自带路。果然是小企业随便招来充面子的嘛？
  “额……好的，能问一下你找老板有什么事嘛？”
  ……
  “没什么，你们老板是不是没有秘书啊？”我实在忍不住吐槽，前台原来还要记录老板每日接待的客人吗？是不是签合同前台也要问一下签什么类型的？
  “确实没有秘书，不过老板只招女秘书。你们两位的话……”她原来还认为我和文化是来应聘秘书的嘛？？？
  “不是，我是来和你们老板看一下项目内容。这两个是我的同事，没有人来应聘秘书。”我打断了她的话，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李娜和文化无奈地看了看前台，没说什么就跟着我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很安静，可能是被我刚才冷漠的话影响了。
  “安文化，如果你还是没什么眼色的话，别人凶你可比我还不留情面。”
  “啊？可是……”
  “没什么可是，干活利索一点。”
  “知…知道了。”
  电梯到了，打开门后我发现装潢和上次来又有了区别。楼道挂着一些名人格言，还是书法版。上次看的时候到处都是白点的地板已经擦得干干净净。我走到办公室敲两下门，接过门直接打开了。理所应当，屋里没有任何人。
  李娜直接走了进去，我刚想叫她，看她走进后也就没有说话一起跟了上去。
  烟刚按在烟灰缸里，还冒着袅袅一丝的烟。烟灰缸里按满了半截的烟，看得出主人很焦虑。
  砰！
  屋外传来了一声物品落地的声音，我回头发现文化已经迈出门去。
  “靳哥！你快来看！”
  李娜先走了出去，我随后跟上。发现李老板已经倒在地上，身后是一道血迹。
  我皱了皱眉，回头发现李娜虽然一脸呆滞，但目前还没有尖叫的样子。
  我打开手机打通了110，简单的说了一下原因，就去察看李老板的情况。
  李老板已经失去意识。一把小刀插在他的后腰，看出血量应该是伤到了肝脏这类重要器官。来得及的话应该还是有救的，我又打了一通120。
  “你们两个就呆在这里，我去保安室调监控。李娜你的刀想好怎么解释，安文化小心一点。”我赶到电梯门前，发现电梯已经到了一楼。我按了下按钮就趴到窗户看着一楼大厅门口。直到电梯开门，我还是没看见任何人从大厅出来。
  知道躲视线，不知道躲摄像头嘛……大概只是很粗劣的换装吧，骗骗固定位的摄像头还可以，正常人一眼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我这么想着，跑到了三楼的保安室。发现门被锁着，敲门也没有人。我心中有种不好的想法。不可能吧？难道李老板找的人真的是随便找的吗？我打不开门只有到前台调大厅的摄像头。前台小姐见我下来，没说什么。但看见我大步地走向她时有点疑惑。
  ”我是电脑公司的，老板让我给你们前台调一下摄像头。“我一边说一边一个箭步翻过了柜台。
  ”可是这个摄像头位置就是老板让保安室的人调过的“前台小姐谨慎地看着我。
  糟糕，果然保安室里有问题。我不管前台已经拿出的手机，打开摄像头，果然大厅的摄像头是没有加密的。但是并没有任何人从大厅经过。无奈之下，我放开了电脑。打开围栏走出柜台。
  ”你不用打老板电话了，趁现在好好回忆一下今天除了我们还有什么人见过老板吧。“
  ”啊？“
  没有管她的迷茫，我从电梯回到李老板身前。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文化这家伙胆子怎么这么大！肯定是沿着血迹找现场去了。希望他不会乱动东西吧。
  我在原地等警察的到来，过了一会，文化终于回来了。看他面色惨白应该不是他主动去看的。
  “李娜，你在我们公司的应聘还有待商量。”第一次看见这么胆大的女性，而且随身还有一把刀。公司可不是什么奇怪的组织。如果真的被她牵扯到了。我们很多和政府的业务都有点麻烦，没人喜欢一个不稳定的炸弹在身边，除了疯子。
  “这和工作没关系。”
  “对，这和工作没关系，但老板怎么想的，我就不清楚了。”
   如果老板真的无所谓的话，现在公司也不至于像养老院一样了。
  李娜安静了，她又把视线转向李老板。“他好像快不行了，我们能做什么？”
  “安静的等救护车来。”
  “可是他快不行了啊！”
  “所以才要更谨慎一点，如果伤口二次创伤，现在他的血液估计就要流干了！”我大声地吼回去。“你现在还不明白嘛？我们只能做到现在这样。”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去追凶手？”
  “我再说一次我只是去看监控，作为一个it行业人员，检查他的专业设备。”
  “警察已经来了。”文化脸上不像一开始那么苍白了。
  “在警察询问之前，我想知道你们刚才发现了什么嘛？”
   “没有。”
  “很好，你们为警察的现场取证增加了两百个脚印。”我冷言道。
  她反而气笑了，“你连取证的方式都不明白，就在这里自言自语。不觉得可笑嘛？”
  “不，知识不是你为所欲为的资本。刑事案件普通人是没有权利进行调查吧？”我也有点生气了。
  “我这叫应急处理，而且并没有破坏现场，谈何调查？嗯？”
  我不在说话，其实我对刑事案件的处理流程和方式确实一无所知。既然她这么自信满满，我再和她说这些估计在她看来是十分可笑的。
  楼下已经有了警笛声，我没有任何动静，安静的等着警察的到来。文化到时很不安的样子，而李娜一直皱着眉头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电梯的门打开了，医疗人员是第一个出来的。
  “病人的肝脏器官被伤到了，是吗？”
  医护人员看向我们询问道。
  “我不是很清楚，毕竟不是医学生。你们既然已经到了干脆自己判断吧。”我回答道。
  在他们把李老板抬上担架后，警察就随之而来。
  “我们大概明白情况了，你们下去录个口供就可以走了。”
  李娜看了看警官，没说什么。率先进了电梯。我和文化随之其后。
  “他有问题，这个警官甚至没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李娜在电梯里小声说道。
  “嗯，大概又是大人物之间的战争，你现在还在意这些嘛？”
  “为什么不在意！李老板差点就死了！而他们却不会去调查这些！”李娜冷声道。
  “这个世界死的人那么多，你什么都要管？拜托，你已经成年了。你应该明白这个社会的制度。”我五年前也是像她这么想的。但现在早就明白了这些道理。
  “我明白，我在十年前就已经明白了。我现在做的这些你根本不了解。”李娜冷静了下来，不再试图说服我。
  “你做的这些和我们公司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关心你回去后打算做什么，也不在乎你身上的故事。但请不要和我们公司扯上关系。”
  电梯门打开了。
  “你现在还是回去好好想一想吧，今天的事我会和老板说的。安文华，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