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夜.中

第二章
  
许老板
长汐支着脑袋，半梦半醒，听着靳羽的汇报。
“公子，消息都散出去了，贺老杀人买官的事情已经全城皆知了。”
“恩，做得好。贺嘉啊贺嘉，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杀了当年雇佣的那个杀手，我叶长汐的师弟，就算死！……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公子……”
“不说了，是我太激动。靳羽，你跟着我，也有快十年了吧。从长钤死的那一年就开始在我身边，我早已经把你看成另一个弟弟了。”
“靳羽也当公子是唯一的亲人。”
“那就好，那就好。我的身子，你也知道，当年被长钤所伤，本就活不了几年，如今就剩三个人了，贺嘉死了之后，就剩两个人了。我要让害死长钤的人都下去陪他！”
“靳羽定助公子手刃仇人。对了公子，其中之一的许炜，也有消息了。听说他将在明晚路过城外桦树林。”
“恩，好。你去安排吧，明晚就是他许炜的死期。”
风瑟瑟，月色下树影斑驳。
一队商队缓慢的前行，同行的其他人面有疲色，只有许炜一人骑着马悠闲的哼着小调，好不自在。
“老板，夜深了，咱么也走了一天了，在这附近停一停吧。”
“嗤，你懂什么，这里面可是要上供的好东西，一刻也耽搁不得。走，不许停，回头报酬加倍。”
“许老板，这么急着赶路，难道没听过树林里有鬼怪的故事吗？”
“什么人！”仿佛是从丛林深处传出的声音，又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商队的武夫齐刷刷的把武器亮出来，许炜也收了闲心，拔出了随身短刺，警惕的对着树林。
“许老板忘性真大啊，以前舍弟承蒙照顾了，今日特来感谢许老板。”
声音渐渐靠近，正是叶长汐，不过靳羽却不在他的身边。许炜环顾一圈，共有13个人分散在树林间。
“你是何人，我并不认识令弟。”
“啧啧啧，就说许老板记性不好了，当年的‘天蝎’，你都不记得了吗？”
“天蝎？哦，你是说那个小野狗吗？要不是他抱着我的腿，你觉得我会捡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回去？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头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身上遍布剑痕，不知道是哪个狠心人下得毒手啊。”
长汐没有回答他，只攥紧了手中的剑，直向许炜刺去，他一动，其他的手下也一起动了起来。许炜把短刺横在胸前抵住长汐的攻击同时人急速后退，手上一使劲别过了剑锋，从侧面转身反手向长汐攻去。
两人快速的打在了一起。许炜镖局出身，手上的功夫扎实，长汐剑法精妙，身形飘忽。两方各有所长，一时间分不出上下。不过刻时，长汐的手下已将商队武夫一一打昏，静立在一旁，丝毫没有要帮忙长汐的意思。
树林里不时传出兵器相接的声音，伴随着一两声闷哼。只见许炜借兵器之短的优势，半蹲着错过了长汐的剑锋，一瞬间近了长汐的身，右手反背身后，左手一掌拍在了长汐的胸口上。岂料长汐微微露出笑容，持剑的手一转，剑尖正对许炜背心，借着着一掌的力量，长汐迅速松手，人直往外飞去，同是剑借着惯力，瞬间刺入许炜的体内！
 
第三章
 
长钤
“呃……！你狠……”许炜万万没想到长汐不惜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来对付自己。
长汐撞到身后的树上，飞起的身形才停下来。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满不在乎的爬起来，“就像你说的，我自己的亲师弟我都下得去手，不狠一点怎么对得起许老板的评价呢。”
此时的许炜，已经站不稳了，他半跪着，低头看着从前胸透出的剑锋：“哈，哈哈，我许炜不后悔收养了长钤，也不后悔让他做了杀手，我从一个小小的镖师，成为如今的一方富商，全靠长钤为我铺路，他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咳！”许炜吐出嘴里的血沫子：“呸，所以他必须死！我听说贺嘉也死了，想必也是你下得手吧，你以为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人都杀了，就算为他报仇了么。真正害了他的人是……呃……”
长汐手起刀落，一剑割断了许炜的喉咙：“你话太多了。我本以为你在死之前能说出一些更有趣的东西，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长汐做过次数最多的梦，就是最后的那场比试。自己与长钤同是这一辈中最为优秀之人，其他弟子仰慕两人的同是也在猜测着究竟是谁的武功更胜一筹。于是听说两个人要进行比试之后，按耐不住的弟子们，纷纷开始私底下押测谁输谁赢。
长汐还记得在比武之前，自己还和长钤说过，这次比完便算是学满出师，两人要携手江湖，惩恶扬善。但在比武的过程中，长汐却发现自己竟然不受控制的用最凶狠的招式对付长钤。长钤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只是现在正是比武的关键时刻，谁也没办法停手。长汐明白定是有人给自己下了增长功力的药，却无可奈何的伤害着长钤。长钤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长汐仿佛听到了其他弟子的加油呐喊声，越想越来气，手上也越不可控的招招狠意。
“啊……”等长汐回过神来的时候，长剑从长钤的腹部刺入，长钤痛苦的捂着伤口，整个身子都因为疼痛而不停颤抖。
不，不能这样！昔日自己将长钤保护的紧，就算是练功时也不会让他受半点伤害，如今他却将剑送进了长钤的体内！长汐猛然惊醒，将功力运用到极致，引着长钤攻向了自己，这样，就好了吧……
 
长汐由于伤重，昏睡了好几天，在师傅的尽力施救下才恢复过来，不过也落下了病根，变得体虚嗜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听说长钤伤害同门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后来长汐知道是谁下的药之后，杀了那个人，也叛出了师门。长钤出师门的时候重伤未愈，流落在金隅城头，大雨冲刷，浑饿交加下，看见有一双脚在自己面前经过，便下意识的抓住了这唯一的生机。再后来江湖上多了杀手‘天蝎’，金隅城也多了个长叶山庄。再再后来，贺嘉雇长钤买官杀人，许炜借长钤之手扬名江湖，最后两人又合伙害死长钤，桩桩往事，都是从金隅城的那个雨夜开始的。