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何处（六）(2)

过往的情景在慕容黎脑海中翻腾着，原来满心算计时以为自己从未在意的画面，竟在一年一年时光流逝间越来越清晰。可如今，原来的执明和自己面前憔悴的病人，再无法重合到一起。看着执明如今的样子，他心里总有些空茫的慌张，根本不知道能对执明讲些什么。倒是执明，喝了几匙药后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慕容黎见他似是想说什么，又喂了一口药后，放下汤匙，问道，“执明，怎么了？”
执明抿了抿嘴唇，道，“陛下，罪臣……想向陛下求个恩典。”
他见慕容黎没有说什么，继续道，“罪臣想请陛下免了宫人的罚。罪臣住在皇宫中，已是陛下恩典，宫人服侍一直小心周到。还有苏太医，上次为臣开的方子也很好。我……我实在不忍心，因为自己病体，让他们领罚。”
慕容黎见执明言辞小心，可难掩焦虑，怕他神思郁结，更对病情不好，何况本来自己的心思也是要警醒下宫人，不要心不在焉怠慢了，如今见宫人们伺候得尽心，执明又在病中就替他们求情，自然不二话不说就准了。了结了这件事，慕容黎与执明之间再没什么可说的，一时间内殿中只有汤匙与碗盅轻轻相碰的声音。
幸而一碗药喂完，午膳也准备好了。执明下不了床，也吃不下什么，只让怡清喂了一小碗燕窝百合粥。待慕容黎用完午膳，他已经撑不住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